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被那脸色苍白打扮精致的女人拖到了修车厂外的场地上。
“不要想着跑路哦,那样你们会死得更惨。”
那脸色苍白打扮精致的女人在胖女人身边蹲下来,解开了胖女人身上的强力胶带。
胖女人软哒哒的躺在地上,像是生了病的大比特一般喘着气。
那脸色苍白打扮精致的女人看了我一眼之后,在我身边蹲了下来,她刚准备给我解开束缚之时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皱了一下眉头道:“你先看着?”
我不知道她到底让我看什么,心中那股子不详的感觉越发的强烈起来。
胖女人这时候却是出乎我预料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嘴里嗷嗷乱叫着,撒腿就跑。
那脸色苍白打扮精致的女人却没有立马追出去,等胖女人跑得有些远了之后,她方才站起身来。
像是一个猎人看猎物一般,露出一抹看得我触目惊心的笑容之后跳上了车。
她打火之后猛地一脚油门就朝着逃跑中的胖女人撞去。
疯了!这两个疯女人!真的是一个比一个疯!
我怎么就摊上了这样事儿。
几圈下来,胖女人被她逼得险象环生,我在一旁看得真的是心惊肉跳!
这是现场版的故意杀人啊!
砰!一声巨响,围墙直接被撞塌了,逃到墙边的胖女人生死不知,汽车在原地嘶吼着,车里也不知道是个啥子情况。
我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身后有一堆废弃的汽车架子,我挪得近了些,把绑着手的强力胶带放在铁架子上磨。
就在我刚弄断手上的束缚时,胖女人趔趔趄趄的从废墟里爬了出来。
满身的灰和血,汽车这时候又动了,车上的女人又开着车撞向了胖女人。
胖女人被逼得无路可逃,朝着我这个方向奔来,车上的女人像是已经疯了,油门踩到底,我刚弄断脚上的强力胶带,汽车就直接撞进了这堆废弃的铁架子里。
我直接飞到了一边,砸在地上,脑袋里嗡嗡乱响。
幸好没有被直接撞上,而是被车撞到的铁架子撞飞了出去。
即便如此我的腰也跟断了没啥两样,我躺在地上好半晌之后方才回过劲儿来。
不远处一片狼藉,胖女人躺在一滩血泊之中。
汽车在那堆废铁里吼叫着,轮子开始冒烟了,车头早已经变了型,挡风玻璃也碎了。
车里的女人这么两下一撞,怕是已经死了吧。
我勉强从地上站起身来,想着报警,一掏摸手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没了。
我开始朝着修车厂外面走去。
还没走几步,身后突然间响起了一阵毛骨悚然的笑声。
我心悸的转身,看着那堆废铁里的车子,下一刻,车子猛地离了那堆废铁,朝着我冲来。
车上传来了那脸色苍白打扮精致的女人可怕的声音:“我说过,跑路会死得更快的。”
这时候我还管她说过啥,就是玉皇大帝王母娘娘说的老子也记不住了。
我撒丫子就朝着修车厂外面跑,也不管东西南北。
这修车厂似乎有点偏,我跑着跑着竟然跑到了一片坟场里,身后那女人还是开着车一路穷追不舍。
我看了看四周的环境这个时候也没想着怕鬼啥的了。
身后车上那女人这时候比鬼更可怕。
我钻进坟场,偷摸藏到了一座坟碑下。
那女人到这里之后,车应该进不来。
果然那女人把车开到这里之后熄火了。
我在坟场里躲到半夜,没见那女人,她应该是回去了。
这时候饥饿和伤痛一股脑的从脚底板袭击到心坎里,我差点就睡在了坟场里。
但我不能在这里倒下,我要回去。
我强撑着疲惫不堪的身子站起身来,准备回城里报案。
啪嗒!
