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活下去的支撑,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很想死罢了!
因为出生,身为储君,齐牧的一生都被圈禁在了哪个皇宫之中,好不容易的一次外出,他远离了几年,认识了朱旗,度过了那段最美好的时光。
可美好的背后,伴随着的永远都是残酷的现实。
他还是逃不过命运的主宰,被他的父皇给抓了回去,关押在了一间昏暗的地下室里面。
度日如年那是什么感受?那一定会很难受吧?可是可悲的是他连昼夜都不知,只能在黑暗中盲目的过着那种生活。
他内心压制着无法诉说的痛苦,过了很久很久,然后在不知不觉当中,他的身体里有了另一个人,不,应该说是另一个自己。
自从他的出现,自己才有了可以陪伴着说说话的人,尽管是他一直在自言自语。
他的父皇以为他疯了,让太医给他强行的灌药,逼迫他喝药,并且犹如往常那样,在他耳边说着这几年的近况。
朱旗又怎么怎么了……那些话句句痛心。
后来他无法再忍受这样的日子了,他假装答应了父皇所有的事。
当他重见天日的时候,他才发现,朱旗的变化远远的比他知道的药多。同时他也知道的是,朱旗一定很恨他。
也许是心境的变化一时无法接受,他选择了沉睡,让另一个自己主宰了这个身体。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才知道过了很久很久另一个自己开始了反击,崛起,把父皇软禁了,掌握了手里的实权。
那个时候他是什么感想?大概只觉得终于不用再被束缚了。
只是接下来,另一个自己做的事情完全超出了预料。
他把朱旗给绑了,然后又做出了那样的事情。
那个时候他才知道,其实他对于朱旗,早已经超过了友情,尽管当初也有察觉到,但是却没有如现在一般的清晰。
而他选择了放任,并没有阻止。就这样吧,他想着。
可慢慢的他发觉了另外一个自己的变化,他似乎恨朱旗,不知道为什么。
不管如何他都不会容忍任何人对朱旗有伤害,就算是他自己也不可以。
他开始争夺了身体的主导权利,后来经过商量,他和另外一个自己约好,两人不同的时间出现,并且打了个赌。
谁输了,那谁便消失,而事实证明的是,另外一个自己输了,因为他也爱上了朱旗。
他消失了,这下真的留下了自己一个人。
孤独,仿佛又回到了那间暗室里面,没有人可以懂他。
而朱旗,他虽然在自己身边,可齐牧却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因为,朱旗恨他。而他,爱他。
这是一个循环的死劫。
当年得错,虽然罪不在他,可是在朱旗的心里,他就是那场死亡里的罪人。
齐牧没有否认。
那天,高台之上看着兵戎相见的军队,下着的大雨,听信朱旗的讽刺,他突然觉得自己好累。
他不想再和朱旗纠缠到一起了,他提出让他离开,可是朱旗并不相信。
不相信啊?那就罢了,随他吧!
之后发生了什么,他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再后来就到了他带兵出战,用血来麻木自己,可那种疲惫是越来越严重了。
好想离开这个世界啊!
他每天都在想着同一个问题,然后机械的打着。
但是军队不够用了,宋允有意要他调兵,可是自他离开魏王朝之外,哪里早就翻天了,他根本无法像当初那样随意的调动兵马。
无奈之举,他看着宋允走到了最后的一步,用朱旗等人去威胁朱启。
这个方法很管用,朱启他竟然答应了。
那个时候他在想,若是换做他的父皇,就算是拿他的性命去威胁,那个人也不会妥协吧!
这个想法毫无疑问就是如此的贴近现实。
再后来他们闯了皇陵,顺利的出来了,而他的人生也再次的迷茫起来。
没有事情可以做了,也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看着郁蓝的天空被框架在皇宫的高墙之上,齐牧静静的站着。
宋允从皇陵出来之后,他拿着那样东西并没有着急着走,而是与朱启在御书房里不知道在讨论些什么事情。
而他们几人则是站在外面等着,他站着的地方与朱旗也只有一人隔空的距离。
他在外面等了很久很久。
而宋允再次出来的时候,他手上原本拿着的东西已经不见了。
他走到了朱礼的身边,哭笑的抱着他,而朱礼也轻轻的拍着他的脊背,安慰着。
齐牧听到宋允说:“我成功了。”
什么成功了?齐牧并不知道,只是在那一瞬间,他看到了朱礼眼中的泪花。
“辛苦你了。”
那是什么感觉呢?大概是喜泣而极吧!
果然如他所料的那般,宋允出来不久之后,御书房里面服侍朱启得总公公就拿着圣旨走了出来。
“圣旨到,宋战王爷接旨!”
齐牧看着宋允双膝跪地,再也没有了起初那般,就算见到朱启本人也只是微微的曲弓罢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宋战王爷起兵谋反乃是大罪,原本是要处于极刑,但是念在其中另有隐情,又为大朱王朝奋战多年,将功赎罪。另,在皇陵一事中,又念其拯救了大朱王朝,特准九皇子朱礼与其结为百年之好,钦此!”
“微臣接旨,吾皇万岁万万岁!”
