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插科打诨也算是混过了上学的第一天。秦川只觉得无聊，而程处亮他们却显得十分亢 奋。
“你们到底在兴奋个什么劲儿啊？”秦川很是不理解，拉住了围着他乱窜的程处亮。
程处亮嘿嘿一笑：“因为你今天太挣脸了啊，你没有看到刚刚长孙冲的脸都快挂地上了吗？”
秦怀玉见秦川还是一脸不解，将手臂往他脖子上一挂：“你，一个和我们这些‘武将粗鄙’之人混在一起的人，得了萧公的赏识。”
“这不就是在往他们‘文臣’脸上扇巴掌吗，当初长孙无忌将长孙冲送到萧府上，一天还没有待满，就被赶出来了。说他愚不可及。”
秦川这才想起来，入学之前复习过的那些事情，萧瑀前朝就为官，不屑结交所有文臣武将，没朋友，也没人敢惹。
估计这愿意来弘文馆，也全是看李二陛下的面子。
如今被秦川拒绝了还笑吟吟地让他随时能找他探讨学识，这在那些想要巴结他而没巴结上的人看来，简直是奇耻大辱。
比如那个已经快喷火的，长孙冲。
得，他和长孙家看来是没法善终了，随后他转眼看了看，在一旁鼓弄自己小包的李幼薇，眸色柔和了几分。
秦怀玉的目光在两人面前流转了下，然后忍不住犯贱，对着李幼薇勾唇调侃了下：“怀礼，你看，大家是不是都在看你。”
正鼓捣自己小包的李幼薇抬头看了周围一圈，还的确有几个还没有来得及收回的视线。
她眼底闪过几分疑惑，然后转头直直将脸怼上秦川：“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秦川被她袭击地一愣神，还没有开口。秦怀玉就坏笑着凑上来：“不是脏东西，是……”
音调拉长，然后他瞥了一眼秦川，见他没有什么意见，便继续开口：“是……你脸上有粉啊。”
女孩子敷粉是一些日常习惯，但是打扮成男装还敷粉，会被认为是娘炮，以及断袖……
秦川自然地伸手摸了摸李幼薇的脑袋：“没事，好看。”一些宣誓所有权的动作，让周围的人忍不住又凑一起八卦了。
秦川能够预想到，长安县子是一个断袖这种类似的谣言，就这么小范围地撒开了。秦川倒是不以为意，刚好能挡掉一些，已经想要上门说媒的奇奇怪怪人群。
秦怀玉他们倒是一副很兴奋的样子，似乎很喜欢看秦川和李幼薇之间的互动。
“别像只猴子一样上蹿下跳了。”秦川有些无奈地看了他们一眼，“现在是在弘文馆里，要注意影响。”
“呦呦呦，你也没注意影响啊。”秦怀玉嘻嘻哈哈地说道，“再说了，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绯闻效果吗？现在可没人惦记……她啦……”
入学归入学，但是秦川也没有把自己和李二陛下的承诺忘记。
算算日子年底的时候有一个赐婚的好日子，他尽量在那之前，可以把结晶盐的机器做出来。
课后，秦川和他们分开就往西市去，他的春风酒肆在他当初的设计定位里，就是他的实验室。
如今有了实验需求，自然是往那里跑。
本来在后院的四台蒸馏机，已经往大冶县搬了，如今那个密布机关的密室空了出来，他打算在那里研究个过滤蒸发精盐的装置。
现在他能用初中化学的过滤加热蒸发结晶来制作小量精盐，但是这效率太低了些，既然是要献給陛下的，自然是要研究出可以量产的机器。
他来到酒肆的时候，郑强已经在柜台后立着了，而元录也在他身边乖乖看书。
春风酒肆主要供应天仙醉，其他营生一律没有，所以除了一些跑腿买酒，顺便歇脚的人。
大多数人都是买了就走，不多停留。故楼中一楼大堂还算安静，甚至有点冷清。
如果郑强不是每天看着账簿，单单看这店里门庭的客流量，他定会觉得秦川这酒肆开不下去，迟早关门。
见秦川来，元录就蹭到了他身边：“公子，你来啦。”
“嗯，你有没有听郑先生的话？”秦川伸手捏了下元录的脸，长了点肉，他很满意，就是这个个子怎么感觉不太长。
郑强以为秦川是来查账的，手上拿着一叠账簿也走到了秦川面前：“县子，这是这三个月的账簿。”
“没事，我相信你，我不用看，我今天来是去后院做实验的，你们先忙。”
他抬脚往后院走，打算靠唐朝现在这弱后的生产力，研究出能够量产精盐的机器。
在没有海水的情况下，获取制作盐的原液，也就只有深井了，他记得后世有一种盐井，是利用天然的卤水，然后通过加热结晶来制作精盐。
他看过长安县的县志，长安西边就有盐矿，虽然离这里有二十多里，但长安的西市比那里地势低，从盐矿中冲刷下来的雨水，很有可能在这附近沉积形成含盐碱的地下水。
长安西市之所以出名，第一个原因是，这里商队众多。第二个原因就是，这里不适合种地，便只能被划出来建房子，招待商队。
所以秦川觉得就他这西市最偏的春风酒肆后院，说不定真能钻出盐井呢。
“公子，我跟你一起去。”元录抱起一堆书籍还有纸笔，打算跟在秦川身边，毕竟比起这些之乎者也，他更喜欢和秦川做这些机器。
秦川点头应下，带着他一起往后院走。后院如今空了出来，四台蒸馏机都被搬走了，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密室。
秦川环视了一圈后院，回想了下后世找盐井的方法，然后在地上画了个简易的图：“元录，你让人挖两个深坑，直径两米，深度十米。”
十米对于长安的土层来说，不算什么，几天就能挖好。
“公子，这是要挖井吗？”元录看着秦川在地上画的简易图，感觉是在开井，试探着问道。
秦川看了他一眼，见他猜得差不多，便点头应下：“对，挖井。”
不日后密室之外，两个大坑已经挖好，秦川站在坑边往下一看，差不多深了。
他让人在坑底挖个小口子，然后秦川拿个碗往下面一接。
过了片刻后，碗底就有了一些浅黄色的水滴。
“把盖子盖上，等几天看看。”秦川让人把坑填上，打算等卤水积聚的多了，再取些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