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居高位的人,纵使权利滔天,可站在那至上的顶端,那伴随着的永远都是孤独。
莫连雪垂着眸,看着远处的局势,衷心的叹了一句,这次是真的彻底危机了。
大概是命不该绝吧,就在韩昭接近的那一刻,出现在肖子卫的视线之时,北王朝的兵马赶到了。
局势发现转机,欲有扭转的驱使。在发现迟尉铭有援兵之后,齐牧就当机立断的撤兵了。
号角声响起,这场苦难的战争终于挺过去了,而迟尉铭也坚强的支撑了下来,可是还是避免不了伤痕累累。
这次的交手,真是全军覆没了。
看着那迟来的军队,迟尉铭的心都凉了一截。
回到了城内,莫连雪当着所有人的面就扇了北王朝领帅一巴掌,力道可不小,啪的一声,哪个领帅便跪了下来,嘴脸隐约见血。
“朕当初是怎么跟你说的?你不服朕,好。可是如此紧要的的关头,你竟然如此胆大妄为!”莫连雪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怒骂。可是这样又有什么用?死的也死掉了,活着的也受了重伤。
“回去之后,革职。”
站在一旁的朱明珠意味不明的嗤笑一声,“虚伪。”
因为他们的迟误,死了多少人?可到头来就一个革职!呵呵呵……
“刘将军,回去之后,要么你去死,要么就拖家带口吧!”说完之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朱明珠一生都是骄纵蛮横无理,可是经过在北王朝的那段时间的打磨,她早就变了。
以前她从来不敢说狠话而如今她却能将这样残忍的话说出口,可是那有什么不对?
刘将军脸色一白,莫连雪站着没有说话,看着朱明珠的身影远去。
回到了这里,盘点了一下人数的迟尉铭心情非常的不好,可是没想到的是,他即将面对的更是让他无法承受的。
经过两天的赶路,守着徐闫的哪个领头的暗卫赶到了边关,亲自和迟尉铭请罪。
当迟尉铭看着哪个匆忙赶来的身影,心中莫名的一痛,一种不妙的感觉油然而生。
“你怎么来了?是不是闫闫出什么事了?”
“请主子责罚。”领头暗卫跪下。
“说……”
“迟府失火,主母救不回来了。”
迟尉铭眼前一黑,感觉心口被刀子戳了一下,血液逆流而上,一口血卡在了喉咙里。
“你……再说一遍……他怎么了?”
“请主子责罚!”
“说……我要你原原本本的说。”
事情发生在两天前的那一天,徐闫再次调戏他们之后,累了就跑回去休息了。
那天,宅子里很平静,因为是集市坊的日子,待在府邸里的仆人们都尽数出去采购府的用品了,只留下少数的几人伺候着徐闫。
徐闫有过警告,那就是睡觉的时候务必不准出现在他屋子里,所以他们照做了。
当天晚上入夜的时候,首先就是厨房里着了火,暗卫们被分散,一部分留守,一部分赶去救人。
而后厨房的火没有熄灭,那边留守的几个暗卫就遭到了袭击,然后双方在搏斗之中,不知道怎么回事,徐闫的房里居然着火了。
他们几个被拖着,眼看着火势越来越大,却无能为力,为了救徐闫,他们奋不顾身的拼命,结果仅有的暗卫,好几个都中了毒手。
事后,幸好其它官员的兵马赶到,火才没有蔓延着烧了整座迟府,可是当火熄灭之后,那床上躺着的尸体已经被烧的模糊不清了,为有手上的扳指,还有那烧焦的布料才认出来那人的身份。
暗卫将所有的事情全部说完之后,迟尉铭整个人都像是失了魂魄一样,双眼无神的走了出去,每一步都如此的艰难,犹如泰山压顶。
“真是……咳咳咳…”一口又一口的鲜血从口中吐出,他呢喃着不清的字眼,脚步没有停顿,“狠啊……”
红色的血在地面上盛开,迟尉铭脚步轻浮。
以前徐闫出事的时候,他失了情绪,差点迷了心智,那种慌乱他曾说过一辈子也不要再体会到,可怎知……如今的更是比之前更加的狠,更加的痛。
你说不喜官场繁杂,心向远方幽林秘境,脱离世俗的生活,我允诺了。国战拖身,我知你心中多般苦楚,我允你一年归期,大胜归来卸下战甲,丢一世功名利禄,与你厮守。九死一生,苦苦支撑,只为那许下的约定,可……你怎么不等等我……
不等等我?
