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离开后,明远请示着男人。
“薄爷,线索从张妈这里断了,我们还要继续查下去吗?”
薄寒骁望着浓重的夜色,启唇,“查。”
“是。”明远看了眼时间,说着,“那现在是去公司,还是回沉茗庄园?”
薄寒骁顿了顿,蓦地想起楼梯间里时颂说的那些话,喉结微微滚动。
“你先走吧,我还有别的事。”他道。
明远稍微思索一下,就知道是什么事,马上笑着就离开了。
薄寒骁开着车,来到二层小洋楼的对面。
将车停在路边之后,望着那里亮起的暖灯,不自觉地抬步走了过去。
从铁门的栅栏内,向里面看去,有一抹身影正在小院内忙碌着。
她身上穿着闲适宽松的睡裙,垂直脚踝,满头好看的长发编成了两股麻花辫垂在胸前,此刻正拎着一只水桶,哼着歌给花浇水,比月色还美。
似乎察觉到院外有人,时颂不由得从花间抬头看去。
见到那抹立在夜色中的身影,她不禁露出一抹欣喜的笑容。
“三哥,你怎么来了?”时颂拎着水桶走过去。
隔着栅栏,看着眼前带着面具的男人,心中不由自主的充盈着一股浓烈的欢喜。
薄寒骁静静的看着她,周遭是她过来时席卷的花香味,夹杂着她身上独有的清香,他一时间竟会被这种味道迷醉了眼。
“路过,我想来看看你。”他情不自禁的道。
时颂闻言,好奇的问,“看我做什么?”
薄寒骁似有片刻的迷茫,似乎也没想过这个问题,随即沉静的凝着她,反问道,“不打开门让我先进来吗。”
“哦哦,我差点忘了。”时颂好笑的回。
然后把浇花的水桶放在脚边,给铁门开了锁。
因为最近这片区域总有小偷,所以她在大门外又加了一层铁门。
面具男人走了进来,她顺势要去关门,不曾想被脚下的水桶绊倒,整个人向前扑过去。
本以为会撞到铁门,谁知这时一只有力的臂弯从她的腰身横过,时颂踉跄着,后背撞在了他的胸膛。
“怎么不看路。”薄寒骁微微皱眉。
时颂反应过来后,转身看他,不好意思的抓抓头发,“没看到桶……”
然后就看到男人,修长白.皙的手指,拎着那桶走到小院内,偏眸问她,“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浇水,我来吧。”
时颂把门重新上锁后,手背在身后,笑着说,“好啊。”
她指了指不远处,“那边都要浇水,还有另一半的草坪,上次你修正过后,我还没来得及浇水,都有些干枯了。”
闻言,薄寒骁未曾说什么,开始劳作起来。
“有温水吗?”他看她问,“口渴。”
时颂点点头,“屋里有,我去给你拿来。”
说罢就跑进屋里,倒了一杯水出来。
当她捧着水,走向男人的时候,不知被什么吸引着,渐渐的停住了脚步。
只见淡淡的月光下,他立在花丛中,阔挺的肩背上落着清晖,身上的外套不知何时脱了去,里面的衬衫袖口挽至小臂,此刻正单手拎着水桶,漫不经心的浇着玫瑰,这副画面简直漂亮的不像话。
似察觉到她的视线,薄寒骁偏眸淡淡的看她,“怎么不过来?”
时颂这才反应过来,把水递过去。
张口便情不自禁的说,“三哥,你真好看。”
这话的确是发自肺腑,且不含情.欲的。
那幅画面,她很想画下来。
薄寒骁单手握着水杯,皱眉看她,“你这是在撩我吗?”
时颂险些噎到,忙解释,“怎么会,我只是看到你在浇花,觉得画面很美而已。”
薄寒骁勾唇,“可我带着面具,究竟什么长相,你恐怕也看不到吧。”
时颂想了想说,“有些人即便长相平常,但若气质出众,也是绝美的风景。”
随即笑眼弯弯的,“刚才三哥站在花丛中,比花还好看。”
薄寒骁似乎被这话取悦,勾起唇角,“贫嘴。”
他喝了口水,喉结上下滚动着。
忽然开口问道,“倘若面具下的脸不如你想象那般,你会怎么样?”
不是想象的那般……
三哥这是不自信吗?
“可万事都有不仅人意的时候啊,若事事都和自己猜测的一般无二,那人生也挺没意思的吧,而且我始终认为,将来的伴侣,品性和人格是首位,样貌才是其次。”时颂很诚恳的笑。
薄寒骁顿了顿,看了她一会儿,没说什么。
时颂却反问,“要是有一天,我的脸划烂了,见不得人了,三哥你会嫌弃我吗?”
几乎瞬间,薄寒骁面色覆起寒霜,“有我在,还没人会伤到你。”
时颂微微一愣,轻笑起来。
明知道这话答非所问,可心中还是甜滋滋的。
谁不喜欢被呵护着呢,三哥这样……真的很难让人不心动啊。
草坪浇完了之后,时颂有些困倦了。
她正欲张口送客,没想到,男人拾起外套,居然主动进了客厅!
“那个时间不早了……你今晚不走了?”时颂追上去。
薄寒骁没看她,说道,“时间的确太晚了,要是我说留宿的话,你应该不会拒绝吧。”
“……”时颂咬着唇。
但她依旧拦在男人面前,说道,“那我说拒绝,你会怎么样。”
薄寒骁看她,“拒绝无效。”
这是死皮赖脸的意思了?
时颂有些郁闷,在他无比自然的拿起浴巾,以及留在这的睡衣进浴室后,就更郁闷了。
三哥这是完全把她这当成酒店了吧?
可现在算什么……
他们并未确定关系啊,总不能这样真的和他共处一室吧。
时颂咬着手指,敲了敲浴室的门,“三哥,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的吗?”
他却明知故问道,“考虑什么?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上一次可是你主动要求我留下来的,难道用完我之后,就可以当作什么事没发生?”
时颂噎了噎,正不知道怎么回答,浴室里已经传来水流声。
他已经在沐浴了……
时颂只好转身躺回床上去,抱着被子待了会,又去把隔壁房间收拾出来,准备那间留给他住。
谁知收拾好,回到自己的房间时,却发现男人已经穿着睡衣,头发擦了半干,正躺在她的床上,翻看着一本她放在床头的书。
见她进来,也只是略微抬眼,指尖就继续翻开了一页。
时颂彻底无语了,她走到床边,瞪着他,“这是我的床!”
他淡淡的说,“又不是没睡过。”
这么理直气壮的模样,让时颂直接气得后仰。
捞起枕头,砸向他,薄寒骁伸手挡住了,反正将枕头放回原处,“时间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
“……”真不知道他怎么好意思说这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