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工作上的事儿,已经是傍晚了。
脖颈处的酸痛,不如心中的甜蜜来得多。
这样忙碌着,也是开心的。
时颂拿出手机,现在距离和三哥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会儿,于是决定先打给了高文洁。
殊不知汇丰集团内,高文洁正面临着一件头疼的事儿。
高明衍的父母,居然抱着那个刚足月的孩子,当着公司这么多人的面,亲自送到了她面前。
明摆着是要她不得不抚养这个孩子,还有点道德绑架的意思。
“文洁啊,先前你们不是说要收养一个孩子当作继承人培养吗,这是明衍的孩子,我们就交给你抚养了,名字还没取呢,就等着你来取。”
大厅里人来人往的,同事们都探着脑袋看热闹。
高文洁看着襁褓里的孩子,面露尴尬。
“大伯父,大伯母,这是高家的私事,你们来公司找我不合适吧,不如你们先回去,这事儿改天再说?”
“可我们每次去你家找你,你爸妈不在,你也不在啊,我们也只能来这找你了。”
高文洁按了按眉心,“前段时间,我一直在出差,不是故意躲着你们,最近有时间了,咱们找个合适的时间再谈这件事行吗?”
大伯母可不情愿,毕竟,这孩子她都让那贱人生下来了。
要是不送到高文洁手中,别说她要继续养那贱人生的贱种,明衍的婚事也得被耽误。
谁家的千金嫁进来,愿意当后妈?
所以这孩子,高文洁必须要养。
而且要当成继承人养才行。
“文洁,你都不打算结婚生子了,那什么时候接手这个孩子,不是早晚的事情吗?”
大伯母硬是把孩子往她怀里塞,“总归,这孩子放你这吧,你养也得养,不养也得养。”
一听这话,高文洁不乐意了。
面上原本维持的客套,也变得有点冷淡了。
“大伯父,大伯母,我是和我爸妈商量过,打算从旁枝过继一个孩子在我名下,可没说定一定要你家的啊,你现在强行把孩子塞给我,称得上是遗弃罪了,确定要这么做吗。”
“哎?你这孩子怎么能这么说话呢!这也是明衍的血脉,如果不是看在我们两家关系交往密切的份上,我们也不会把孩子交给你,你这话,倒显得我们贪图你家家产一样。
再说,旁枝中,除却我们明衍学历最高长得最好,别的那些歪瓜裂枣,能生出什么优质的后代来?你除了选我们明衍的孩子,你还能选谁啊?”
高明衍的确是旁枝一脉中,最为优秀的男青年了。
长相好看,又一手创办了蓝金国际。
可这不代表高文洁一定要选他的孩子,更别说还是时暖暖生的。
她心里膈应得慌。
可这会儿,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影响也越来越大。
高文洁只能退让一步,“这样吧,大伯母,我们去会议室里详谈。”
谁知她还不买账,冷哼一声。
“谈什么谈,有什么好谈的,你现在就给我个回复,这孩子,你到底养不养?你要是不养,就是你们一家言而无信!让大家也看看,汇丰的高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今后谁还敢和你合作?!”
高文洁握住拳头,极力平稳抑制住情绪。
从前大伯父大伯母对她挺好的,两家过年经常走动,还给她压岁钱。
也就是蓝金国际开始走下坡路,负盈利后找她借钱,她没给的时候,他们的态度就转变了。
可公司有公司的规定,蓝金现在债务累累,她的确不能轻易批准贷款。
尤其是上亿的资金。
谁知就被他们记恨上了,还打给她爸妈好几个骚扰电话。
不过高文洁让她爸妈不要管这件事,她心中有数。
这时候,高文洁的电话响了起来,时颂打来的。
她接通了,头疼的说,“颂儿,我现在在忙,等下回你。”
高文洁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疲惫。
时颂问,“要我帮忙吗?”
“那倒不用……”
高文洁撇了眼面前的夫妻俩,说了句“晚些打给你”,就挂断了电话。
对方显然是要她给一个答案。
既然如此,高文洁也不客气了,开门见山的说道,“大伯母,即便你拿我的公司威胁我,我也不会把这孩子留下,我是说过,未来在的旁枝里挑选一个合适的继承人,但我想自己挑选,而不是你们帮我挑选!
汇丰是我爸一手建立起来的,和高家无关,和你们家更没关系,难道未来的继承人,还要你教我怎么选吗?
