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渐入凌晨,酒店外面的西式大钟打着刺耳的叮当声,在夜里听着让人心神不宁。
酒店里入住的人不算太多,但钟声一响让不少房间的灯再次亮了起来,瞬间将漆黑的酒店外广场照亮。
“钟表还要再调一些,客户会投诉的。”
靖韩手里拿着木簪,神情冷厉自言自语。
他看见酒店大门被重重开启又关上,一个颀长身影再次走进自己的视野。
好像是那个小子。
“是宋骆宴吗?”
他唇慢慢启开,自顾自说着,不知道在说给谁听。
宋骆宴两只手插进口袋,迈着大步眼看就要走到他的面前,靖韩立刻将手里的木簪收了起来。
他硬是让唇际挤出几抹笑,尽量让自己的心情看上去不是那么悲凉。
要是在平时,他一定能伪装得很好,但是此刻手心里攥着的那个簪子让他心情一直临近冰点。
每个伪装的笑都让人一眼识别出来是刻意的。
...
“你找我?”
宋骆宴走到他面前,在离他大约一米远的地方开始问他。
靖韩脑内思索一秒,他应该想到这是谁的安排?
“一个小姑娘给你打的?”
靖韩低声回应他。
这个消息是白依然通知给宋骆宴的。
宋骆宴:"是。你神神秘秘找我有什么事?刚才你还劝我离你远一点。"
靖韩刚才确实是这样说的。
他现在也不知道周少仟让宋骆宴找自己是因为什么事情。
他低头苦笑,“我找你能有什么事?”
“你和周沉妤那个女孩认识多久了?......”
宋骆宴倚在四角亭的柱子上,后背弯着弧度,靠脚板支撑着整个身体。
“找我来是为了聊这个?”
“我和她认识很久了,从我高一的时候就知道有这么个女生,她很出名,高二的时候我们在一个班级,那个时候我们正式认识。仔细算一下今年是第八年了。”
靖韩找了个他面前的位置坐下,抬睫正好仰看着宋骆宴那张正向下俯视看他的脸。
靖韩和他视线交汇一秒,自嘲似得笑了起来。
这笑容,让宋骆宴措不及防。
“你搞什么?我大晚上下来不是看你表演川剧变脸的?”
靖韩摆手低头,笑着笑着眼角不知怎么就蓄了不少泪珠。
“我认识一个女孩和你女朋友长得很像,那个女孩很可爱,而且是比你的那个女朋友可爱多了,她虽然有点笨,但是很会撒娇,从小到大身边都会围着不少隔壁班的臭小子接连不断的献殷勤。”
“我那时候每天在她放学之前都要把那些人清走,真的挺累的,她一点也不让我省心。”
“我那时候就期待她能遇见一个像你一样的男朋友继续保护着她,这样子我就解脱了。”
靖韩边说情绪更加激动,唇间开始抖动了起来。
宋骆宴看他这个样子,手指抓住栏杆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靖韩注意到自己的失态,用手蹭了下鼻尖,这下驼峰和鼻头都被他搞得通红,像被人打了一样。
“但是吧!!我后悔了,我亲手把她推进了火坑里。后来她还跟我生疏了,遇到什么都不跟我说,我问她最近是不是遇到麻烦的事了?”
“那个小姑娘就摇着头,笑得比哭还难看,说:‘我没事。’......”
“那个时候在她心里我已经是个抛弃她的大坏蛋了。”
“作为一个男人,我真的很羡慕你。”
靖韩断断续续带着不平稳的情绪起起伏伏说完后,抬头静静看着宋骆宴,眼神里不知何时变成了聚齐眼睛神光的羡意。
这份情绪的转变,让宋骆宴不知道怎么回应。
他听得云里雾里,但是大概意思应该是靖韩有一个让他感到十分遗憾的女孩,而且那个女孩长得......很像周沉妤......
嗯......长得很像周沉妤?
他为什么要强调这个?
宋骆宴微微哽咽,眼里闪过一丝不可思议的猜测的迷惑。
“那个女孩我能见一下吗?”
宋骆宴很小心地问。
靖韩从后面裤子口袋里掏出那个木簪......
周少仟既然给他送来了这个让人遗憾又让人爱不释手的遗物。
他是不是也要将关于这个木簪子的故事讲给外人听一下。
他怕他熬不到给瑶瑶报仇了......
宋骆宴看见面前身材又高又壮的壮汉男人手心里握着一个十分精美的女性发簪,心里挣扎了一下,有些后悔问这个问题。
“很抱歉,我没办法带你见她,但是这个木簪能帮我继续保存着吗?”
“这个是......”
靖韩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话该怎么自如地说出来,他的声音已经让他自己感到陌生。
这个木簪应该是瑶瑶留给自己的最后一件物品......
“瑶瑶的遗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