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舒畅看着他，眼角微微收了几分。
顺着他的话说：“既然感激江氏，那为什么还要做那件事来损害江氏的利益？
“江氏倒了，你也不能拿到自己应得的工资，这是损人不利己的事，不是么？
“还是说，你来江氏，是为了给石家报仇？”
石天成额角轻轻一跳。
与江舒畅对视时，总觉得她能透过他的眼眸看进他的内心深处。
他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声音故作淡定。
“舒总说的那件事是什么事？我不是很理解。
“至于给石家报仇，就更是无从说起。
“石家落得如今的下场是得罪了冷总，冷氏想给石家一点颜色瞧瞧，石家只能受之。”
他说得挺可怜，也很认命。
江舒畅：“错了，石家不是被冷氏针对才变成这样，而是石家本身就有问题。
“石氏集团若不是做了违法的生意，也不会败得这么快。
“我倒是挺好奇，令尊怎么还能安然无恙？”
石天成眸光闪了闪。
他爸能没事，是有叶家的手笔。
是叶小姐救了他父亲，免得他父亲的牢狱之灾。
但同时，他父亲也要帮叶小姐做事。
见他不说，江舒畅也没再问。
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继续诈他，“你跟江暖月在密谋的事，当真以为能瞒得过我吗？”
石天成藏在桌子底下的手收紧了几分。
身体僵硬，显得他整个人看起来很不安。
“砰砰砰！”
门外传来粗鲁的敲门声，江舒畅抬眸朝石天成看去。
没理会外面的敲门声，继续说道：“你若老实坦白，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不送你去警察局。
“如果能帮我抓到幕后黑手，我还可以许你重金，让你能一直待在江氏。”
若没有石家那件事，她是很欣赏石天成的才华，也愿意许他高薪资，让他留在江氏，为江氏效劳。
石天成垂着眼睑，盯着桌面的视线有点深沉，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这件事他不能说，不然石家都不会好过。
“舒总，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继续装傻。
江暖月见敲门没人理，直接推门进来。
一眼就看见被江舒畅气场压得有点怯弱的石天成，眼底闪过一丝愤怒。
好歹曾经是石家副总，竟是这幅不成才的样子！
“砰！”
“你进来做什么？”江舒畅用手拍了下桌面，声音冷厉地问道。
江暖月收回视线，望向江舒畅，丝毫没被她身上散发出来的低气压震慑到。
“我已经说过，设计图泄露这件事与我无关，你凭什么对外宣称是我跟石天成配合偷盗设计图？！”
她一听江舒畅手里有证据，还见了石天成，怕石天成说出她来，就过来刺探情况。
见石天成这模样，怕是快被逼出来了！
江舒畅脸色低沉。
这消息是她让董悦散播出去的，没想到江暖月来得这么快。
她脑子快速旋转，片刻后，冷声道：“我要是没有证据，会把石天成喊来么？”
视线落在桌上的U盘，拿了起来，“这是我今日收到的资料，资料显示就是你们俩配合泄露设计稿。
“3月29号那天，你们俩，一个惹点是非出来，吸引人的注意力，一个进来我办公室偷拍设计图。”
这话一出，石天成跟江暖月同时变了脸。
江暖月下意识就上前要去抢U盘，“胡说八道！我才没有那么做！那U盘肯定是假的！”
江舒畅身形一转，躲开她的爪子，“要是假的，你干嘛反应这么大？
“看来已经水落石出……你们不想招没关系，去警局跟警察说吧！”
她不过用个空白U盘就诈出江暖月的反应，可见这件事确实与他们脱不了干系。
一听要去警局，江暖月慌了，往后退了几步。
“我没有偷设计图，是石天成偷的，我是被迫制造一点混乱而已。”
江舒畅绷着一张脸，双眸宛若凝结着厚厚的一层冰霜。
心里有所猜测是一回事，听到江暖月亲口承认又是一回事。
“说说，你们是怎么跟AT联系上的？”
她坐回办公椅，姿势慵懒却带着一分压迫。
石天成瞪着江暖月，气恼于她的愚蠢。
明眼人都看出江舒畅是在诈他们的，偏偏江暖月这个蠢货这么快就招了。
听到江舒畅这话，江暖月也知道自己太紧张，被骗了。
“你诈我！”
她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扑上去将江舒畅撕成稀巴烂！
江舒畅淡淡地耸了下眉，“很明显。”
视线从江暖月扫向石天成，“想在这里坦白，还是去警局跟警察蜀黎说？”
董悦从外面进来，看见他们仨人的神情，就知道舒总的计策成功了。
她冲江舒畅使了眼色。
已经喊保安过来，避免江暖月或石天成有机会逃走。
江舒畅抬眸看了她一眼，接收到她的示意，没说话。
办公室内陷入一片凝重的寂静。
江暖月想逃，门口却被董悦看着，无路可逃。
想打电话给孙岚，手机又被抢了。
她眼睛死死盯着董悦的方向。
董悦回视她，半点不怕她。
要说以前手中有权利的江暖月，她必然是怕的。
但现在，江暖月不过是只空有虎皮没有利爪的老虎。
没什么能让人畏惧的。
石天成知道躲不过，只能和盘托出，“我父亲跟江小姐有合作，设计图泄露后，江氏必然会出事，而您身为江氏总裁，也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您出事，有资格管理公司的人就只有江小姐，江小姐将会代替您成为新的总裁。”
江舒畅脸上氤氲着怒火。
看着江暖月的视线恨不得将她的肉一寸一寸刮下来。
“江暖月，你脑子里是装了屎吗？！”她气极。
江暖月听她这么说，愤怒地瞪视她，“贱人，谁允许你这么说我！你才装了屎！”
江舒畅气极反笑，“你手里也有江氏的股份，江氏出事你就那么开心？
“为了一个总裁的位置，值得你把整个江氏拖下水？！”
她不想再听江暖月在这里发疯，让人把她关进她的办公室内。
而后重新看向石天成，“为什么把设计图泄露给AT？你们与他们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把图偷出来之后，我就交给……江小姐。”
石天成说到一半，停顿了一下，显然他在隐瞒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