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夜淡笑着合衣上了床，把背对着的自己的玉棠圈入怀中，脸贴在玉棠的面庞温声说：“莫不是心里还生我的气呢?那日是我不好多饮了几杯就忘了形，没顾着你身子不适还让你吹了风生病。”
玉棠依旧面色冷淡不理身后这个人，凭他如何花言巧语自己就是不理。
见玉棠还是生气，沈夜说了一些没头没脑的话来哄她。
男人在自己身后碎碎念着玉棠刚醒脑袋本就昏昏沉沉，他的话就如催眠曲一般，过了片刻玉棠又重新睡着了。
说了许多话，沈夜觉得口干舌燥，侧起身子一瞧不知玉棠何时又睡着了。
“哎”沈夜微叹笑着起了身，拢了拢玉棠的被角，随后坐在外间等着玉棠醒来。
眼瞅着天色渐晚，沈夜还要进宫一趟去太庙里给列祖列宗磕头。
他出了屋子去寻了崔管事告诉他自己现在有些事晚上守岁时还会过来，让他留个门。
崔管事笑着应下了。
沈夜是皇子即使现在不能恢复身份，可给祖宗磕头的规矩不能丢。
皇上已经在太庙里等着他了，沈夜一路闭着宫人和侍卫溜进太庙关好了门。皇上跪在蒲团上。
听见身后朱红色的大门发出轻微“吱呀”一声，他问。
“今日怎么来的这样迟?”
“她病了，所以来的迟了。”
听着声音渐渐逼近，皇上把拍拍身旁的蒲团，示意身后的男子跪下。
沈夜双膝跪在蒲团上，凝视着自己面前的画像和牌位然后叩了几个响头。
“听说你几日前去了施家的家宴?”
“是，如今我也算施家未来的女婿，参加一场家宴也不算过分吧。”
“他如何，可还衷心?”皇上终于把目光从那些牌位上移开了，定定的看向沈夜。
沈夜低下头喉间发出一声笑。
“皇兄还是对施家不放心?亦或是对施墨年不放心?”
皇上把目光从自己弟弟身上移开，他淡淡道。
“若你坐在我的位置上你也必然和我一样，祖宗的基业万不能毁在我手上，倘若如今施家老国公还在世，我也不会如此。”
沈夜明白。
施墨年现在手握兵符掌管几十万大军，且他年纪轻轻，加之从小在军营长大，追随他的人不少，皇上的担忧并不无道理。
“臣弟没瞧出施墨年现在有不轨之心。”
“没有就好。”皇上还是相信自己弟弟的话，相信他身为天家子弟不会为儿女私情坏了大事。
“既然她在家中病着，你便快些出宫吧，别让她久等。”
“多谢皇兄。”
沈夜转动身子，跪着朝皇上一谢，随后就动身出了宫。
朱红色的大门再次打开，太庙的角落里走出一个身影，弯着身子站在了皇上身边。
“德先，你瞧我这弟弟还真是喜欢那施家那个闺女，不惜蹚这浑水也要护着她周全，把那女子给弄到了宫里。”
“是呀，齐王殿下看起来确实很喜欢乐宁县主的。”
皇上笑了一声。
“他在西夏受了那么多的苦，如今只有这一桩心事，我能了也替他了了。”
“皇上慈爱。”李德先道，但瞧着天子并不满意自己话，他又道。
“皇上为齐王着想收下了那个姑娘，若齐王知道了心中定会大为感动，定会好好为天和做事。”
感动？皇上脸色微滞，又拜了拜先祖牌位，随后出了太庙。
宫中的盛昭仪的身份，皇帝早就知道，她和梁贵妃之间的龌龊事，身为天子他又岂能不知。
只是他觉得不过是几个女人而已翻不起什么大浪来，只要前朝一切安稳就无碍。
待皇上走到落英殿时，里面已聚集了三宫六院的嫔妃，除了江音，剩下的今日都打扮的娇艳可人，各自落座后等着皇上过来一起过除夕守岁。
皇上走到殿门口，收起了方才那副阴沉面容，换起了平日里温和的模样，随后推开了殿门。
李德先在身后跟着皇上，瞧他脸色变化如此之快，心头又是一阵惧意。
世人都道如今天和的皇上一个极其仁慧之人，可这世间最尊贵的人又怎么把真面目轻易示人。
出了宫后，沈夜直奔国公府，街上已放起了除夕的烟火，家家户户都坐在一起吃团圆饭。
“子全，再让马车快一点。”
沈夜心中焦急，生怕玉棠醒来后不见自己，不停地催促子全。
“相爷，已经够快了，再快的话马车就要翻车了。”
沈夜阴沉着脸坐在车中，嫌弃这车子跑的不够快，只恨自己腿上没有长那车轱辘。
玉棠此时已在云初的侍奉下，简单地梳洗了一下，在花厅等着沈夜回来守岁。
方才崔管事已经来报，说沈丞相让国公府给他留个门。
玉棠听崔管事报后，淡淡的说了句。
“那便听他的让小厮在门口等着，他回来后就请到花厅里用膳。”
崔管事得了吩咐便下去忙了。
她又唤来云湘在前院儿找间干净的屋子，换一套干净的被褥，屋子也放好碳火。
云湘不解，忙问。
“姑娘这是？”
云初在一旁笑着道。
“等会沈相会来府中，定是要陪姑娘守岁的，等守完岁已经太晚了，不好深更半夜的让沈相再坐着马车回府的。”
云湘这才明白，忙完了手中的事情就去前院找了间干净的屋子，按玉棠说的布置去了。
云湘走后，云初正好服侍玉棠穿好了衣裳，她揣摩着自家姑娘的心思，然后小心翼翼开口。
“姑娘不生沈相爷的气了？”
生气？自然是要生气的，不过玉棠想着下午时两人在屋内，沈夜贴着自己脸庞在耳边絮絮叨叨的说着话，那情景让自己心安，又瞧他一上来便认错，好话说了一箩筐。
玉棠想，先饶了他这次，等过了年再找机会报复回来再说。
之后便拿起胭脂在她苍白的脸上微微擦了一点遮掩一下病气，道了句。
“来日方长。”
……
沈夜回到国公府后，玉棠已经在花厅里等着了。
他瞧着玉棠脸色还是苍白，还用胭脂遮掩了下，他心中一疼坐在了她身旁。
“身子未大好全，怎又穿的如此单薄。”
“屋里燃着碳火，不会冷的。”
“那便好。”
施嬷嬷见沈夜回来了，就让人来传膳了。两人简单用了饭，就在花厅里闲聊守岁。
没了父母后，玉棠觉得这守岁无聊极了，等不到子时到来就哈气连连。
沈夜提议不如拿盘棋来，两人对弈几盘，也好过坐在这里干等。
玉棠叫好。
可自己棋差一招，输给了沈夜好几次。她心中泄了气。便不想继续下去。
恰逢子正已到，外边一阵鞭炮声宣天，还带着烟火升天。
沈夜牵起玉棠得手出了厅门在外观赏。
在烟火中，沈夜轻轻碰了下玉棠的耳朵，在她耳边说了句。
“那日都是我不好，还望夫人大人有大量原谅我。”
这话羞的玉棠嗔怪看了他一眼，嘴里嘟囔着。
“还未成亲，喊什么夫人。”
沈夜轻笑拉紧她得手，两人这次的吵架也随着烟火的消失结束了。
【作者题外话】：今日身体不适，只更一章，往后稳定每日更新五千，多谢大家体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