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到砰的一声,花瓶已经落地,撒了一地的碎片。
而林深,紧紧抓住我的手,让我手中的花瓶偏离方向,滑落在地!
是了,他曾是跆拳道的世界冠军,我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看到他毫发无损的脑袋,我真不知道该为他开心,还是该痛恨他!
昔日的恋人,一夜变脸,成为了仇人。
真的只是因为,他想玩爱情游戏吗?
还是有什么不为她所知的真相,被他深深埋葬着?
无论理由是什么,这个局面,都让她难以接受!
手腕被他捏得生疼,她想要挣脱。
“放开我!混蛋!”
“请注意你的用词!否则,我不介意让你的双手也变残废!”他残忍地警告道。
我丝毫不怀疑他的话,既然他能毁我双腿,就能毁我双手!
只是,我已经失去了双腿,失去了爱情,也失去了梦想,又怎么还会在乎这残留的双手?
既已心如死灰,便只求一死罢了!
“你弄死我吧!林深!我恨你!”
我抬起头,看向他的双眼。
他的眼睛里,已经没有爱了,这恰恰是让我最绝望的事。
“别挑战我的底线!你以为我真不敢弄死你?像你这样的女人,死一百次都不足惜!”
他说着,修长的手指掐向了我的颈脖。
在濒临死亡的窒息中,我依然记得,他那双手,很漂亮。
这双如今用来杀我的手,在过去的五年里,无数次抚摸过我的肌肤,无数次为我弹奏出深情的曲调。
往日甜蜜的时光再现,我多想回到从前,与他相恋。
“深深……”我深情呼唤着他的爱称,双眼溢出泪水。
这时,我感觉到他的手在慢慢松开。
然而,我只求一死!
我捞起他漂亮的双手,放在我的颈脖上。
“深深!用力!别舍不得!既然已经回不到从前,请你杀了我吧!死在你手里,也不枉相爱一场!”
我闭上了眼睛,微笑。
脑海中,想的都是我们相恋的过往。
我感觉到他的手在我的颈脖上收紧,让我再次面临窒息。
死了,我要死了。
我忽然感觉到,这样死了,也是种解脱。
只是,他忽然松开了我的手,狠狠地将我推开!
“不是我不敢杀你,只是我觉得,杀你脏了我的手!”他冷声道。
“你是舍不得!”我冷笑。
只想刺激他,给我个痛快!
“我当然舍不得让你死,宝贝,我要留着你慢慢折磨!你现在很想死吧?宝贝,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一声一声唤着我宝贝,但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嗜血的残忍。
从前他喊我宝贝时有多甜蜜,现在他喊我宝贝,就有多讽刺、多痛苦。
我躺在病床上,哭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身边已经没有他,只有身旁的张姨在照顾我。
我心如死灰,如行尸走肉一般,躺在病床上等死。
张姨叫我吃饭,我装作听不见。
张姨给我喂药,我紧闭着嘴。
“太太,你别这样!这样下去,你会没命的!”
她软声劝着我,泪水已经滴落在我的脸上。
本来已经麻木的心情,忽然因为张姨的关心,又让我一阵心酸。
连佣人看到我这样,都知道心疼我。
然而,我的爱人,却要将我置于死地!
他对我下毒手的时候,可曾有过一丝心慈手软?
本来以为已经干固的眼睛,又再次涌出了泪水。
张一边为我擦眼泪,一边安慰我。
“太太,少爷虽然是刀子嘴,也不见得他对你没有感情,你不知道你昏迷的时候,他有多紧张……”
“够了!张姨,别再安慰我了!他但凡对我有一点感情,也不会夺走我挚爱的双腿,把我害成废人!”我迅速地打断了她的话。
我不想对一个无情之人还心存幻想。
许是怕我伤心,张姨没有再提他,又拿别的的理由安慰我。
“太太,你就是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你的爸妈着想,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这么糟蹋自己,就是辜负了父母的一片苦心……”
“张姨!以后别叫我太太,叫我名字就好。”
她的话虽然让我感动,但我不喜欢她叫我太太。
林太太,曾是我梦寐以求的身份。
如今,听到这称呼,只觉得扎心又讽刺。
“好的,乔小姐。”张姨叹了口气,无奈地改变了对我的称呼。
她又劝了我许久,末了,使出杀手锏。
“乔小姐,你再不吃饭吃药,我只怕难以交代,工作不保了……”她带着哭腔道。
不用说,肯定又是林深威胁她,务必要让我痛苦地活下去,不能让我爽快地死去。
我苦笑了一下,还是打算吃饭。
毕竟,我这个人向来恩怨分明,对我好的人,我也会对她好。
恨我的人,我会加倍还之!
张姨对我好,我不会不知好歹,害她丢工作。
尽管没有什么胃口,我还是很配合地在她的搀扶下坐了起来,吃饭。
只是,靠在床头上,看到自己染血的婚纱,我的情绪又瞬间崩溃了!
“啪!”的一声,我摔掉了张姨手中的碗筷!
然后,双手抱臂,嚎啕大哭!
“怎么了?太太……乔小姐!”
张姨惊吓过后,关心地问道。
我抬起头,泪眼朦胧中,看着染血的婚纱,又想起了林深说过的情话。
“总有一天,我会为你穿上婚纱,再亲自把它扒掉!”
那时,林深和我刚恋爱不久,感情如胶似漆。
他凑在我耳朵边,说了那样让我脸红耳热的情话。
如今,耳边回响起他的甜言蜜语,心里越发伤心难过!
“林深!你这个大骗子!你明明说过新婚之夜……如今,你为什么不要我?”
我情绪崩溃,大哭大叫,已经顾不上一丝形象。
身旁的张姨不知所措,只是慌乱地拍着我的肩膀,软语安慰。
“乔小姐,你不要伤心,说不定少爷是有苦衷的呢……”
“什么样苦衷,才能让他如此残忍地夺我双腿?”我痛苦地嘶吼道。
足足哭了半个小时,我才稍微冷静下来。
“张姨,帮我脱掉婚纱!”我咬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