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可见不得秦怀玉臭屁的样子,于是笑着在一旁煽风点火:“我先算一卦猜一猜。”
说完他就装模作样地开始眯眼掐指,然后嘴里默念了几句乘法口诀后,一本正经睁眼看着两个好友说道:
“是不是考作诗。”
秦川这话音刚落,秦怀玉瞪着眼睛感叹:“你厉害啊,真算到了?”
秦川顿时洋洋得意,双手抱胸,臭屁得不得了,准备接受好友的崇拜目光。
秦川其实根本不知道到底会考什么,他只不过稍微用了点排除法。
在大唐,在长安,人人都能做几首诗,比起考其他的四书五经,无论从哪个角度,寒门子弟都有可能因为受教育条件限制,而没有接触和涉及学习过。
为了公平公正公开,又不落人口实,现场即兴作诗就是最不错的选题了。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李二一直认为会作诗的人都会当官,所以啊,“企业文化”拿捏起来,猜一些面试题目,还不是手拿把掐。
“那你能算到作诗的主题吗?”
连程处亮都知道,如果只是现场作诗,学生很有可能带着自己以前做的诗就展示了,多少还是没有面试的刺激性,所以他猜测一定是按特定主题即兴写诗。
这个时候,秦川倒是老实地摇了摇头:“不知道,你问问怀玉。”
秦怀玉双手一摊:“听说是所有的命题都在一个暗盒子里,面试的人进去抽签,抽到什么主题,当场写。”
程处亮听后顿时生无可恋,就他这作诗的能力,这对他来说也太难了些。
秦怀玉见程处亮整个人都颓了下去,也于心不忍:
“没事,我先给你压几道题,你知道的我运气好,一定能中,你先按我押的准备几首。还有你也一起吧。”他说话最后还带了一句,问秦川要不要一起。
秦川却摆了摆手:“我不用,我到时候自己看着办。”
他这个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现代人,脑袋里的诗歌随便抽出来一首,应该就能蒙混过关了,进个弘文馆而已,不在话下。
他现在比较在意的是怎么将自己的春风酒肆开起来。
“我上次让你帮忙统计的,天香楼的客人身份分析,你今天有带来吗?”
“哦,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我分析了在天香楼买天仙醉的客人,的确如你所说,多是达官显贵。”
“不过我们现在发现了一些比较头疼的事情。”秦怀玉从怀里掏出了一本小册字,边递给秦川边说,“因为我们的天仙醉都是限时限量的,所以已经开始有人囤酒再高价转卖。”
这倒是在秦川的意料之中,在长安城里,经商环境相对开放,那么一些资本家的心理也会在这种环境里萌芽。
“嗯,我想到了,所以我想要把我的春风酒肆做天仙醉的零售,而你们天香楼还是以酒席元素混合卖酒,这样就能把那些中间商的生存空间压缩下。”
秦川想了想后继续说:“我明天把计划写一份详细的给你,你这几天帮我安排起来?我想要在进弘文馆前把这个事情带上正轨。”
秦怀玉没有多想便点头同意了,他倒是一个十分称职的合作伙伴,可不像那一旁只知道讨酒喝的程处亮。
这几天长安城里的事情一件比一件热闹,其中,最引人瞩目的,便是钦天监出了一个千年不遇的天才,竟然算准了天狗食月的时间。
陛下如获至宝,破格将他提升至钦天监三品博士,随后博士测算出,关中旱灾将平稳度过,但是却会面临新一轮挑战。
至于新的挑战是什么,李淳罡则说,上天没有给出明示。只道农舍内的走禽可破局。
秦川在春风酒肆里,听着自己的客人闲聊这些内容,心里的一个石头也算是放下了。
关中的蝗灾他都已经布局,提醒李二到这个份上了,他相信以李二和魏征他们的智慧与能力,不可能搞不定。
他这个春风酒肆打着和天香楼独家联盟的招牌,每日客人络绎不绝。
徐强也渐渐适应了忙碌的生活,秦川凑到柜台边,看着他忙碌:“怎么样,我这个记账方法好不好用?”秦川自己的店,自然也把阿拉伯数字和复式记账法用了起来。
“真的是太神奇了,事半功倍。”徐强在秦川这里待得挺开心的,每天充实,也不再总为功名而焦虑了。
秦川还是没有忍住,再次提起了那个话题:“你真的不愿意和我一起去弘文馆嘛?”
“再等一等吧,这几日在酒肆,我倒是想通了,我人生阅历太少了,在这里见一见不同的人,也好的。”
徐强总有些近乡情怯的感觉,他总觉得自己还没有准备好,现在去博取功名还不是时候。
秦川见他想要体验生活的心的确比参加科举要强烈一些,所以他也就没有再劝说了。
毕竟要到三年后,他的事业才起步,说不定这一年的人生阅历是他必须要经历的时间线呢。
如此想着秦川不自觉有些惆怅了起来,他似乎都能看见别人的时间线,但是他唯独看不见自己的。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这个朝代能走到哪一步,他又能为这个朝代带来什么,是好是坏。
日子并不会因为他的迷茫而停滞,最终最不愿意面对的事情还是来了。
这穿越到了古代,他竟然还要早起上早八,不,早四。
这他娘才寅时啊,才凌晨四点啊,天上那个月亮还挂着啊,他竟然就要出门去上课了。
生无可恋的秦川,晃晃悠悠地上了自己的马车,在车上还没有睡着,马车就到了弘文馆门前。
进了大门,院子里已经三三两两站了好多人了,秦川根本没有力气抬眼,只能随便找了个角落站着,像一只猫头鹰一样站着睡觉。
“秦川,你还真厉害啊,站着都能睡……”一个声音直接赶走了秦川的瞌睡虫,他缓缓睁眼看向声音的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