就在我起身之时,身后却是有一只手拍到了我的肩膀之上。
我杵然一惊,整个人顿时僵住了,也不敢回头看,嘴角颤动得厉害的说道:“各位大哥大姐叔叔伯伯,我就借个地避避难,若有叨扰回去后我一定给你们烧点纸钱过……”
我话还没有说完,眼前一黑,就被套了一个大麻袋。
我在麻袋里挣扎着,谩骂着,把平生能用到的脏话全都给骂出来了。
那脸色苍白打扮精致的女人直接把我扔到车上,然后打火开车。
我不知道她会把我带到哪里去。
等我从麻袋里出来的时候,我发现我们又回到了那间玩偶铺子里。
那脸色苍白打扮精致的女人把我从麻袋里放出来之后,我第一反应就是逃。
门却是早已经被锁死,我好久没吃饭,加上这一来二去的折腾,身体虚弱得实在不堪。
我又被她给绑了。这时候我才注意到我的老板也就是那个胖女人也被她给带回来了。
扔到了床上,被子和床单上沾了不少的鲜血。
那脸色苍白打扮精致的女人开始在铺子里倒弄翻腾,也不知道她要寻找什么东西。
一会儿之后,她翻出了我工作时使用的针线,走到胖女人身边,嘴里像是哄小孩一般的道:“娃娃乖乖,妈妈这就给你缝好伤口。伤口缝好娃娃就不疼了,就能说会跳了。”
我看着她一针一线的在胖女人身上捣弄着,胖女人也不吱声,可能是已经彻底的死了。
她一边缝一边哼唱一首儿歌“小兔子乖乖,把门儿开开……”
她做着这些的时候,也不像之前那般阴冷渗人了,整个人变得温柔起来。
只是这样的场景更加的让我心惊肉跳,我差点吓哭了,稍微恢复上来一点精力之后我又开始闹腾。
我走到墙边拍着墙大喊救命。喊了有一会儿嗓子眼都给我喊屁了外面硬是没有一点响动。
可能这个点大家都睡死了。
我瞅了瞅桌子上的剪刀,趁着那脸色苍白打扮精致的女人注意力都在胖女人身上的时候摸了过去。
我一边扯着嗓子喊不让她发现异样,一边朝着桌子走去。
眼看着就要摸到剪刀的时候,那脸色苍白打扮精致的女人却是猛地回头愤怒的吼道:“吵死了,我在给我的娃娃缝伤口,要是我的娃娃死了,我要你偿命。”
她说着顺手拿走了桌子上的剪刀,我这个逃生的想法又再一次的落空了。
这时候真的是一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她在胖女人身上缝补了一阵之后,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说了一句:“好啦,这样娃娃就能说会跳,也不会离开妈妈啦。”
之后她又转头盯上了我。
我一瞬间就像是被一只夜里的野狼给盯上了一样,芒刺在背,汗毛倒竖。
她看了看我后道:“你也受伤了,你的伤口也需要缝补呢。”
我被她直接按到了床上,他手里的针线毫不留情的扎到了我的皮肉上,我痛得哇哇乱叫,不停挣扎。
她又用强力胶把我整个的缚住,在我身上一针一针,关二爷当年刮骨疗毒也不过如此了。
我嘴也给她堵住了,冷汗流了满身,床单真的都快抓破了。
砰砰砰!
就在我将要坚持不下去,实在是忍受不了这人间酷刑的时候,外面终于是响起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还有嘈杂的说话声。
接着有人敲门!
继而门被踹开了。
一个同样打扮精致的先生,带着警察闯进了铺子里。
最后关头我得救了!
五天后,医院里。
那个打扮精致最后关头带着警察把我救出来的先生在我的病房里满含歉意的对我说道:“内人真的是对您造成麻烦了,若是您有个三长两短,那我真的会愧疚终身。”
我伸了伸胳膊,蹬了蹬腿,在病房里来回走了两圈,从窗边折回来。
虽说一路惊魂,但相比于我老板也就是胖女人所受的伤我这个不过都是一些皮肉轻伤,这几天也好得差不多了。
见我一直没说话,这位打扮精致的先生又对我说道:“我内人之前因为一些事情,精神上受到不小的打击,这件事我发自内心的向您致歉,希望能得到您的原谅。”
我这时候又想起那个脸色苍白打扮精致的女人来,我看着眼前这位打扮精致的先生说道:“对了说起来她也受了伤,恢复得怎么样了。”
这位打扮精致的先生笑了笑客气的对我说道:“多谢您的关心,她已经在恢复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这位打扮精致的先生脸上瞬间的黯淡了下来,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神伤不已。
我心里咯噔一声,难道又出了什么事了?
我看着一脸黯然的他说道:“怎么了?”
他神伤难抑的道:“哎,她身上的伤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她精神上的打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她现在就是选择性失忆加间接性精神失常,我……”
他越说越沉重,越说越是神伤。
看得出来他也是一个性情中人,。很爱他的妻子。
我看着他道:“我能多嘴问一句,是什么事情导致她变成现在这样的吗?”
这位打扮精致的先生脸上突然变得极其的痛苦起来,眉头也紧皱在了一起。
我看着他这般模样,知道是问到了别人的伤心事,我急忙说道:“对不起是我唐突了,如果这件事情实在难以提及,咱们就不说它了。”
他摇了摇头道:“也不是难以提及,只是有些痛心。三年前在那个玩偶铺子门口的街道上发生了一起车祸,不知道您知不知道。”
我点了点头模糊忆起三年前这座城市确实死过一个小女孩,但到底怎么回事是在哪里我知道得并不详细。
那时候我还在校园里,是听过但没怎么在意。
他表情痛苦沉重的看着我说道:“我女儿在三年前那场车祸中不幸去世了,这事给我内人造成了极大的打击,她后来可能是想念女儿经常去老街街尾的玩偶铺子门口。那晚上我加班回来不见她便报了警。”
这之后,我便去警局做了笔录,走了该走的流程。
许多事情我却是还没有想明白,那脸色苍白打扮精致的女人为什么会盯上我的老板。
难道仅仅是因为她的女儿在玩偶铺子外面出车祸死了?
