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谢云熙刚用完早膳,就听下面的人来传,宋言知带着谢雪凝前来,两人还带着些东西,美名其曰是为了弥补,谢雪凝更是在府门前哭哭啼啼的。
倒是让不少人以为是谢云熙如今以权压人。
湘儿气不过:“这些人当真是过分,难不成都忘了是宋家先对不起的姑娘,谢雪凝随便哭几下,便成了您的不是。”
谢云熙风轻云淡的捻着耳坠坐在镜子前对着,慢悠悠道:“这刀子只要不是落在自己身上,自然是众人都想瞧个热闹,看着谁可怜便心疼谁不是正常的?你跟着我身边这么多年,怎么脾气性子一点没变。”
这要是关上门,谢云熙就算让人将他们打死也不解气,但这大庭广众之下,得需要个理字才能站稳脚跟。
尤其是这前脚刚得了百姓的心,后脚若是传出以权欺压旁人,岂不是同那些世家一样了。
湘儿道:“不过这宋言知并未下马车。”
谢云熙动作一顿,眼底满是嘲讽,这样的男人当真是让人瞧不起。
换了好几对耳环,谢云熙这才慢悠悠的站起身:“走吧,咱们也去看看,这场戏总让他们两人演多没意思。”
谢云熙出了府门,红翡已经让人摆好了椅子。
刚坐下,谢雪凝做出一副柔弱模样:“云熙,都是我的错,惹得你心中不悦了。”
话才说了两句,身子就往后倒,她身边的丫鬟东兴连忙扶着她:“公主,您如今月份大了,可不能情绪大,对孩子不好。”
“既然身子不适,倒也不急于这两日,我这就派人送你们回去。”
谢雪凝的脸色相当难看,“咚”的一下跪在地上,连忙解释道:“云熙,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我今日前来也是真心实意的希望你能原谅我,我……”
她话还没说完,谢云熙就冷笑了一声,凉凉道:“知道我不想看到你还和狗皮膏药往我眼前凑,现在又装出一副被逼迫的委屈样,就是想让所有人都的以为我故意欺负你?”
“我如今是摄政王府上的人,你身为公主却这幅做派,是想让朝中大臣都以为摄政王嚣张跋扈,就连公主都敢随意欺压,全然不将当今陛下放在眼里,是个不忠不义的小人。”
谢雪凝的身体忍不住颤抖了几下,脸色变得更加的惨白:“云熙,我不是这个意思……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在知道言知哥哥心中有我却没有告诉你,更不该因为难以忘怀而答应做言知哥哥的妾室, 我就该当初死在和亲的路上,也好过如今做下这么多错事。”
“依着你的意思,一切都是不得已?抢了别人的夫君都不是你的错?难不成是有人的把刀架在你的脖子上逼着你和有夫之妇珠胎暗结的?”
“不,不是……”谢雪凝面上最后一丝血色也没有了,却还强撑着身子:“我知道云熙你是因为不甘才如此的,只要你能解气,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哪怕要我死我也答应。”
话音刚落,谢雪凝可怜兮兮的从地上爬起来,朝着四下看了看,便朝着府门口的柱子上撞了过去。
“公主!”东兴吓得惊呼了起来,忙伸手想要去拉住她。
但有人比她速度更快。
红翡几步上前,拽着谢雪凝的胳膊将人直接扯了回来,看似是救人,实则是牢牢的将人扣住,让她动弹不得。
“云熙……只要你能原谅我,我愿意以死成全你和言知哥哥,只要你能放过宋家。”
谢雪凝想过有人会拦着她,但没想到这么快,别说是碰出伤,连柱子都没碰到。
“成全?”谢云熙冷笑了一声:“我早就和宋言知毫无关系,我倒是想问问你何来的什么成全?你今日这么哭天抹泪的,莫不是想让摄政王府背上逼死人命的大罪?”
“你口口声声说着让我解气,实则却以死相逼让我们退步,好高明的手段啊,三言两语倒是成了我们的不是。”
谢雪凝惯会用这样的手段,但往日里也只是在宋言知的面前,到底还顾着自己身为公主的身份。
如今被逼无奈到了这个地步,倒是聪明的还想当着百姓的面再演一出。
用这一招,若是旁人,怕是真的不敢再继续纠缠下去,指不定还得心惊胆战的护着她。
可惜了。
谢雪凝抬起头就对上谢云熙那双清澈的眸子,好似将她全部看透了一般。
“我,我没有,我只是……”
“没有?”谢云熙歪着头看着她,笑着摇了摇头,看她的眼神就如同看一个跳梁小丑一般:“不管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都懒得在意,上门道歉是你们自己答应的了,现如今不如尽快将这件事了了,若不然怕是我只能去找李家要个说法。”
“谢云熙!你别太过分了!”
就在这时,宋言知匆忙从远处骑马赶来。
谢云熙稍稍抬头看着他。
“谢云熙,雪凝肚子里还有孩子,你怎么能让她跪在地上磕头谢罪,更何况你是什么身份,有什么资格让当朝公主跪你,还有纲常伦理吗?”
“雪凝肚子里是我的骨肉,若是她和孩儿有半点闪失,本将军绝不与你罢休。”
宋言知小心翼翼的将谢雪凝搂在怀里,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瞪着谢云熙,好似她是什么穷凶极恶的人。
“雪凝,你一个人来这里做什么,为何不等等我一起?”
谢雪凝柔柔弱弱的抬起头,眼泪在眼眶打转,一副受了委屈却不敢说的样子:“我只是不想言知哥哥跟着我一起受委屈,都是雪凝的错,就让雪凝的一个人受着吧。”
湘儿的脸色顿时难看了下来。
想当初,宋言知求娶姑的时候,说的天花乱坠,就连他如今的军功也有秦王府的功劳。
看这两人的做派,谢云熙只觉得恶心,冷冷道:“宋将军,还请慎言,我可没有欺辱公主,我人还未坐下,公主便要四死要活的,我可从头到尾什么都没说。
和我不死不休,宋将军怕是在边疆太久,忘了这是京都,可不是你一句话便能随意处置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