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浔:“……”
江锦安:“……”
眨了眨眼睛,上官浔试图做最后的挣扎:“或许,只是阴天,不一定会下雨的。”
滴答、滴答……
颗颗雨点掉落,无情的砸在两人身上。
上官浔:“……”
江锦安:“……”
不死心的上官浔咬了咬牙,再度安抚道:“没事,小雨,我们就当凉快凉快……”
轰隆隆——
江锦安:“……”
上官浔:“……”
故意跟他隔这作对呢?!!
“那个……”
再次试图开口,只是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江锦安打断。
抬手擦了擦脸上的雨水,江锦安央求的看着上官浔:“上官兄,你不必再说了,我理解你的意思,但你也体谅我吧。”
上官浔:“……”
人家是言出法随,他倒好,言出法反着随!
心虚的不敢再说话,上官浔牵强的扯了扯唇角,悄然跟着江锦安回到了马车上。
…
因着上官浔的原因,这边几人寸步难行。
而容县那边,也因为百姓的躁动,有些困难重重。
嘭!
“简直是胡闹!”
一贯温润如玉的江逾白,此刻因为过于愤怒,导致脸颊涨红,额头青筋直冒。
拍桌的手已然泛红,显然是用了极大的力气。
“二哥,你冷静些。”
摆弄着手里的符纸,南舒无奈的劝说着。
虽然心中愤怒至极,但江逾白尚存的一丝理智,还是让他冷静下来,免得吓到南舒。
深呼吸一口气,江逾白坐在椅子上:“今日一整日,我们是好说歹说,可他们非不肯,这样的愚昧,你要我如何不气?”
“他们是农家出身,以种地为主,你现在要放火烧蝗虫,跟放火烧山也没什么区别,换位思考,若是你我,估计也不会在不确定的情况下,轻易答应别人烧了自己仅存的粮食。”
冷静的嗓音没有半分波澜,好似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
不过却意外的可以抚平他所有的暴躁情绪。
长叹一声,江逾白无奈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你说的这些我也想到过,可我们都已经把利害关系跟他们说的十分清楚了,你看他们,油盐不进!”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他们现在不信,是因为二哥你说的事情太过虚幻,例如当时围猎场,也有很多人不信我不是吗?”
南舒将整理好的符纸塞进包包里,随即抬眸看向江逾白:“只要让他们看到,他们便不会质疑了。”
“让他们看到?”
剑眉轻蹙,江逾白狐疑的看向南舒:“舒舒,你莫不是想要……”
“不错,只要让他们亲眼所见,他们自然会相信。”
微微颔首,南舒确定了江逾白的猜测。
“话虽如此,可是……”
江逾白面露迟疑:“他们现在不准我们接近稻田,我们如何展示给他们看?”
“不必非得去稻田,二哥只要召集容县附近所有村庄的村长等德高望重的人来此即可。”
“来这里?”
“不错。”
展示而已,只要让他们确定,火焰不会伤到粮食即可,无需其他。
江逾白抿了抿唇瓣,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南舒:“好,我知道了。”
没有过多停留,江逾白起身匆匆去准备这件事。
一直没说话的萧祈也转头看向南舒:“穷山恶水出刁民,这次怕是要辛苦你了。”
“人性如此,我早已习惯。”
摇了摇头,南舒全然不以为意。
这般淡然的态度,莫名令人有些心疼。
“既然你看的如此清楚,为何还要帮他们?”
似是没料到萧祈也会这样问,南舒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
若有所思的看了眼萧祈也,南舒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说是职责也好,说是不忍也罢,人性多变,苍生无辜,我既学得一身本领,那便能做多少是多少,不求报答,但求无愧于心。”
这番话,既是回答,也是点拨。
她看得出萧祈也心底有迷茫,也猜得到他是想到了当初拼死保卫龙渊的时候。
不能说百姓有错,换位思考,他们怕是也会做出一样的抉择。
当然,也不能说百姓无错,毕竟他们是来帮忙的,却屡屡遭受质疑不说,最终出了事情,还要怪在他们头上。
古往今来,恩将仇报比比皆是。
可她修的是道,修道之人心怀苍生,她不知道自己能否救得了苍生,但只要她能做到的,她都会尽力去做。
不求回报,不求感恩,只求无愧于心。
她所做的每件事,福报都会归于她,这就足够了。
萧祈也若有所思的抿了抿唇瓣,垂眸把玩着手里的扇子,眼底泛起一抹幽暗。
不得不说,南舒猜对了,他的确有些迷茫。
曾经他奋力在战场厮杀,保卫边境,现下却愈发觉得,自己拼命救下来的百姓,似乎也没那么值得救。
但有了南舒的一番话,萧祈也心中总算清明了几分:“你说的对,人性复杂,做好自己即可。”
或许很多人不值得他保护,但也有许多人值得他守护。
萧祈也伸手握住南舒的手,神色突然变的十分坚定:“不过日后,我会护着你。”
黝黑的眸中闪烁着坚定之色,深邃眸光仿佛藏着浓浓的深情。
饶是南舒,也感觉心底被烫了一下,耳根不自觉开始发烫。
“舒舒,我已经安排好了,他们明日上午会来……”
忽地,门外传来江逾白的声音,萧祈也当即松开手。
手中一下空了下去,南舒莫名觉得心里也空了几分。
江逾白走进房间时,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好像气氛怪怪的?
狐疑的打量着两人,江逾白忍不住询问道:“舒舒,你与八王爷……做什么呢?”
不动声色的收回手,南舒神色淡淡:“没什么,八王爷再问我明日打算如何做。”
“是……吗?”
江逾白表示不信,但又没有证据。
目光落在南舒的耳垂,江逾白当即蹙起眉:“那你耳朵怎么那么红?”
“有些燥热。”
“热……吗?”
看了眼门外被风卷起的落叶,江逾白眼角微微抽搐了下。
他感觉南舒是在骗他,而且他也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