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阿衡可能没有空……等明天我再去陪您好不好？”
她刚跟冷夜衡发生不可描述的事，今晚实在不想看见他。
冷爷爷一听就不满了，“这小子能有什么事忙？都忙到没时间陪老婆了吗？
“我亲自给他打电话！我倒要看看这臭小子是不是忙得都没时间接我老头子的电话！”
说完，冷爷爷就挂断了电话，气呼呼去给冷夜衡打电话。
整天忙工作，都没时间陪老婆，怪不得老婆要跟他离婚！
真是不听话的臭小子！
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江舒畅脑壳有点疼。
爷爷，您能别那么着急吗？！
早知道该说她没空。
这下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江舒畅揉了下眉心，心里祈祷冷夜衡真的没时间回老宅。
谁知，这祈祷还没做完，手机就再次响了，这次打来的是冷夜衡。
她蹙了蹙眉，迟疑几秒才摁下接听键。
男人磁性沙哑的嗓音自手机话筒里传出来。
“我今晚有空。”
很简单的一句话就表达了他的意思。
江舒畅唇角抿了抿，“爷爷打电话喊我们回老宅吃饭，可我们俩已经离婚了，再一起回去吃饭，不合适。
“你要不找个借口回绝了吧？”
“爷爷不知道我们离婚，”冷夜衡沉声道，“这时候拒绝回去吃饭，爷爷肯定会起疑心。
“爷爷那么喜欢你，你忍心看他因为我们的事影响身体吗？”
江舒畅咬了咬下唇：“……”
就是不忍心才听从冷夜衡的意思，不告诉爷爷离婚的消息。
“今晚回去一趟，做做戏，等爷爷身体好点，就可以告诉他离婚的消息，你觉得呢？”
男人出声征求她的意见。
末尾的“呢”字音调微微上扬，听着像是带着一丝宠溺。
江舒畅犯难了，眉心拧得更紧。
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桌上的本子，因为摩擦，本子发出细微的“咳咳”声。
“行吧，”纠结几秒后，她同意了，“正好我有点事想问问你。”
冷夜衡：“问什么？”
江舒畅：“见了面再说吧。”
冷夜衡应了声“好”，又道：“我去接你，你在流川？”
江舒畅刚想说“不用”，就听到男人再次开口，“我们要是不一起回去，爷爷肯定会误会什么。”
闻言，她嘴边的话硬生生转了个弯，变成：“好。”
*
陆茜书看江舒畅要出门，正想问什么，就看见门口站着的冷夜衡。
“？？？”
她拽了拽江舒畅的衣服，道：“畅畅，你要跟冷夜衡去哪？”
江舒畅换好鞋子，起身回道：“爷爷打电话让我们回去吃顿饭，我正好去看看爷爷。
“你不用等我回来，先睡吧。”
陆茜书还想说什么，就听到江舒畅对冷夜衡说了句“走吧”。
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她拧了拧眉。
到了车前，冷夜衡给江舒畅开了车门，还十分绅士地把手挡在车框上方，免得她撞到头。
江舒畅眼底有异样的情绪在翻涌。
抿了抿唇，道了声谢，就上了车。
中午才不欢而散，晚上冷夜衡就跟个没事人似的，彬彬有礼，矜贵非凡。
反倒是江舒畅，有点不自在。
坐在副驾驶上，压力很大的，视线也不敢往冷夜衡身上瞄。
车子开出好一段距离，男人清越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你电话里说有事要问我？什么事？”
江舒畅回过神来，视线从车窗移到正面。
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还是要问问，她道：“石天成死了，你知道吗？”
说完，她侧眸睨着冷夜衡，想将他脸上的一切表情都收归眼底。
男人听到这消息，脸色没有半分变化。
“嗯？”他发出一个淡淡的鼻音。
江舒畅蹙着眉，难道真是她误会了？
停顿几秒，她又开口，“石天成你还记得是谁吗？”
冷夜衡没有丝毫停顿就点了下头，“石家人。”
趁着红灯的空档，他手搭在方向盘上，扭头看向江舒畅，“你想说什么？”
姿势慵懒散漫，宛若俯瞰人间，却不在意人间所有事的翩翩公子。
江舒畅猝不及防对上他黑沉得快要融入夜色的眸子。
心脏猛然快速跳动起来。
那种感觉就像是有只小鹿在她心间里乱撞。
她眸子怔了几秒，别过头，淡声说道：“石天成的事是你做的吗？”
冷夜衡眸光微微闪动，迅速掠过一丝暗芒。
仅是两秒的停顿他就否认了，“不是。”
不是他做的，却是他间接导致了石天成的死亡。
听到这简短的两个字，江舒畅大大松了一口气。
不是就好。
她就担心是他做的，且是因为她，他才那么做。
看她如此，冷夜衡墨瞳里有波光涌动，很随性的声调问道：“你在担心我？”
江舒畅沉默不语。
是啊，担心他。
担心高贵如天神下凡的他会沾染人血。
她没回复他的问题，反而转移了话题，目光直直落在前面的绿灯上。
“绿灯了。”
冷夜衡坐正身体，继续开车。
又过了三十分钟，车子驶入冷家别墅，在冷家车库停了下来。
老爷子一如既往地站在门口等着他们。
看见他们俩的声音，脸上的褶子都笑出来了。
“舒丫头，快到爷爷这边来。”
他冲江舒畅招了招手，和蔼可亲的笑容温暖人心。
想到自己跟冷夜衡离婚可能给老人家带来的伤害，江舒畅心口就很疼。
眼眶里有泪意在涌动，她强忍着不哭出来。
走到冷爷爷面前，眼睛还是有点红。
冷老爷子看见了，心疼不已，“怎么还哭了呢？是不是阿衡那臭小子欺负你了？”
江舒畅忙抹了抹眼角，咧嘴冲爷爷笑了笑。
“没呢，是眼睛进了沙子，其实也是见到爷爷太开心。”
听到后面那半句话，冷爷爷的笑容更浓了几分。
“你这丫头没白疼，都知道想爷爷了。”
他拉着江舒畅的手往屋里走，夸完江舒畅就开始吐槽冷夜衡。
“不像某个臭小子，十天半月都不回来看一下我老头子，更别说想了，只怕早就没把我这老头子放心里吧！”
突然被拉踩的冷夜衡：“……”
行吧。
爷爷有了孙媳妇就没孙子这种事，他见多了，不嫉妒，不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