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比外头的寒冷，屋子里开了暖气，显然要暖和不少。
苏瑾叶一个人坐在床上打着吊水，头侧向窗口，看着外头叽叽喳喳落下来的麻雀，以及冬日那一点温热的阳光。
她表情很淡然，带着几分平静，等听到脚步声，才反应过来，木然的看向陆聂琛。
陆聂琛浑然心底痛了一下，迫切的想要拥住女人，可是他知道一定会被拒绝，缓了气息，走上前去，坐在旁边的凳子上。
“还差四十分钟就要开庭了。”他没话找话，“沈如雅……会得到她应有的惩罚。”
苏瑾叶还是没有反应，陆聂琛又去看吊水，速度偏快，他怕苏瑾叶适应不了，抬手调的慢了些，却发现输液管是冷的，连个暖的东西都不见得。
他皱皱眉头，上前去想要暖苏瑾叶的手，对方早有察觉，抽手躲开了。
陆聂琛扑了个空，手僵硬的落在输液管上，想要借此暖一暖。
苏瑾叶垂着眸子，开口询问：“你从四年前就知道，沈如雅是杀害我父亲的凶手，是么？”
陆聂琛怔住，他抬头看着苏瑾叶，她那么平静，陆聂琛却无法淡定，他只觉得胸腔灌入了冷冰冰的水，疼得他无法呼吸，全身发抖。
“瑾叶、”
“啪！”
一巴掌迎上来，甩在他脸上，拦截了他后面的话，苏瑾叶眼眶通红，颤抖着，扑上来掐着他的肩头，对他又咬又打。
“为什么！为什么！”苏瑾叶痛苦不已，大声哭泣。
为什么这个男人总是给自己重创，她说会原谅他，大家互相安好，算是给彼此一个释怀，他就残忍的将事实甩到她的脸上，告诉她，痴心妄想。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恶的男人！
“瑾叶，瑾叶。”陆聂琛任由她打骂，只是在看到针管回血的那一刻，他禁不住连忙抓住苏瑾叶的双手，控制着不让血再往针管处走。
苏瑾叶大口呼吸，陆聂琛用力抱着她，心脏钝痛的快要死去了。
他靠在女人颈肩，声音嘶哑：“对不起，对不起。”
除了对不起，他已不知道还能再表达什么来，无数次煎熬痛苦，次次从噩梦和回忆裹挟着醒过来，他几乎要梦魇到去睡曾经苏瑾叶的床，闻着她留下的气味，才能勉强搁置胸口的闷痛。
他懊悔不已，可已经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我就当我是，疯了，对不起。”
苏瑾叶拥着滔天的怒火，挣扎无果，一口咬在陆聂琛的肩头，带着血腥和眼泪的咸味，她抽痛着，陷入绝望与痛苦之中。
陆聂琛强忍着疼痛，俊美无俦的脸上泛着心疼之色，他盼望着苏瑾叶可以冷静，结果也是，苏瑾叶终究是冷静了下来，抽噎着，只闷声流着泪。
“放开我。”从歇斯底里到平静，她似乎又变成了没有灵魂的躯壳。
陆聂琛觉得后怕，抓着她的手去打自己，“瑾叶，你要怎么打我都行，只要你别把事情憋在心里，行吗？”
她只是看着他，泪水一点一点的涌出来，却更加用力的抽回他的手，“如果打你可以让父亲活过来，我恨不得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