虽说南舒信誓旦旦的笃定自己能够被治愈,可时间不过短短一年,他不想给南舒那么大的压力!
而且若是真的有个万一,南舒没有做到。那么她心里是不是也会十分愧疚?
往后余生,南舒又要怎么面对这次的事情?
思来想去,似乎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可每每只要想到远离南舒,心中的不舍就弥漫开来,传遍他的四肢百骸,让他根本抑制不住。
舒舒,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到底该如何抉择?
……
相较于纠结的男主,南舒这边就显得轻松多了。
回到了自己的厢房后,南舒吩咐下人送来晚膳,毫无顾忌的胡吃海塞了一顿,这才心满意足的躺在了床上。
揉着圆滚滚的小肚子,南舒终于有心情开始滤清脑中的思绪。
蝗灾暂时是解决了,但之后如何尚且无法定论。
此前她一直猜测蝗灾是人为所致,可若真的有幕后之人,到现在还没有下一步的动作,着实让人猜不透!
若说不是人为,倒也有几分可能。
怕只怕幕后之人是想她离开后动手!
可无论是男主的阴毒,亦或是沈菲菲的命格,都无法再耽搁下去。
她不能在这里耗时间,可若真的在她走后,幕后之人才动手,再往回折返一是浪费时间,二也是时间来不及!
忽地,南舒想到了什么,骤然坐起身,眼底闪过一抹锐利。
或许……她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时间飞逝,天色由暗转亮。
万物苏醒,阳光普照大地。
南舒吃过早饭后,在江逾白依依不舍的目光中,与男主和江锦安一同坐上了马车。
“舒舒,回去路上千万小心,若是遇到什么危险,第一时间保证自己安危才是最要紧的,切莫因为救人而伤及自身。”
意有所指的话语,不用猜都知道江逾白指的是谁。
南舒好笑又无奈的看着江逾白:“二哥,自我们吃早饭起,这话你已经说了不下三遍,我真的记住了,你就不要担心了。”
“怎么可能不担心?要是我知道你会跟着我来,我当时一定亲自把你带在身边护着!现下要送你离开,我又不能跟你回去……”
面对江逾白担忧的目光,南舒不由得轻笑着摇了摇头:“既然二哥这么遗憾,那不如二哥归期之时,小妹特来接二哥,再与二哥一同回去……二哥以为如何呀?”
“那还是免了吧,倒也不必如此隆重。”
想也不想,江逾白连连摆手拒绝了南舒的提议。
开玩笑,好不容易将南舒平平安安、全须全尾的送了回去,若是再让娘知道,小妹二次出门就是为了接他回府,怕是他回府之后再无安宁的日子可过!
甚至连云氏会说什么,他都能猜得到!
无非是:你多金贵一个人?竟然劳动你妹妹亲自
那个场景光是想想就让他不寒而栗,因此江逾白求饶的朝着南舒拱手作揖:“二哥错了,二哥不念叨你了,你就饶了二哥吧,马上就是新年,你二哥我还想好好的过个年呢。”
闻言,南舒顿时忍俊不禁:“行吧,既然二哥都如此说了,小妹必然要给二哥一个面子,那……我们府中见?”
“好,府中见,一路平安。”
“二哥保重。”
在江逾白依依不舍的目光中,马车踏上了回京的路程。
谁都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街角,一道黑影死死的盯着南舒所在的马车,直到彻底消失不见,才转身匆匆朝着城郊走去。
城郊,一座破庙内。
黑影鬼鬼祟祟的看了一眼四周,确定没人跟着,才小心翼翼的推门走进破庙。
熟门熟路的绕到佛像后面,伸手在佛像底座按了几下,很快便想起轰隆轰隆的声音。
佛像自动转了几圈,露出底座的位置,黑羊掀开盖子,动作利落的跳了下去。
稳稳落在地上,黑影看着眼前漆黑的长廊,熟门熟路的拿出火折子引燃,朝着长廊深处走去。
长廊深处的房间内,一名身穿黑袍的神秘人站在单炉前,唯一裸露出的两只双手看上去洁白无瑕,根根修长纤细。
“先知大人。”
黑影收起火折子,恭恭敬敬的跪地,朝着神秘人行了一礼。
被换做先知的神秘人,淡漠的睨了眼跪在地上的男子,晦涩的吐出一个字:“说。”
“回先知大人,属下亲眼看着那江家女坐上马车离开了容县。”
“能确定是她本人吗?”
“属下能确定。”
男子说的信誓旦旦,先知满意的微微颔首。
从宽大的袖袍中掏出两个瓷瓶,先知将其放到桌上:“今日夜里,你将这两个瓷瓶中的液体,分别倒入容县所有村镇的地里。”
“是,属下一定办的万无一失!”
上前接过瓷瓶,男子垂眸伫立,没有急着离去。
察觉到男子没有动作,先知几不可见的蹙了蹙眉:“还有事?”
男子犹豫片刻,还是朝着先知拱了拱手:“属下是想问问,先知大人何时肯救治我家娘子?”
眼中迅速划过一抹不耐,先知语气冷漠:“待到你帮我做完事,我自会救治你家娘子,现下给你的药,不是还没吃完吗?”
“先知赐的药的确能让我家娘子缓解痛苦,可终究不能根治,所以也非长久之计,属下看着娘子日以继夜的消瘦……心中着实难受。”
“既然难受,那就好好做我吩咐你的事情,做得好,我自然会让你家娘子毫无痛苦,但你若做的不好……呵!”
后续的话先知没有说,但一声冷笑,足以说明先知的意思。
男子不自觉打了个寒颤,藏于袖中的手无声攥紧瓷瓶,心中被不甘与痛苦充斥填满。
良久,男子终于缓缓松开了紧握的拳:“属下明白了,这就去做事。”
看着男子逐渐远去的背影,先知眼底划过一抹浓郁的讽刺。
蠢货!
冷叱一声,先知转身打开身后的一个箱子。
嗡…嗡…
昆虫振翅的声音瞬间弥漫整个房间,先知掏出一个瓷瓶,缓缓滴入箱子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