迟尉铭捂着心口,眼泪从眼角滑落,整个人竟然就这么的倒在了门口,眼前的视线也一点一点的暗淡了下来。
“主子……主子……”耳边从来慌张的声音,慢慢的远去,最后世界寂静,一片虚无。
迟尉铭再次的倒下了,因为皇城传来了徐闫的死讯。
军医的诊断是气急攻心,导致了身体里食用某种药物所残留的副作用发作,同时身上的内伤还没有复原,引起了重度的昏睡。
朱明珠第一时间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哭了起来,泣不成声。
屋子里的气氛压抑极了,所有人的情绪都不好,他们都可以迟尉铭的那种心情,痛失所爱的感受。
迟尉铭是真的很爱很爱徐闫,这种爱已经深入了骨髓。
肖子卫是一直跟在他身边的,那种爱达到什么程度,他是知道的,也比任何人要清楚。
他还记得上一次师爷失踪的时候,主子的样子,那种情绪失控,那种慌张与惶恐,都是他毕生难忘的。
“他不亏……”莫连雪望着床上那人的样子,叹了口气,神色复杂。
“事情太过蹊跷了。”韩昭若有所思,他始终不敢相信徐闫哪个坑货一百年的人会如此轻易的死去。
“看来是有人暗中做了手脚,目的其实是为了主子。”肖子卫说到。
只要去查一查就知道,徐闫是迟尉铭的命,也是他的主心骨,徐闫一死,首当其冲受打击的就是迟尉铭。
“其实主子他只是一是无法接受罢了,其实他是知道,也始终不愿意相信师爷已经死了,他只是因为太在乎了,所以没有及时的冷静下来。”他的潜意识在害怕真的失去那个人。
“会是谁?”
“大概是宋允吧!”韩昭想了想,然后说到。
莫连雪瞳孔一缩,摇了摇头:“不可能。”一言就否认了,引来了所有人的目光,满满的疑惑里都是为什么三个字。
“为什么?”肖子的皱眉。
莫连雪沉默不答,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屋子里的朱明珠依旧在默默的擦着眼泪,看着床上那个人,眼泪就是止不住。
深沉的看着莫连雪的背影远去,肖子卫才回过头,来到了朱明珠的身边。
他说到:“公主别哭了,回去吧,让主子好好的休息。”
朱明珠哑声的点点头,然后才慢慢的走出去。
韩昭上前握住他的手,轻言道:“走吧,我们也回去。”
一路上无言,直到回到房里,两人才紧紧的拥抱在一起,力气大得像是要将对方揉进血肉一样。
“以后再敢擅自做主把我关起来你就完蛋了。”
“你不也冒着危险从城墙上跳下来么?”肖子的抓着他的背,轻声的呢喃着:“所以我们扯平了。”
“扯平了?没那么容易,等你伤好了有你好受的。”许久,抱够了之后,韩昭才依依不舍的松开了他。
看着肖子的身上,伤口大大小小,那赤红的眼色引入眼眸,韩昭心疼极了。
他解开了肖子卫身上的衣服,看着哪个带血的伤口,问到:“疼么?”
“不疼。”肖子卫摇了摇头,皮肉伤再怎么疼,忍忍就过了,可是一旦心受了伤那就是煎熬。幸亏当时援兵到了,不然他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韩昭叹了口气,然后从桌子底下翻出了药伤用品,认真仔细的给他清理伤口。
这场交战过后,双方的军队都乱了。
齐牧狼狈撤退,一回到营帐里,边处理伤口,边喝着酒。
天黑夜,这天的夜晚繁星居多,齐牧走出了营帐外面,躺在地上看着星空,双眼愣愣的。
夜晚很凉,躺在地上,脊背接触地面传来凉意,有点凉风拂过,吹动着额头的发丝,弯长的睫毛颤动着。
远处一个人的身影正慢慢的走了过来,来到了齐牧的身边。
此人正是朱旗,因为吃了败仗的原因,人手吃紧,所以他才不得不被迫被放了出来。
他出来的首要事情就是要找齐牧,不为别的,就是想来看看他。
在那人身边躺下,咫尺之远。朱旗也抬头看着那天良久,看着天边时不时的滑过流星。
“你知道吗?我们从来都不是一路人。”朱旗说到:“你厌恶皇位是你的事情,但是我却很希望得到哪个位置。”
“哪怕是孤独,我也要坐上哪个位置,因为只有无上的权利才能让我任性,去保护我想保护的人。”
“我从来就不是什么伟大的人,所以想要继承皇位,为的也是那个目的。”
“你这是解释吗?”齐牧好笑的问。
“不,我并不需要解释。”
“那你说这些是为了什么?”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而已,知道我们并不是一种人。”朱旗说到。
齐牧笑了,压抑的声音低低的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