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星河瞪大了眼睛,瞳孔控制不住的收缩。
红雎,是他在妖族的名字,已经多少年没有被人提起,久到他甚至忘了自己还有一个这样的名字。
而知道他这个名字的人并不多,并且修为如此强大的只有……
“是你?!”卞星河震惊,“不可能,你应该早就死了……”
“你在怀疑自己嘛。”大祭司说着把脸上的面具摘了下来,露出一张俊美冷艳的脸,肤白如雪,墨色的眼珠变成了暗红色,墨色的长发从头顶层层变白,扬起的长发飞扬,根根刺进卞星河的眼睛里。
卞星河宛如被人打了一拳,眼神迷离的像在做梦,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
“白灼。”
……
叶灵溪被捆在塔楼,把下面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白安桦带着侍卫跟妖兽群搏斗,顶级妖兽的皮肤坚硬如铁,那些修为低下的侍卫根本不是它们的对手,唯有几个修为高强的人勉强抵抗住妖兽的进攻,但也只是暂时的,时间一长也会因为体力不支而倒下。
叶灵溪看了虽然不忍,但这些都是因为她,要不是她被抓起来,卞星河也不会来救她,下面的这些侍卫也不会枉死。
白若远也看见了这骇人的情景,抓着栏杆的说变得苍白,他猛地一拍栏杆,“该死!”
然后转头去看大祭司那边的状况,叶灵溪被屋檐遮挡了视线,勉强看到大祭司和卞星河两人正在对峙,大祭祀的腰部往上全都被遮住看不清,从卞星河的脸色上看好似看到了什么非常惊恐的东西。
她心中着急,拼命挣了挣手腕上的绳子,也不知道这绳子是什么材质根本挣脱不开。
“别动。”耳边传来熟悉的低吼。
白夜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她的身后,她差点就忘了他的存在,这下被他盯着自己也做不了任何小动作,不免心中有些失落和难过,白夜这样对她也是她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正当她想要放弃之时,左手腕上有了动静,白夜正在帮她解开绳索。
“白夜,你……”叶灵溪大惊,他确定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嘘——”白夜对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眼神瞟了眼白若远的位置,示意她不要发出声音。
叶灵溪了然的点点头,心中又是欣喜又是愧疚,欣喜的是白夜没有放弃她,愧疚的是再一次让白夜因为自己陷入危险。
这绳索看似简单,但是大祭司亲自捆绑,所以一般人解起来需要一些时间。
白夜在解绳索的时候,叶灵溪时刻注意着白若远的状况,一有情况她就干咳两声提醒白夜,好在白若远的精力一直被下面的战役和上面的状况所吸引,无暇顾及叶灵溪的情况。
不一会儿,白夜已经解开了一边的手腕,接着解开另一边。
而此时下面的战役打得火热,上面却像静止般没有任何打斗,白若远看得越来越不耐烦,“这个大祭司在搞什么鬼,还不快杀了他!”
叶灵溪暗叫不好!果真下一秒白若远不经意的转过身,就看到自己最宠爱的小儿子要帮叶灵溪逃跑。
“你在干什么!”白若远怒吼,被背叛的感觉令他的愤怒放大,直接发泄在了白夜的身上。
他一掌冲着白夜劈了过去,白若远的修为远在白夜之上,虽不比年轻的时候,但也饱含了五成的功力。
白夜不敢与父亲多抗,硬生生的挨了一掌,一下撞到了后面的柱子上,嘴里喷出一口鲜血。
“白夜!”叶灵溪忍不住惊叫,她不忍看到白夜因为她再受伤,她欠白夜的已经够多了。
“你个逆子!枉我对你这么好,你居然敢背叛我!”白若远被气得发抖,整个人一下子像苍老了十岁,捂着胸口,说句话都喘不上气。
接着他把视线转移到叶灵溪的身上,凶狠的眼神瞪着她,“是你!都是你这个妖孽迷惑了他,今天我就要杀了你!”他把所有的罪孽全都加在叶灵溪的身上,认为是她迷惑了自己的儿子。
说着他伸手掐住了叶灵溪的脖子,面目狰狞地怒吼:“你给我去死!去死去死!”
“呃!”他的手劲极大,叶灵溪被掐的喘不上气,左手拼命去掰他的手,手指甲狠狠地去抠他的虎口,她感觉到手指上传来血液的粘腻感,白若远置若罔闻,他现在已经疯了,脑子里只想把叶灵溪给杀了。
叶灵溪的呼吸越来越微弱,眼睛忍不住翻白眼,手指也使不上劲,她的眼眶里流下了两行泪,心想难道自己就这样死了吗?
白夜艰难的扶着柱子站起来,他的肋骨被拍断了三根,一根已经刺破血肉扎了出来,森白的骨头清晰可见。
模糊的视线中他看见父亲正掐着叶灵溪的脖子,顾不得身上的痛冲了过去,拼命去拽白若远的胳膊,叫喊道:“父王,你快松手,求求你不要杀她!”