可街道上这么多铺子,她为什么就专门盯上了我的老板呢?
还有那穿红衣服的娃娃到底又有什么隐藏的秘密,在它身上引出来的“规矩”又是因为什么?
还有玩偶铺子下面的酒窖之中,供奉着的那块灵牌和红衣服的娃娃到底又是怎么回事?
诸般事情犹如一团迷云一般笼罩在我的心头。
而这一切,都得等胖女人醒来之后才能揭开谜底。
而警方也要等她醒来之后才能就案件进行定论。
作为当事人,我必须要等到案件完结才能离开这里。
一个月后,我收到了警方的传唤,胖女人醒了。
案件也定下来了。
警方告诉我,刑法规定间歇性精神病人在精神正常的时候实施了刑法规定的犯罪行为造成危害结果的应当负刑事责任。
因为这时她具有与正常人同样的行为能力。
而在其发病期间丧失辨认是非和控制自己行为能力的时候实施了刑法规定的犯罪行为,造成危害结果的不负刑事责任。
那脸色苍白打扮精致的女人犯罪行为中出现使用汽车进行故意伤害的情况系三年前车祸事故后对胖女人的蓄意报复,其中迹象表明她这时候是具有正常行为能力的……
胖女人不做任何起诉,而我也不会和一个患有间接性精神失常的女人去较真。
何况她的先生已经很真诚的对我致以了歉意,并表示愿意支付一笔精神及身体上的赔偿。
从警局出来之后,我打算离开这个城市了。
离去之前,想起来胖女人拿钱给我谈女朋友的事情,其实感觉挺对不起她的,心里也有一些难言的温暖毕竟在这座异乡之城,她算得上一个真正关心我的人了吧。
除了她长的有些凶恶之外。
我还是买了些水果去医院里看她。
她受伤后整个人瘦了好多,这瘦下来之后还别说是个潜力股。
她半躺在床上对我说道:“真的打算走了吗?”
我点点头道:“是的我想去触不到的远方看看。”
她笑了笑,很好看。
继而她转头看向了窗外,我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窗外蓝天白云,一切都很美好。
她看了有一会儿之后方才回过头来问了我一个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的问题:“你说当年我是不是真该给那小女孩缝伤口?”
我微微一愣想起了什么,看着她道:“你说的是三年前……”
她点了点头对我说道:“三年前那天中午,也是这样的蓝天白云,我在铺子里工作,有个穿红衣服的小女孩从对面的冰棍铺子里买了一根冰淇淋出来,嘴里喊着妈妈,这时一辆黑色的卡车突然从街尾的路口冲出……”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刚刚舒展开的眉头又紧皱起来,应该是想起了当时的惨状。
平复了一会儿之后她方才继续对我说道:“你不知道,当时她抱着已经血肉模糊的女儿求我给她女儿缝伤口的时候我真的……我……”
她猛烈的咳嗽起来,扯痛了伤口,我给她拍了拍她算是稳住了。
她又看了看窗外的白云蓝天有些失神的对我说道:“那时候其实我也想我手里的针线是那仙家手中的银线金针,能够穿透轮回,缝合生死,可它终究不是啊。可恨我也只是一个凡人……”
我看着这时候的她,感觉到这时候我才算是真正的认识她。
我看着她道:“后来那脸色苍白打扮精致的女人就记恨上了你?”
她点点头道:“其实她也是个苦命的女人,受此打击之后什么也记不得了,就只记得她女儿,记恨着我不出手。”
我想起来玩偶铺子下面酒窖里的灵牌和红衣服的玩偶娃娃,似乎都明白了。
我看着瘦下来的胖女人说道:“你心中一直愧恨,所以就在铺子下面设了个灵台。”
她点头道:“开始的时候也有害怕,我没出手给那小女孩缝伤口怕她找我,愧恨多些。”
她又说道:“那脸色苍白打扮精致的女人以为我不出手是因为铺子里有规矩不接受穿红衣服的娃娃。她便给我说了一句铺子里出现穿红衣服的娃娃那天她便会来替她的女儿找我报仇。”
她顿了顿接着说道:“因为她还有她惨死的女儿,尤其是她抱着血淋淋的女儿的画面,现在想起来还是让我忍不住的心惊。那时起铺子里便有了我一开始给你说的那不成文的规矩。”
一切谜团到此终于揭开,我也想不到一次平凡的工作经历竟然会有这么惊心动魄曲折惊险的历程。
半个月后我老板痊愈出院,那脸色苍白打扮精致的女人在我老板身上折腾一通后可能是解开了当年未能第一时间抢救女儿的心结,也渐渐的恢复着。
而我离开这座城市后,去了上海,开了一家超级大的玩偶店,也收治一些旧玩偶。
在这里我遇到了我的女朋友欣莱,这次也在用不着骗我老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