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病床,你自己睡,我要睡等下去隔壁房间睡。”
江舒畅不想与他靠得太近,怕被他发现昨晚的异样。
她昨晚没能回来医院,是因为刚得知父亲入狱与阿衡有关,父亲还害死了阿衡的父母。
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阿衡。
才没来医院。
她在锦凰,思虑了一夜,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起这件事。
又担心他的身体。
一大早就过来。
没想到看见方才的那一幕。
不过看阿衡的样子,刚才的一幕应该是个误会,她让自己不去多想。
“恐怕不行。”冷夜衡声音悠悠地开口。
江舒畅:“???”
冷夜衡继续说:“爷爷在里面睡。”
江舒畅一怔,“!!!”
“爷爷来了?”
“嗯。”
冷夜衡刚点了下头,就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一位拄着拐杖的老者从里面走出来。
江舒畅愣愣地看过去,果然是爷爷。
想到自己还自是暧昧地在冷夜衡怀里,急忙挣脱掉他的束缚站起身。
乖乖地喊了声“爷爷”,就过去扶爷爷出来。
冷老爷子脸上扬着笑容,不再是昨晚那副看冷夜衡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模样。
“舒丫头来了,那爷爷可以放心了。”
江舒畅脸上表情略显尴尬,“抱歉爷爷,让您担心了。”
“只要你跟阿衡好好的,爷爷就开心。”
冷老爷子被她扶着在一旁的沙发坐下,看着她,“吃早饭了吗?”
“还没……”江舒畅说。
又看向冷夜衡床头柜上放着的食盒,眼神暗了暗。
应该是夏灵儿方才送来的吧。
她一个人外人对阿衡都比她这个妻子好,她真是惭愧。
“我让阿柠去准备了,估计很快就来,”冷爷爷说,“等下你吃完早饭就去休息一下吧。
“我看臭小子的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你别太担心,先照顾好自己。”
他一向习惯早起,适才在病房内依稀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怕冒然出来会打断他们,愣是在屋内多待了一会儿。
江舒畅闻言,面颊浮现一丝燥热。
一听就知道爷爷听到刚才阿衡跟她的对话,万分不好意思。
忽的又想起阿衡父母死亡的真相。
若是爷爷知道他大儿子、大儿媳过世的真相与她父亲有关,是否会后悔对自己这么好?
想到这些,她的胸口就好像堵着一块大石头,压抑得厉害。
冷爷爷陪着他们吃过早饭后就离开,给他们腾二人空间。
冷夜衡总觉得今天的畅儿提不起精神,时不时就会对着某个东西发呆。
拉了拉她的手。
江舒畅回过神来,看向他,“怎么了?想喝水还是想吃水果?”
冷夜衡摇头,“都不是,你要是太累就去房间里休息吧。”
江舒畅摇头拒绝,“我在这里陪着你,我不累。”
能陪着他的时间不多了,不知道哪天就会被赶出冷家。
她必须珍惜每分每秒。
然而,跟他在一起的时间越长,她的心就越不安越愧疚。
“那回家吧,阿轩也说我的伤势不严重,今天就可以出院,你睡不惯医院的床,我们就回家睡。”
冷夜衡宠溺地对她说道。
在江舒畅的搀扶下起了身,拉着她的手,道:“走,回家。”
江舒畅拒绝的话说不出口,冲他抿唇一笑。
时辰过来接他们回锦凰,又一副有事要汇报的模样。
看了看江舒畅,后者接收到他的视线,站起身,“你们先聊,我去准备茶水。”
冷夜衡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睨向时辰,“什么事?”
时辰毕恭毕敬回道:“叶总从宁城回来了,只是我们的人这段时间查不到他在宁城做的事。”
冷夜衡:“???”
他面上露出几分严肃之色,“什么情况?”
时辰:“叶总去了宁城后,就一直待在叶氏酒店里没出来,这期间吃饭都是服务员送去房间内。”
冷夜衡:“他去宁城几天?”
时辰回道:“十天。”
冷夜衡默然,垂着眼睑,陷入沉思。
特地去宁城,只是为了在酒店里吃饭?
“把酒店里的人查查,看是不是换了身份离开了酒店,而你们没发现。”
“是。”时辰应了声。
又想起江谦的事,“江谦想见您,您要去见他吗?”
冷夜衡指尖摩挲着手里的水杯,深邃的眼眸划过一丝暗色。
“明天上午十点。”
时辰点头,“是。”
“我能不能跟你们一起去?”
这时,江舒畅的声音传了过来。
冷夜衡眉心狠狠一跳,扭头朝江舒畅看去,对上她期待的眼神,有一瞬失神。
她没有惊讶为什么江谦会想见他。
江舒畅拿着两杯水走了过去,放在桌上,问向冷夜衡,“阿衡,我可以陪你去见见我爸吗?”
自从父亲出事,她就没再见过对方一面,全是律师传递消息。
冷夜衡冲时辰挥了挥手,示意他出去。
时辰点了下头,起身离开了锦凰。
江舒畅期待的眼眸凝视着冷夜衡,嘴角紧抿成线,有些紧张。
“你不好奇为什么岳父要见我?”冷夜衡出声问道。
他不知道她知不知道江谦入狱跟他有关系。
江舒畅点点头,看似云淡风轻的语气回道:“好奇啊,所以才想跟过去看看。
“我妈也很担心我爸,我想能过去看看,也能让我妈安心点。”
冷夜衡不想带她去,怕江谦跟她说了是自己让他入狱的事之后,畅儿会误会。
可又是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江舒畅知道他在顾虑什么,也不着急催他回复。
她笑着拿过水杯喝水,“要是太麻烦,我不去也可以。”
冷夜衡拉过她的手,视线凝着她,“不麻烦,就是有件事,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开口。”
江舒畅的心赫然一跳,身体也紧随着绷紧。
“什、什么事?一定要现在说吗?”
冷夜衡颔首“嗯”了一声,“如果可以,我是不想这时候跟你说,但是……”
他眼神严肃地看着她,“现在不说,我怕再也不想说了。”
江舒畅手不自觉地握紧水杯,看着他,心跳如打雷。
细看能发现她眼底凝着担忧与慌张。
“是我告发了岳父杀人的事,也是我把证据交给警察,才让岳父的罪名落实,被抓捕。”
冷夜衡话音落下,周围刹那间静得落针可闻。
他的心口漾起丝丝担忧与害怕。
担忧她无法承受这个事实。
害怕她知道事情真相后,会离他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