他看着宋允高兴的捧过了那个圣旨,看着他拥抱着朱礼满满幸福的笑意,不知为何心中隐隐的刺痛。
不得不说,齐牧真的很佩服宋允,真的。虽然不知道他和朱启说了什么,但是能顶着谋反的罪名,得到朱启同意他和朱礼在一起,并且是赐婚,他真的很了不起。
“恭喜。”而事到如今齐牧看着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也只能说这两个字了。
“天,你们居然让父皇同意了,不行,我也得去,不然父皇不让我和连雪回去。”朱明珠一脸不服气的说到,作势就要真的上去,结果被莫连雪拉得死死的。
“别闹,走吧!”莫连雪拖着某人赶紧离开。
徐闫站在一边,咳嗽了一声,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什么时候后请喝喜酒?”
“等会儿回去就开始筹备,这两天就可以了。”宋允笑着回答,然后又扭过头对齐牧说到:“喝完喜酒再走吧!”
齐牧也没有拒绝,只是很平淡的点了点头。
喝就喝吧,反正逗留的时间再久点也是一样的。
“那就这么定了,还有,韩昭你也别跑。”
被指名的韩昭一愣,然后跑到了肖子卫的身边。
“不跑就不跑,反正喝完你们的就轮到你们喝我们的了。”
闻言,肖子卫狠狠的踩了他一脚。
“闭嘴!”
妻管严的韩昭只好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身边的所有互动,齐牧的眼神更加的暗淡了。
他们都是两情相悦,可以与子携手,白头偕老,唯有他不是。
他是一厢情愿,然后爱到了累觉,想放下却又放不下,每天都在承受着这样的折磨。
偏头看了一眼朱旗,他的脸上好像和出来的时候一样,并没有什么变化。
“我有点困,等你们成亲了,通知我,我就在一香楼。”齐牧说到,然后转身的离开。
这个时候,朱旗才有了动作,他看了一完哪个背影,然后也回了东宫。
他们之间,有变化了,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不对劲,但是他们也没有说话。
感情这东西是勉强不来的,所以他们走到这一步,其实很多人都料到了。
因为着急着要成亲,所以宋允这几天一直都在忙上忙下的,终于在忙活了几天之后,他们的婚堂布置好了。
成亲那天喜气洋洋,所有人都带着笑脸去。
齐牧到的时候,邀请的大多数人都已经到场了。
他随便的入座,然后麻木的该吃吃,该喝喝。
成亲这天的场面很大,连朱启也出席了,当然只是很短的时间。
齐牧看着他们敬酒,然后一桌一桌的走过来,走过去的,他的心中并没有什么感想。
至少不如在知道宋允打动朱启,求娶得朱礼的时候。
其实他会心痛,是可以理解的,因为那一幕刺痛了他的眼睛,因为他无法打动朱启同意他和朱旗在一起,更无法打动朱旗,让其爱上自己。
爱的痛苦是什么?求而不得?或许。
宋允和朱礼成亲的这天,朱旗并没有来,不知道为什么。
格外注意到了这个事情的齐牧想不明白,他唯一能想到的大概就是他不想再见到自己,所以才没有出席吧!
不过那样也好,因为之后再也见不到了。
齐牧想了很久很久,他想到了自己可以去的地方,虽然哪个地方有点远。
本来他还想辞行的,但是想了想还是觉得算了,毕竟他也不想让彼此都难堪。
婚礼过后,齐牧是真的走了。
他一直一直往南走,来到了一个叫不出口的村落,住了下来。
生活的日子里很平淡,这里的村民也很友好,但是无论如何他的心还是空空的。
住了两个月后,村子里因为一件事情闹开了,因为阿富死了,只因为他喜欢阿美,但是阿美不喜欢他,之后一次纠纷之下,阿美说了气话,让他去死,结果他真的去死了。
但是最可悲的不是这个,而是其实阿美是喜欢阿富的,只是阿富不知道,一直被困惑着,而阿美也拉不下脸面告诉他自己喜欢他,然后两人就这么的错过了。
阿富走后,阿美很痛苦,把眼睛都哭了,人也瘦了很多,就像是被折了魂魄一样。
这个事情发生的突然,很多人都无法从里面明白什么,可是齐牧却明白了。
第二天他又匆匆的离开了这个村落,然后回到了皇城。
齐牧来找了徐闫,而刚好,朱旗也在。这让他原本想借徐闫约见朱旗的念头了消磨了下来。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走了吗?”朱旗站在树下说着。
齐牧点点头:“嗯,走了,但是又回来了。”
“为什么?”
“因为我害怕有人在等我。”他说。
朱旗一愣,然后笑答:“他等到了。”
“嗯。”齐牧点头,然后就没有再说话。
我想过要离开这个世界,偷偷的死在无人的地方,不让你知晓。
若你不爱我还好,但若爱,我害怕我的死亡被你知道,害怕如同阿美那样的错过。也害怕无人的岁月里,你一直在虚无缥缈的等待。
所以我决定赌一把,用我毕生的时间去赌,若我输了,黄土埋骨正合我意。
若我赢了,那便再爱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