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满是挥之不去的记忆,那段被深埋着的痛苦,没有人能懂他。
魏王朝的众多皇子中,虽然他身为太子,可是这并不是他所愿的,若是能选择出身,他倒是宁愿自己是个常人,过着平凡的生活。
背对着朱旗,齐木的眼眶爆红,像是有什么难以压制的事情一般,痛不欲生。
“走走走,别再让我看到你!”他说到,凶狠的语气里带着些慌乱。
朱旗不为所动,他忽然想起了之前那个侍卫说的话,齐牧到底在瞒着他什么?那个所谓的真相又是什么?还有他何时又当过了凶手。
“齐牧,你让我看不懂。”以前朱旗总以为他很懂这个人,就算即使是到了最后他也从未未有过如今天一般,对这个人就像是面对一个陌生人一样。
“不需要你懂。”齐牧说到,他的双手因摔打茶杯滑破了掌心,抓着内面的袖子,鲜血染红了布料。他转头看向了朱旗,勃然大怒,但是那模样又像是欲盖弥彰的要掩饰什么:“我说让你走,你难道没有听到吗?”
“我为什么要走?”朱旗找了个位置悠闲地坐了下来,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在质问:“你凭什么赶我走?”
轻易将他带来,又轻易将他赶走?凭什么他要被如此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你不走?”齐牧看着他,眼中的通红并未退却,语气微顿,像是要确认朱旗话里的真假一般。
“我不走。”朱旗坚决的说到,至少现在他还不能走。
“是吗?”齐牧顿了顿,暴怒神色微微转变,他道:“那……你就在里陪着我好了,哪里也……不能去。”
瞬间齐牧就像换了个人,他慢慢的走近朱旗,仿佛又变回了之前那个珍爱眼前之人的那个痴情人。
他伸出带血的手,捧着朱旗的脸,掌心的温度无比炙热。
感受着脸上的血腥腻粘,朱旗微微皱眉:“你又发什么疯?”说着还挥开他的手,嫌弃的擦着脸上的鲜血。
齐牧顺着他的甩开动作放下手,改为环抱住朱旗,低声在耳边说着:“我想你想得发疯算不算?”
朱旗双手抵着他的胸膛冷笑道:“你不是要赶我走吗?”
“可是你不是放弃了吗?”齐牧说到,然后亲吻着他的额头,软软的吻让朱旗身体一颤。
虽然亲密的事情他们也做了不少,但是朱旗对于齐牧的触碰,还是有点不习惯。
微微的推开眼前这个人,从他的怀里挣扎出来,朱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但是并没有后退。
他质问到:“当初你为什么千里迢迢去恒安县的路上堵我?”
齐牧伸手欲要将他拢回怀里,听着他的话,手微微一顿,但是很快他就回过了神,将逃跑的人儿再次的纳入怀中。
“因为……我想毁了你。”齐牧这次没有说谎,他将实话告诉了朱旗,只是他并没有说完,也不想说完。
“果然……”像是想通了什么一般,朱旗笑了笑:“你的目的达到了不是吗?所以你才要放我走。”只因为毁掉了,所以留着也没什么乐趣了不是吗?
“对。”齐牧垂眸回答。
“可是我如今不走了呢?”
“随你。”齐牧抱着他,抚摸着他长长的发丝,无声的叹了口气。
为什么,明明都已经决定远离你了,为何你还要回来,你清不清楚这是下了多大决心才能做出事?
可你的举动并不能让我奢望什么,因为我清楚在你内心,就算是伶仃的角落也不会有我的存在……
泛红的双眸退去色彩,有的只是看不穿尽头的苦涩,刚才萌动的一点欲望也随之淡去了。
许久,齐牧才放开了朱旗,“你找我有事吗?”
“没事我就不能来找你?”朱旗反问,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如此骄傲的语气有哪里不对。
齐牧听了,淡然一笑,这是第一次面对着朱旗露出最真实的笑容:“当然可以。”明知道一切都是假的,可还是忍不住的想要留住,假装彼此相爱。
细细的端详着眼前这人,回想起刚才争吵时短暂又让他失态的内容,齐牧脸色微变。
上一秒真心流露的,下一秒就变成了强颜欢笑。
“阿旗……你当真觉得坐上那个位置好吗?”
