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的叹了口气,南舒指了指不远处的馄饨摊:“我们吃碗馄饨吧?”
“好啊,不过那边还有炒粉和烧鹅,舒舒你先去买馄饨,我去买些其他吃食,晚些来找你。”
说着,沈菲菲根本不等南舒回答,兴冲冲的往远处跑去,还不忘回头大喊:“我的那份要加红油,麻麻辣辣的!”
待到南舒想要回答时,就见沈菲菲的背影,已经消失在街角的烧鹅铺子里了……
再次羡慕了一番沈菲菲的没心没肺,南舒在馄饨摊找了个安静的位置坐下。
“两碗馄饨。”
“好嘞,馄饨两碗,客官您稍等!”
热热闹闹的集市上人来人往,南舒与老板的对话比比皆是。
南舒难得惬意了几分,拿出帕子擦拭着筷子上的灰尘。
“救命……”
不知哪个犄角旮旯传出一道微弱的呼救声,南舒耳尖一动,蹙眉环顾四周。
没有任何异样。
奇怪,是她听错了?
“救救我的儿子……”
就在南舒重新低头擦拭筷子时,呼救声再度响起。
这次绝对不可能听错!
是谁?在哪里?
南舒无声的搜寻着人群,却都找不到异样之人。
“诶,你听听,那女人又开始了。”
就在南舒疑惑之际,身侧两个食客的议论声便传入了耳中。
动作微顿,南舒竖起耳朵听着两人的话。
“别管了,都好几日了,整日除了睡就是哭。”
“造孽啊,我看她怀里的孩子不过六七岁,就要遭这样的罪。”
“好几日滴水未进,滴米未食,估计也快了。”
“别说了别说了,说多了怪晦气的。”
虽然听不太出来原委,但按照南舒原本的性格,是不会愿意管闲事的,可这次竟然鬼使神差的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
见两人不准备继续说下去,南舒忍不住询问道:“无人知晓她是哪里来的吗?”
清澈的嗓音中,只有疑惑,没有半点八卦之意。
两人狐疑的看了眼南舒,相视一眼,其中一人还是回答道:“很多人都问过,左邻右舍也找了,就没有一个人认识的。”
“怎么?姑娘你很好奇?”
“是有些,不知大哥可愿帮忙解惑?”
虽不理解南舒为何如此想知道那女子的事情,但两人到底还是没有隐瞒的意思。
“嗐,什么解惑不解惑的,这件事也不是什么秘密。”
摆了摆手,男子环顾四周,压低声音道:“事情要从三日前说起……”
三日前的清晨。
一个常年摆摊的老汉,如以往一样摆摊时,偶然听到了一阵哭声。
那哭声悲戚哀怨,光是听着都让人心生不忍。
老汉没忍住好奇,循着哭声寻找一番,终于在某个死胡同找到了一个衣衫褴褛,浑身脏破的女子。
女子双眼浑浊,失神的坐在地上,抱着怀里的小儿轻声啜泣。
看到老汉,女子焦急求救,只为让人救救她的儿子。
老汉穷,可心眼好,看不得这一幕,因而便带她们去了医馆。
谁知大夫看了女子和那小儿的情况后,神色极其复杂的摇了摇头。
他探查不出两人的病症,但两人的脉息又实实在在的弱了下来,一看便是命不久矣的样子。
女子听了这话,跪在大夫面前,哭求他救救孩子,可大夫哪里是不救?分明是救不了。
就在大夫说出要她准备后事时,女子宛若疯了般,推开大夫,抱着孩子,跌跌撞撞的跑出了医馆。
也是因为那次,谁想要再靠近两人,都会被女子疯狂抵触,甚至有人都被女子癫狂挠伤。
久而久之,便没人再去管这女人了,偶有几个好心人路过时,会丢几个馒头饼子之类的,至于女人吃不吃……她们便不得而知了。
话说至此,男人叹了口气:“要我说,或许死了,也算是那母子俩的幸运了。”
至少不必再受折磨了。
南舒眉头轻蹙,对这话不甚赞同。
若只因人间苦难,便将死亡当做救赎,那世间岂非要成人间炼狱?
不过人家毕竟是好心告知她事情,她总不好与人理论这些,干脆转移话题:“如此说来,那母子二人还再每日哭救?官府不管吗?”
“哎哟,那些个当官的,哪里会管这种事?”
男人忍不住抱怨,却在话出口后被同伴扯住:“每日里死人的多了,官府若是各个都管,怕是忙都忙不过来,所以还算正常。”
说着,同伴狠狠地瞪了眼男人,说话口没遮拦,眼前的姑娘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千金,真要是计较起来,他们有几条命够死的?
男人似乎也反应过来,脸色尴尬的朝着南舒扯了扯唇角。
看出两人的顾忌,南舒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掏出一块碎银子:“多谢两位大哥好心告知,今日的馄饨我请了,算是谢礼。”
说罢,南舒起身朝着男人说的那条小巷走去。
“诶?姑娘,你的馄饨不要了?”
摊贩注意到南舒的动作,连忙大声询问着。
脚步一顿,南舒回眸看了眼摊贩,又看了看不远处正在大买特买的身影,无奈道:“要,您先稍等一会儿,晚些时候会有个拿吃食的姑娘来,你给她就行。”
“得嘞!”
没再迟疑,南舒匆匆来到了男人说的那个死胡同。
天色虽暗,但南舒还是一眼看到了男人说的那母子两人。
头发凌乱,浑身破烂,肮脏不堪的女子,正轻轻晃动怀中脸色发青的孩子。
两行眼泪划过脸颊,瞬间变的浑浊。
“呜呜呜……谁来救救我的孩子……儿啊,娘要如何救得了你啊呜呜……”
哭声悲悲惨惨,凄凄切切,配合着现下的环境,着实是有些阴森恐怖。
不过南舒倒是不怕,目光紧盯着女人浑浊的眸子,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虽然看的不是很真切,但的的确确看到有阴气的存在。
尤其是那孩子,几乎阴气罩体,估计再不救治的话,真的要一命呜呼了。
红唇轻抿,南舒眼底泛起一抹莫名之色。
因为从刚刚开始,她就觉得十分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