白若远被怒火烧的失去了理智,根本听不到白夜的声音,只觉得身边突然多了个人在阻挠自己,一脚踹开旁边的人,手上更使劲的掐叶灵溪的脖子。
叶灵溪看到白夜为了她如此拼命,不免燃起一阵誓死抵抗的决心,伸出右手凝聚起金红色的灵力,这是她第一次将灵力和神力混在一起用,成败在此一举,她狠狠地朝脖子上的手砍去。
“哧!”一道血花喷洒而出,叶灵溪的脖子一松,她长大了嘴巴大口呼吸。
白若远不敢详细的看着自己的左手,上面被削平,只留下光秃秃手腕,手掌还留在叶灵溪的脖子上已经没有力气。
“啊——!!!”白若远如野兽般疯狂的嘶吼,“我要杀了你!”
“不要!”白夜倒在地上呐喊,浑身浸满鲜血,他的眼睛里倒映出他此身难忘的景象。
痛!很痛!叶灵溪的嘴里含着从喉咙溢出的鲜血,“哇”的一声张开嘴,血液顺着她的嘴角滴在了白若远的胳膊上。
她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腹部,那里正插着一只手,白若远的右手狠狠地扎在里面,像一个搅拌机一样在她的腹部翻找搅拌,然后像是抓住了什么猛地从她体内抽了出去。
“唔!”叶灵溪闷哼一声,腹部被开了一个大洞,血液如鲜花般绽放,把她一袭白衣染成了红色。
很美,是牡丹花的颜色,但是很疼,疼的她想哭,但逐渐涣散的意识已经让她没力气去流泪。
“妖丹!我终于拿到你了!”白若远举着从叶灵溪身上挖出来的妖丹,闪耀的金色宛如一颗晶莹的弹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似星辰般闪耀。
一时间天地变色,成片的黑云席卷整个天空,阳光被遮挡,天地间只剩下黑暗和剧烈的风。
“天怎么黑了!”众人都被这反常的景象所震惊,慢慢停下了打斗,妖兽们好似感受到了什么,纷纷腾飞在空中,发出阵阵悲鸣。
卞星河下意识的朝塔楼望去,那席卷而来的恐惧令他控制不住地颤抖。
不!不会的!溪儿!
他再也顾不上眼前的人,朝着塔楼飞了过去。
而等他看到的就是这噩梦般的景象。
白若远举着妖丹不顾手上的鲜血,发疯似的把妖丹吞进了肚子里,然后发出瘆人的狂笑:“哈哈哈哈——我可以长生不死啦!”
白夜想起身,奈何五脏内服尽数破裂,只能静静地躺在地上无法动弹,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叶灵溪的身上,心中默哀到最后还是没有就得了你,身上的痛远不及心里的痛来的深刻,他缓缓闭上眼睛,静静的等待死亡的到来,欣慰的想着如果在下面有你陪伴,死而无憾。
卞星河的双手颤抖,看着架子上毫无生机的少女,愤怒的将叶灵溪四肢的束缚斩断,将浑身是血的她抱在怀里,声音带着颤抖;“溪、溪儿,你醒醒,你不要吓我,你快醒醒。”
他的手附在叶灵溪的心口,源源不断的将灵力输送进去,期望能将她从死亡边缘拉回来。
“没用的。”大祭司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卞星河没理他,就算耗费自己一身修为他也要就活怀里的人。
“想想我刚刚说的话,你知道怎样才能救她。”大祭司的冷静与他形成鲜明的对比。
卞星河低头看着叶灵溪苍白的脸,怀里的人逐渐变得冰凉,身上的血液仿佛在一瞬间流光,只剩下一具空壳。
他用灵力将叶灵溪的血止住,把她抱在怀里,表情逐渐变得冷静,神情变得淡然。
“我姑且相信你,但这次的仇我早晚会报!”他没有回头也没有看大祭司一眼,抱着叶灵溪从塔楼飞走落在脊背翼蜥的身上。
“呜~”脊背翼蜥感受到浓重的哀伤,在他们踏上的那一刻发出一声哀鸣。
“走,我们带她回家。”卞星河的视线一直在怀里的人身上,苍白的手一下下抚摸着叶灵溪的脸庞,就算没有温度他也能感受到手指的灼热。
对不起,这次我真的错了。卞星河的眼眶翻红,随着叶灵溪的离去,他的心也跟着破碎,失去了温度。
【作者题外话】:捌月:太难过了,忍不住哭出声…
叶妹:你特么把我写死了!我还没哭你哭什么!
捌月:你太惨了!呜呜…
叶妹:(举起拳头威胁)把我复活!
捌月:暴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躲到子虚身后)
子虚:(拎出捌月)你把溪儿写死了?
捌月:(戳手指头)谁让你不去找人家的…怪我咯…
子虚拔剑。
捌月:复活!马上复活!原地一百八十度瞬间复活!
叶妹:这还差不多。
远处躺着的白夜默默的举起了手:我还能抢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