“什么?”对于齐牧突然转变的话题,朱旗微微一愣,但随即又明白过来他指的是什么,于是便点了点头,“是。”
朱旗是从心而论,他自从做了太子之后就被教导储君之道,所以做皇帝什么的自然是理所应当的。
闻言,齐牧划破的手掌紧紧的握着,鲜血又从指间流出。
“你为什么对储君这么反感?”朱旗抬头问到,“既然同为太子,那么所期盼登基不是都一样吗?”
“因为我不想成为像我父皇那样的人,而你永远也不会懂。”齐牧放开了朱旗,然后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手上的伤口依旧在流血。
朱旗盯着他的伤口处,有点不明白:“为什么?”
齐牧不答,为什么?没有为什么。
“我累了。”
逃避式的话题让朱旗不爽:“你总是那样!”
“为什么你要逃避这个问题?为什么你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压在自己心底里?难道这样就能改变什么吗?”
“你回去休息吧。”齐牧不答,只道。
这样子朱旗更是生气了,若是当初面对冷嘲热讽的自己,齐牧的生气就如同现在他面对逃避的齐牧那样般生气一样,他恨不得上去给这个人几拳,让他好好清醒一下。
“你知不知道,我就是最讨厌这样的你!”朱旗上前揪着齐牧的衣领,抬手就要落下一拳,可面对着他的齐牧却无动于衷。
那一拳最终还是没有打下去,因为朱旗做了一个让他自己也预料之外的举动。
这一边情意浓郁,而另一边是情绪忧郁。
外面都是兵马地脚步声,神秘人撤退所有人之后就一个人待在了营帐里。
解下那一身黑色的装束,被蒙着的是一张俊美的脸,这个人正是韩昭。
自上次在罗楼堡和肖子卫分离之后,韩昭就彻夜难眠,心心念念的都是肖子卫,而如此再迟钝他也明白了自己是真的喜欢肖子卫,而不是错意。
只是当他明白过来的时候,回想起肖子卫心里有喜欢的人,于是他便打消了念头。可是他仍是不甘心,想要试上一试,却又因为决心未定而左右摇摆,如此反反复复了好久,直到那个人传来死讯。
韩昭从来就没有对任何事情后悔过,唯独在喜欢肖子卫这件事情上无比的后悔,内疚。
那个时候他就在想为什么当初不果断一点,至少也让自己输的心服口服,可是没有当初,也没有如果,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当时他真的有种冲动,好像杀了徐闫和迟尉铭,可是他却知道他绝对不会是迟尉铭的对手,更玩不过徐闫的手段。
可韩昭不想放弃,他一直在等待着机会,直到那天他接到宋允带兵谋反的事情,他知道机会来了,他使用了各种手段,找上了宋允,并且表明自己的真诚,并且与宋允合作,而目标首当其冲就是迟尉铭。
宋允对迟尉铭恨之入骨,想让迟尉铭死,而他对迟尉铭同样也有恨,也同样想着让他死。
两个具有相同的目的,而且又建立在有利益交易的份上又怎能不合作?
于是韩昭盼着能借宋允的手杀了迟尉铭,可是他还是太低估迟尉铭了,连宋允这个战王都不是他的对手。
后来,想着韩昭又发现了一个事情,那就是朱旗居然在这里,而且魏王朝的太子齐牧好像对他有种别样的感情。
这种感觉似爱非爱,似恨非恨,韩昭也看不清楚那双眼眸里到底是什么情绪。
后来因为好奇,他派人去调查了一下齐牧,却又发现了一个非常有趣的事情,于是他便伪装成了齐牧身边侍卫的样子,想看看他们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而又在无意之中得知了迟尉铭居然是朱旗的皇叔!
啊!真是该死呀!只要是和迟尉铭有关的人他都不会放过,如此强烈的情绪让他迷失了自己。
既然他们是亲族,那么就让他们一起痛苦吧!
于是带着这样的情绪,便又有了雨中高台日里的那翻话,只要朱旗聪明他肯定会知道如何去揭开真相的,而那个真相倒时能不能支撑得起来韩昭就不得而知了,只是痛苦那是必然的。
当一个人你恨了这么多年,真相揭开的时候,你才发现在那场阴谋里你并不是最大的受害者,而你恨的那个人才是,同时你却又可悲的发现自己居然恨错了人。
韩昭的精心布局领导着这场悲剧,而当索引开始,一切都铸成大错的时候,他才发现肖子卫居然没有死!
那种心情根本就是无法形容,就像吃的蜂蜜里参了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