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故意说得恶趣味，观察着面前人的反应。
那人沉默片刻，手掌紧紧拽住床角，最后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问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因为你对我有用。”
闻言那人自嘲地笑了笑：“我有什么用，可汗都抛弃我了，我再大理寺地时候才明白，颉利可汗在派我来的那一刻，就没有想我能活着回去。”
秦川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脑海里却在想着给他取一个什么名字比较好：“还行，不算太笨。”
“我既没法给你有用的情报，也不可能再回契丹，我能对你有什么作用？”
“正因为你无依无靠了，才有可能是我的人，自己人。”秦川对自己的想法毫不遮掩。
见面前的人愣住了，他也就趁热打铁继续说道：“我不指望你马上成为我的自己人，但是我希望你能先在这里安定下来，想一想要怎么过自己的人生。”
“我自己的？我不是你的奴隶？”
“嗯，身份上是这样，但是我不会逼你做什么。我们的关系应该更像我需要你帮忙。”秦川说得坦诚，但是这些话对一个只懂打仗的突厥将军来说太深奥了。
见他迷茫，秦川也不多说什么，只能使出，对武将百分百有用的激将法：“想不通也没关系，日久见人心，既然你好奇我说得是不是真心的，你留下来看不就是了。”
“反正你也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难道说，你不敢留下来？”秦川这么说着，也观察着他眼色的变化。
顺手将手里的粥递给了他，见他低头喝了起来，知道这事儿，算成了。
自那之后秦川身边多了一个叫刘斌的护卫。
殷国公府后院
“那小子又没有来？”崔氏最近被收了权，有一半的家业全都回到了殷开山的老管家，福叔的手上。
连以前日日晨昏定醒的殷利锋，也不守规矩了起来。
如今国公爷能因为她怠慢了秦川而卸了她的权。小世子能因为秦川的一句话，直接和她作对。
她以前靠着殷国公这颗大树，自家虽然事崔氏旁支，但是还能在族中说得上话。
如今看着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她不免有些慌乱。
对，一切都是从这个叫秦川的人来了之后变的，如果他消失了，一切一定都能回到过去。
秦川那边自然对崔氏酝酿着的大计划一无所知。
他只觉得如今这日子比刚来时过得舒服了许多，起码要出门的时候下人就能给他套好马车。
不用再自己一步一步走着出门，如今倒是能去稍微更远的地方看看。
今天他出门，只有一个目的，买楼。
殷国公府很好，但是那里太不适合搞研发了，他还有好多东西要做。
一些小钱钱还是要赚起来，他才能早一点名正言顺娶到他的娘子。
在长安城买楼，他没有经验，他思来想去，打算先去一个地方，找人帮忙。
“阿斌，去天香楼。”
马车摇摇晃晃地前行，秦川在车厢里被慌得有些七荤八素。
果然是科技落后，这马车连一个减震装置都没有，这行驶在还算平坦得长安街道上，他的脑袋都快要被摇散黄了。
就再他快要坐不住的时候，马车缓缓停下。
“公子，到了。”
秦川扶着腰，跳下了车，稍微活动了下身子。心里暗暗想着，回去就研究一个减震装置，这以后坐马车的机会估计不会少。
他一边想着一边带着阿斌往天香楼里头走，今天的天香楼格外热闹，有一角更是被围得水泄不通。
秦川实在是好奇，于是抓了一个外围的看客打听到：“这在干嘛呢？”
“天香楼老板在这里摆了三天擂台，答题，谁答对了台上的题，就可以自己出题挂上去当擂主。只要谜题在台上挂够十二个时辰，老板就送一坛天仙醉。”
来这里后，秦川只是听说过天香楼的天仙醉是全长安难得的佳酿，如今他倒是有些好奇是什么味道。
抬眼看了一眼，现在挂在上头的问题，看样子是一个字谜。
只见上头横幅写着：半真半假
秦川见这不是小学生水平么，推开众人就上前去，大大写了个“值”。
主持游戏的小二，见秦川答出来了，立马给他递上纸笔：“客官，您答对了，请出题。”
秦川思索片刻，一屋子古代人，肯定没有听过我们现代幼儿园玩的脑筋急转弯。
这么想着，他洋洋洒洒地留下了一道题：“什么事情，你能做，我能做，大家都能做，一个人能做，两个人不能一起做。”
这题一落，众人哗然。
这题目，既不文，也不雅，不知在问什么，也不知怎么解答。
一时间众人都迷了方向。
楼上雅间里洞察一切的两个人，脸上也出现了困惑之色。
秦怀玉本还被谜题吸引，转眼看了一下身边人。
他不禁轻笑了起来：“我还是第一次见您这般神情，有趣。”
秦怀玉觉得有趣，李承乾却还真思索了起来，最后伸手招来身边的小斯，低语了几句，小斯便下楼了。
“你就猜出来了？”秦怀玉一仰头将手中酒全数喝完，抬眸看着楼下。
“没有，我只是让他去砸场子。”
这场游戏其实是李承乾为了完成他父皇任务，而特地找秦怀玉办的。
本以为秦川这家伙是一个爱玩的，没想到，他第三天才出现在这里。
出现了，就好，他就要开始他的试探了。
这边李承乾刚轻勾起嘴角，楼下就传来了嘈杂的议论声。
“这是什么啊，一看就是乱出的题。”
“就是，没有答案的题，我们自然是答不了的。”
“我看他是从殷国公府的马车上下来的，不会是那位前段时间刚从乡下找回来的表少爷吧。”
“听说文不成，武不就，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
秦怀玉早就从做在桌前的姿势改换成了倚靠在门边看热闹：“我的太子殿下，你是真的懂如何往伤口上撒盐的。”
“啧啧啧，我要是他，我真的要羞愤地撞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