是,你儿子是优秀,可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选的继承人,起码要心地善良,可他的父母是什么人?你们心知肚明吧。
一个为了自私的爱算计我的闺蜜,一个为了贪图荣华富贵连脸皮都不要了。
孩子是无辜的,我这道理我明白,可旁枝里的孩子那么多,我自然要选一个趁我心意的。
还有,你们说,我爸妈答应过你们,要这个孩子当继承人,那好,证据呢?总不能凭你们一句空头白话,就让我又当爹又当妈的,然后把汇丰拱手相让吧?”
她本就是高傲的女人,此刻,更是拿出了女强人霸道的气势。
把面前的夫妻俩说得青头白脸。
就差没直接说他们狼子野心,想空手套白狼了。
没错,高文洁的父母,的确在他们面前感慨过,“明衍这么优秀,要是明衍有个孩子,能过继给文洁就好了。”
可当时就是一句玩笑话,更不会签订合约之类的。
他们怎么可能拿出证据?
“高文洁!这么说,你是打算赖账了!”
大伯母纵然愤怒,也有点底气不足。
高文洁懒懒的抬起眼皮,“本来就没欠账,哪来的赖账,大伯母,你是不是糊涂了。”
“你!好得很!早在明衍进监狱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你和时颂就是一丘之貉,要不是你帮着她,你堂哥就不会在监狱吃苦受罪,现在又故意让明衍生下这个孩子,我看,你从头到尾都是居心叵测,小小年纪就这样算计自己的亲人,高文洁,我真是看错了你!”
就连大伯父也怒目而视,“这件事,我必须要好好问你爸妈,他们到底是怎么教育你的,怎么教出来你这么一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女儿!”
听到这些话,高文洁简直想狂笑。
这特么都是什么些傻逼玩意?
要不是高明衍自己色迷心窍,算计时颂,他能被薄寒骁送进监狱?
要不是高明衍自己管不住下半身,能和时暖暖搞在一起?
难道是她逼高明衍硬上的时暖暖不成啊?
合着都是她的错,他们的宝贝儿子纯洁无辜,就是个小天使喽。
高文洁的心寒透了,冷笑,“你们看错了我,我何尝没看错你们呢,话不投机半句多,大伯父大伯母,我下午还要开会,就不陪你们浪费口舌了。”
既然撕破脸了,那也没必要继续维持仅存的那点单薄亲情的颜面了。
她转身要走,谁知道大伯母居然从后抓住她的头发,跟疯子似的扑打上来。
高文洁猝不及防的被抓到头发,头皮一痛,脸蛋也被这疯女人抓出了血痕。
围观的同事们简直目瞪口呆。
高总在自家公司被人打了,还是亲戚动的手,大家都忍不住开始拍照。
就在大伯母怒发冲冠,扬起巴掌,准备再狠狠教训一顿这死丫头的时候。
忽然手腕传来一阵碎裂的痛!
“嗷——”
大伯母哀嚎一声,转身迎上了一双冰冷骇人到极致的眼眸。
那双精致的桃花眼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死气,就这么和他对视着,仿若被迅速拖拽到地狱,周遭都是凄惨痛苦的冤魂在嚎叫似的!
大伯母被他眼中的戾气吓得一阵惊惧,双腿一软,就这样毫无形象的一屁股跌在地上了。
甚至连手腕的疼痛,一瞬间都忘记了!
“你没事吧。”
修于宴丢开这泼妇的手腕,扶着高文洁的肩膀。
看到她脸颊的血痕时,眸色暗沉的仿若浸透了死神降临时的黑气。
高文洁堪堪站稳身体,摸了摸脸颊,痛得倒吸一口凉气。
大伯母下手可真狠啊!
而再看到修于宴之后,她更有一种难言的复杂。
他为什么总能出现在她无比尴尬和窘迫的时候?
“没,没事,你可以松开我了。”
修于宴的唇紧抿成了一条直线,松开她的肩膀,见她发丝凌乱,忍不住伸出手,想替她打理。
而高文洁因他的动作,条件反射的侧过脸,以至于他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哎哟喂,我的手好痛,一点知觉都没有了!”大伯母的手耷拉着。
完全没有反应了。
大伯父抱着孩子,刚才她们打架的时候,也没阻拦。
这会儿看到高文洁来了帮手,顿时义正词严的站出来,“高文洁,你居然敢对长辈动手,高家可从来没出现过你这样的不肖子孙!”
高文洁打理发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高家也没出现过,硬把自家孩子往别人家塞的长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