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父亲的心血会毁在他手里,岚儿、暖月跟畅儿会因为他而遭到许家的报复。
不过现在,有冷夜衡的保证,他可以安心些了。
冷夜衡眼里划过一丝惊讶,没想到江谦会有如此觉悟。
“只要你助我找到背后凶手,我可以保证在龙国内,不会有人能在背地里动江家。”
*
江舒畅等了十分钟,冷夜衡才从里面出来。
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让她的心都提了起来。
“我爸给你难堪了吗?”她忧心问道。
“没有,”冷夜衡摇头,握了握她的手,“我们回家吧。”
他不想说,江舒畅就默默的,不再多言。
将江舒畅送回家之后,冷夜衡回了一趟老宅,将今天从江谦那得知的消息与爷爷跟二叔说。
“江谦手里有许永澎当初与他说制造山体滑坡的视频。
“至于三年前的车祸,他第一次碰这种事,没想着留证据,但他自己可以做人证,证明许永澎跟这件事脱不开关系。”
听着冷夜衡所说,冷老爷子脸色严肃。
他看了眼自己的二儿子跟大孙子,“现在得查清楚许家为什么要针对冷家。
“当初帝江那个项目,许家连参加的资格都没有,按理说,不该会因为这个项目而针对冷家。”
冷延卿点了点头,“这背后肯定还有人,我看叶家就肯定脱不开关系!”
说着,他看向冷夜衡,“江谦就没说是谁指使许永澎的?他跟许永澎接触的这段时间,没见过叶……家人?”
其实他很想直接说“叶铭泰”,但这段时间查到的证据都没明确指向叶铭泰。
冷夜衡摇了摇头,眸光冷沉。
“江谦只是一个小棋子,知道的事情不多,要想问出更多消息,还得从许家出手。”
本想抓到叶家的把柄,一次性从源头入手。
上次叶芃芃跟叶铭泰对诗悦出手,影响到畅儿。
他借此机会对叶家施压,想着叶铭泰能自乱阵脚。
无奈叶铭泰太过谨慎,承受着冷家的怒火,却缩起来当乌龟,根本不反抗。
唯一让他起疑的事,就是叶铭泰去宁城这段时间干的事。
冷延卿最不喜欢这种弯弯绕绕,愤慨地说道:“要我说,就该直接把叶铭泰跟许永澎抓起来,审问一番自然就知道他们有没有参与那起车祸了。”
起初对叶家和颜悦色,是没查到叶家身上。
但现在许多迹象都隐晦指向叶家,只是尚不明确而已。
有了头绪,只要来点雷霆手段就可以把事情查清楚了。
冷老爷子用拐杖敲了他一下,“你在这胡说八道什么?”
冷延卿不满,皱着眉,“爸,我哪里胡说八道了?这事摆明就跟叶许两家有关。
“而叶家是叶铭泰在做主,许家是许永澎,只要把他们抓来问问,啥事不都清楚了吗?”
一想到大哥大嫂有可能被叶铭泰给害死,他就恨不得立即将叶铭泰抓过来挫骨扬灰!
冷家与叶家是世交,叶铭泰跟大哥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
叶铭泰没结婚前,还经常来冷家吃饭,大嫂做饭好吃,他没少说喜欢大嫂做的饭菜。
他怎么忍心下得去手!
想到以往,他的双眼就忍不住红了。
“冷家与叶家表面上还没撕破脸,你就这么把人给抓回来,其他人会怎么看待冷家?怎么看待阿衡?”
冷老爷子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冷延卿一眼。
他何尝不想早日查出凶手,还给大儿子跟大儿媳一个交代!
可这件事急不得!
三年都等了,难道还不能再多等一段时间吗?
冷夜衡心里已经有规划,看了看冷延卿,“二叔,您别担心,相信再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将罪魁祸首绳之以法!”
冷延卿叹了口气,道:“二叔相信你,你爸妈在天有灵,也会看着你。”
倏地,脑海里想到了夏家。
“现在夏家有意思往国内发展,我也知道这个时候不宜跟叶家闹得太僵,就是、就是压不下那口气!”
冷夜衡眸中闪过一道寒芒,“真相总有一天会揭开的,到那时,任何人都别想逃过!”
冷延卿喜欢他身上这份血性,颇有大哥当年的模样。
他手搭在冷夜衡肩上,用力握了握,“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冷夜衡脸色神情微微收敛,摇头道:“这是我应该做的。”
冷老爷子拄着拐杖往外走,嘴里念念叨叨,“就是可惜了你跟舒丫头,这辈子怕是要一直横着这件事。”
冷夜衡眼眸暗淡了几分,“爷爷,畅儿知道了。”
冷老爷子走路的动作一顿,缓缓转身看他。
“那她可有说什么?”
冷延卿也随着望向冷夜衡,“她怪你了?还是跟你求情?”
“都没有,”冷夜衡先是回了二叔,才继续开口,“她要跟我离婚。”
“离婚?”冷延卿一愣。
这个时候,正常的女人不是更应该赖着冷家,与冷家求情放过其家人吗?
小侄女竟然主动提出离婚?
“她主动提出要离婚的?”他不确定地问道。
冷夜衡颔首,“嗯。”
冷老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大概能猜到舒丫头的心思,很欣慰她有这样的想法。
可更多的是不忍心。
上一辈造的孽,为什么要让下一辈来承担后果?
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亲。
江谦这事,做得实在太缺德了!
“那你跟小侄女怎么说的?你同意了?”冷延卿问。
冷夜衡当即蹙眉,“没有。”
语气坚定,“我不会同意离婚的。”
*
接下来的时间,江舒畅忙于处理江氏的事务。
江暖月明里暗里给她找了很多麻烦,但都不碍事,不影响到江氏的运作。
她知道,江暖月心里气恼阿衡害得父亲入狱。
但真正明事理的人都该知道,这件事不该怪阿衡,明显就是父亲自己犯下的错。
只要犯了错,迟早是要接受惩罚的。
只不过有的是现世报,有的是延后报。
她没那心思与江暖月辩论,对其做的事,不妨碍她处理江氏,她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时间一晃眼就过了小半月,临近春节。
她与阿衡之间隔了血海深仇,她没心情过春节。
而母亲怪她没帮父亲,对她也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她就没往上凑。
窝在家里不出门。
冷夜衡从外面回来,手里还拿着一袋东西。
“老婆?”他冲屋内喊了声。
江舒畅隐约听到声音,起初还觉得是自己幻听,直到卧室门被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