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接下来的场面，我怕他受不住。”
微微颔首，南舒掏出一个木盆放在床边，伸手准备褪去女孩的衣衫时，突然顿住了动作。
一直注视南舒的萧祈也见此，忍不住有些疑惑：“怎么了？需要我帮忙吗？”
南舒：“……”
有些无语的睨了眼萧祈也，南舒头疼的叹了口气：“需要你出去。”
“嗯？”
萧祈也不解的看着南舒，显然不是很理解她的意思。
“虽然是个女娃娃，但你这么直勾勾的看着，似乎也不太好吧？”
听到这话，萧祈也愣了一瞬，随即尴尬的轻咳一声，转过身不再看床榻的方向。
南舒收回目光，抬手褪去女孩的衣衫，露出她几乎可以清楚看到肋骨轮廓的胸膛。
秀眉轻蹙，南舒调整了下思绪，动作熟练且利落的开始施针。
几乎每一针落下的时候，都感觉能碰到骨头，令人心中难受。
肉眼可见的，女孩身上的青紫逐渐浓郁，无数的黑色血液汇聚在女孩的手臂上。
确认时机差不多后，南舒拿起一侧的匕首，轻轻划破女孩的手腕。
哗啦啦——
无数黑色血液倾斜而出，落在盆中，腥味刺鼻。
饶是萧祈也，也不由得蹙了蹙眉：“中毒？”
“嗯，这小丫头身子骨弱，且毒素很深，想来是长期吃带有毒素的东西导致的。”
南舒一边忙碌着，一边头也不回的回答着萧祈也的疑惑。
“是有人故意谋害？”
动作一顿，南舒挑眉看了眼萧祈也：“你觉得一个农家小丫头，也值得人长年累月的下毒谋害？”
“重男轻女的人家大有人在不是吗？”
南舒：“……”
暗暗叹了口气，南舒见血色变成了深红色，拿起帛巾给她包扎止血，同时不紧不慢道：“你说的对，但也不全对。”
“的确有很多人家不想要姑娘，但对于农家来说，弄死一个孩子，是直接丢河里淹死，亦或是整日让其干活磋磨死，不可能用毒药慢慢将其耗死，一来是毒药贵，二来这种细微的毒量，必须要掌控的很好才可以，否则一个不小心，当时就会毒发身亡。”
说着，南舒看了眼女孩身上的伤痕：“这孩子一看就是被常年虐打的，你觉得这种人家会做这种事情？”
估计真看不惯的话，直接就是一脚踹死了！
还至于费这么大的功夫？
“那依你之见，这孩子的毒是怎么回事？”
“应该是吃的东西不对，不过她年纪小，体质差，毒素就在她身上发作了。”
“如此说来，她家里人也中毒了？”
“不确定，但大概是跑不掉。”
毕竟她看那个少年就是中了毒的，只不过没有女孩严重罢了。
眸底划过一抹了然，萧祈也把玩着手里的茶杯，眼神晦暗不明：“这世道，对女子颇多恶意，我想阻止，却是有心无力。”
闻言，南舒动作顿住，挑眉看向萧祈也：“你想阻止？”
“怎么？看你的样子似乎有些不敢置信？”
“有点。”
毕竟这个时代便是如此，虽然她不喜欢，却不得不顺应这些。
如今，竟然有人说想要改变这一切，如何不让人惊讶？
南舒能想到的，萧祈也自然也想得到，所以对南舒的反应倒是不觉得奇怪，只是轻笑一声：“是否觉得我是痴心妄想？”
“当然不会。”
回过神，南舒轻轻摇了摇头。
意料之外的回答，萧祈也惊讶转身：“你说什么？”
南舒掖了掖盖在女孩身上的被子，转身回到桌前，拿起毛笔写下药方：“我说，你不是痴心妄想。”
吹干墨迹，南舒抬眸看向萧祈也：“时代需要进步，人类也在不断进化，男女平等，说来容易，做起来却没那么简单，但就算是再难，也总得有人愿意开头，若是连改变的心思都没有，那才是真正的灾难。”
或许一个人的能力有限，或许他们的话只是蜉蝣撼树，改变不了什么，但只要他们努力去做了，之后总会有人接替她们的脚步。
就像是想要吃螃蟹，总得有第一个开螃蟹的人。
“你说的对，正是这个道理。”
不曾想，南舒竟然如此懂他的心意！
萧祈也望着南舒的目光愈发柔和，心中对她的喜欢也愈发多了起来。
不过南舒却没有注意到萧祈也的目光，只是将药方交给了守在外面的小厮。
关上门后，南舒突然想到了什么：“其实，若你真的想要改变，也不算太难。”
“嗯？”
萧祈也有些没跟上南舒的脑回路：“何解？”
“你之前有所顾虑，是因为你的腿，现下你的腿迟早能治愈，你的顾虑自然也就不算问题了。”
听到这话，萧祈也愣了下，随即猛然意识到南舒的意思，眼底不禁泛起一抹诧异。
惊世骇俗！
若是南舒的想法传出去，肯定是惊世骇俗的言论！
虽然他接受能力挺强，但南舒的想法还是让他惊了。
不愧是他看上的女子，想法就是这么的与众不同！
“你……赞同我去争夺那个位置？”
“为何不赞同？”
一个好的皇帝，对天下人来说，是一件幸运的事情。
“上位者不是那么好做的，许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例如婚姻大事……你不担心我未来另娶他人？”
对上萧祈也戏谑的目光，南舒不解的歪了歪头：“为何要担心？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与我何干？”
“你、你不介意？！”
萧祈也此刻是真的不淡定了，错愕的看着南舒。
“不介意啊。”
萧祈也：“？？？”
或许是萧祈也的目光太过震惊，南舒不由得疑惑开口：“你娶别人，那是你的选择，我为何介意？”
“你愿意与旁人共侍一夫？”
“不可能。”
“那你……”
“你娶旁人，我不会阻拦，但你我也再无可能。”
这话说的冷漠无情，但萧祈也却切切实实的松了口气。
没错！就是这个感觉才对！
“可身居高位，这些事情就算不愿，也是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