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斯翎得知江舒畅被冷夜衡抱去民政局重新领了结婚证,心里五味陈杂。
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形容冷夜衡这行为。
经纪人敲门进来,看了眼站在落地窗前发呆的洛斯翎。
“斯翎,你真不打算再接工作了吗?
“网上的消息已经淡了很多,以你在娱乐圈多年的地位,只要公司稍微控制一下,不会再有人因为这件事大做文章的。”
经纪人对着洛斯翎劝说道。
洛斯翎没回头看他一眼,声音很淡,“不接了,明天就宣布退出娱乐圈。”
“什么!!”经纪人吓了一跳,直接惊叫出声,“你要退出娱乐圈?!
“斯翎,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你下次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
他们俩从洛斯翎出道前就认识,相互扶持才走到现如今这个位置,他怎么可以突然就说要退圈!
洛斯翎回眸看了他一眼,将他眼里的不赞同跟惊讶收归眼底。
脸上一片严肃,“我没有开玩笑。
“这个圈子没什么好带的,该拥有的,不该拥有的,我都有了,没什么值得留念的了。”
经纪人眉心拧得都快能夹死苍蝇了。
“没什么值得留念的?你努力那么多年的东西,你一句说不要就不要了?
“你是因为猥·亵儿童那件事才想要退圈的?
“那件事迟早会澄清的,它阻碍不了你什么。
“不说你是被冤枉的,就算真是你做的,哪又如何?
“网络就是七秒记忆的鱼,网上的痕迹会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淡化直至消失。
“只要你坚持下去,有公司帮你,你迟早可以重新在这个圈子里站稳脚跟!”
洛斯翎抬手打断了他的话,“向哥,你知道我的,我决定的事就不会改变主意。”
陈向听到他这话,双眉拧得更紧了,“洛斯翎,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
“我认识的洛斯翎不是你这样的!
“他从来不会因为一个挫折就一蹶不振!”
洛斯翎不想再跟他说下去,绕过他往沙发的方向走去,脸上带着挫败不振的颓丧之气。
他只是不想再进入那个污秽的世界。
没了她,世间的一切将对他没有任何意义。
陈向看他这样,真是气得牙根疼。
“你真决定了?”他不死心地再问一次。
洛斯翎抬眸淡淡扫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
但意思很明显。
陈向紧拧着眉,看了他一眼后,愤愤离开。
洛斯翎拿着手机,看着手机上仅存的一张照片。
那是他在云大第一次见到丫丫,她蹲在草丛里近距离看着蚂蚁搬家。
她很恶作剧地在蚂蚁行走的路中放了块石头,让它们要绕路走。
等它们绕完路,她又用沙堆了一个小沙丘,让那群蚂蚁要爬山。
那会儿他就觉得这个女孩很可爱,很独特。
也很有童心。
深深吸引着他。
自此,他的目光就很少从她身上移开。
看不见她时,会很想很想她,总是找各种机会跟她巧遇,与她交朋友。
令他可惜的是,他离开学校那几年,没能跟她联系。
加了她微信,却没能与她联系到。
一想到那个女孩自此从他生命里消失,他的心口就疼得厉害。
宛若被人重重捶打,捶成烂泥还要在上面踩几脚。
*
许浪羽送陆茜书去了医院,陆母得知陆茜书的消息也过来了。
“茜茜怎么会动了胎气?”陆母担心地看着床上的人儿。
许浪羽歉疚地垂下脑袋,道歉:“妈,对不起,是我没照顾好茜茜,才让她跟孩子差点出事。”
陆母听到声音,动作一顿,抬眸朝许浪羽看去。
“妈没怪你,只是担心茜茜跟她肚子里的孩子。”
许浪羽仰头,与陆母对视,解释道:“茜茜得知了大嫂的情况,一时无法接受,才晕厥过去。”
“畅儿?”陆母愣了几秒就反应过来他话中的“大嫂”是指谁,“畅儿找到了?”
“嗯,”许浪羽点头,“衡哥昨天就找到大嫂,只是找到大嫂时,大嫂已经……”
他悲痛地垂下眼眸,话音随着戛然而止。
陆母却是第一时间就明白过来他话中的意思,眼眸微微睁大。
虽然是早就预料到的事,但亲身听到这个消息,依旧难以接受。
她刚要说点什么,就听到身后有啜泣声传来。
转身看去,就见陆茜书捂着被子在哭泣,隐隐的啜泣声传来,袭击着他们的心脏。
“茜茜。”陆母摸了摸陆茜书的头,试图劝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江舒畅早就跟茜茜认识,也经常到家里来玩,他们早就把她当做半个陆家女儿。
现在得知她去世的消息,如何能不心痛?
一如当初得知轩儿重伤身亡是一样的。
许浪羽看着老婆如此,想开口安慰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握着她的手,默默地陪着她。
*
冷夜衡给江舒畅洗好了脸,扶着她坐在沙发上,拿过相机,给俩人拍了合照。
他们还没正经拍过一张合照。
这次倒是个好时机。
冷夜衡望着摄像机的方向,嘴角牵起一丝弧度,在闪光灯亮了一下后,他看了眼江舒畅的方向。
“老婆,你先坐会儿,我去看看照片怎么样。”
房间里空荡荡,没有人回复他的话,他起身朝摄像机的方向走去,看了眼照片,颇为满意。
他将照片发给时辰,让他打印出来。
而后去煮饭,煮江舒畅最喜欢吃的玉米鸡肉粥。
一人盛一碗,吃得欢乐。
冷夜衡时不时给江舒畅碗里夹菜,让她多吃点。
脸上一直维持着笑容,不让她看出什么异样。
等晚上睡觉时,他又给江舒畅换上了她最喜欢的睡衣,还穿了她之前给他买的睡衣。
站在江舒畅面前,笑着问道:“好看吗?”
“我们家舒宝的眼光就是好,给我买的衣服都那么好看,下次你再给我买一件好不好?
“还有那双运动鞋,我也很喜欢,穿着很舒服,很合脚。
“你还记得那双鞋不?”
他说着话,坐在她身边,拉着她的手。
明明江舒畅的手已经僵硬如铁,冷若冰块,他却好似半点没察觉似的,依旧如常地握着她的手。
他将她的脑袋枕在自己的怀中,伴着她忆往昔。
低哑磁性的嗓音在她耳畔轻声呢喃:“不会有人能把我们分开的,哪怕是死神。
“你去哪,我便去哪,我们会生生世世永远在一起。”
时光一点一点流逝,俩人躺在床上,睡颜安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