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伯看着眼前少年认真的样子，心下有些微微的心动，但很快理智回笼后出言拒绝：“公子你是看到的，我没有办法离开这一亩三分地，我除了会做这些陶器，其他的一无所知。”
“所以我完成不了你要给我的工作的。”杨老汉说完就走到了屋子的东边，打开了那边的小仓库。
秦川不知道在这乱世之中，这位杨老伯经历了什么，才会说出自己除了烧陶罐什么都做不了。
秦川看着一小仓库的瓶瓶罐罐，已经确认了自己需要这些东西。
于是他转头认真的对这位杨老伯说：“其实我除了要买下你这里所有的陶罐，在未来的半个月里，我都希望你每天能够烧一窑陶罐给我。”
“当然这些陶罐的对价，我是不会亏待你的。”秦川尽量把这个生意做得公平公正，不让这位老伯感觉到自己在可怜他。
能够把这些积压的库存全部卖出去，杨老伯的脸上已经难得的出现了灿烂的笑容。
秦川见状也难得动容，于是再次提出了想要为老伯提供工作的事情：“老伯真的不考虑一下为我做事吗？其实我想要为你提供的工作也和你的本职工作息息相关的。”
秦川这话直接堵了杨老伯拒绝的话头，见老伯一时无话可说。秦川立刻趁热打铁开口道：“不知道老伯有没有听说过琉璃。”
秦川试探性的开口问道，出乎他的意料的是。这位老伯思索了一番后，认真点了点头：“嗯，听说过。”
“听说过？”秦川有些讶异，他寄的玻璃制品应当不是在唐朝时期就能被制作的，难道自己记错了？
还没有等秦川回忆出一个所以然来，老伯见秦川不太信任的样子，立刻补充道：“我的确听过，还烧过。在杨广还在当皇帝的时候，我给他修过宫殿，那时候的大殿上，他就指定需要琉璃瓦。”
秦川听了杨老伯的解释，这才明了原来他所说的琉璃和自己所说的琉璃是不一样的东西。
秦川所说的琉璃其实是后世的玻璃，和杨老伯所说的琉璃其实差了十万八千里。
这时候的琉璃其实只是上了一层特殊的釉，并不是多高端的容器。
“我所说的琉璃是一个类似陶瓷的东西，但是它更透明更艳丽。”
秦川尽量用语言形容着玻璃以及有色玻璃。
但是，对于没有见过玻璃的杨老伯来说，就稍微有些难以想象。
杨老伯用他的专业素养沉思片刻后回答道：“公子所说的是不是玉石？”
“玉石这种东西可不是烧制出来的，而是从石块里面凿出来的。您要我骚，我肯定是没法 办到。”
杨老伯权当秦川是一个门外汉，简简单单的和他解释着，没有办法烧制出来透明的东西。
秦川见状也不好，和他多争论什么，烧制玻璃所需要的原料，其实晴川之道的七七八八，再加上有这个杨老伯的高超技能，秦川有信心，一定能制作出琉璃。
只要能抢先在胡人引进琉璃商品前，将琉璃制品推广开来，那么琉璃的市场秦川就能占住大半。
这种晶莹剔透又好看的玩意儿，一定会受到世家小姐的追捧，秦川都能想到他一定能靠琉璃制品，赚得盆满钵满。世家的羊毛他一定能薅个爽。
看着杨老伯将信将疑的模样，秦川也不好再浪费口舌。眼下还是先制作出炸药将矿山劈开才是头等大事。
至于琉璃嘛，那么就来日方长吧。
他先和杨老伯这一次合作愉快了，那么下一次的合作自然就不会远。
晴川指挥着杨老伯，将他们的所有陶罐均装上了他的驴车，然后将这些东西一起运到了他自己的燃料房。
之后的几天里，秦川以生病为由，向弘文馆请了假。又以自己受伤为由，向殷国公求了免除晨练的恩典。
结果他早出晚归，也不知道一天天在捣鼓什么，甚至平日里最亲近他的元录都不知道。
春桃看着秦川身上换下来的外衣，总有些被烧灼的痕迹，心中不免有些担心，于是找到元录询问。
“你知道公子最近都在忙些什么吗？”
元录还在看着郑强布置下来的作业，有些漫不经心的开口：“公子这几天都不让我们跟着，不知道他在做些什么。”
“只是听燃料坊当时回来的武士们有说起过，他们说公子最近在燃料房里，总是关在一个小屋子里。里面还时不时的发出一些声响和火光。”
元录回忆着那些武士们的八卦内容，复刻给了春桃听：“他们还说每次房间里有这些声响后，公子总是会发出一些奇怪的笑声。”
春桃皱的眉头，听着越听后背越发凉：“公子不会是沾染上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吧？”
“你可别这么说了，公子最讨厌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若被他听见了，你肯定要挨罚。”
元录倒是不觉得秦川有什么奇怪的，毕竟他见过秦川做实验的样子，的确疯疯癫癫的，他都习惯了。
“没事的，我猜公子就是在做什么新型实验，等他做成了他就回来了。”元录安慰着春桃，放宽心。
不得不说元录这个小子还是了解秦川的，通过半个月的研究配比，秦川总算还原了黑火药的威力。
这日傍晚秦川没有像往日一样着急回殷国公府，是怀里抱着一个脑袋大小的陶罐，出了房门。
并且在月色的掩护下，他拉来了一辆驴车。开始蚂蚁搬家，一般从屋子里往外搬这些陶罐。整整搬满了一驴车，才满意的收手。
最后他趁着城门落锁前，赶着驴车往城外走去。
他行至孔雀山的时候夜色正浓，看着满满一驴车的炸药，秦川知道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这些他研发炸弹的日子，也没有让匠人们空闲着。根据的受力分析，他绕着孔雀山画出了几百个点位。
每个点位上都让匠人凿开了一个脑袋大的凹槽。刚好能够放下他现在做好的炸药。
没错，秦川现在要做的就是定点爆破。
他将所有的炸药都摆放好后，仔细连接好了所有引线，最后拿出了火折子。
“轰隆轰隆轰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