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尼龙绳坚固难挣,时颂费尽心思,甚至摸索到桌子边上,用桌子侧棱来回割动,这破绳子也纹丝不动。
时间越久,时颂越是心慌。
孙芷梦压根就不给她逃脱的机会。
甚至距离她被关进来多久了,她都毫无察觉。
房子里漆黑不见五指,她怎么逃?
就在这时,外边隐约传来一阵说话声,紧接着有人把房门打开。
一股刺眼的光,晃的时颂睁不开眼。
“吃饭了,这是面包和水。”那人把东西放在她脚边。
时颂忙说,“大哥,我的手和脚都被捆着,想吃想喝也没办法啊,要不然你先把我的手解开,我吃完你在捆上行不行?”
那人略微犹豫了下,时颂紧接着道。
“我一个女孩子,而你们都是高大威猛的男人,再加上这里荒郊野岭的,我就算逃,也逃不出你们的手掌心。
再说了,你应该听见孙芷梦说我是薄寒骁的前妻了吧?连她都忌惮薄家,要是我真在这里饿出什么毛病来,薄家一定不会放过她的,到时候她必定会追究你们的责任。”
那人觉得有些道理,又瞧她态度好、性格软,便给她解绑了手。
时颂抱着水和面包,又软着声音说,“大哥,你们把我关这么久了,我能先去个洗手间吗?”
“你是不是想耍什么花样啊?”那人不耐烦的说。
时颂软软的嗓音,带着祈求,“大哥,我真的快憋不住了,你们派几个人守在卫生间外,还能怕我跑了吗?”
“女人真麻烦,那你快点!”
那人给她解开脚。
时颂活动了一下手腕和脚腕,亦步亦趋的跟在男子身后。
来之前她就知道,这里压根没什么卫生间。
连这房子,都是废弃的。
她要想方便,只能去外边的草堆里。
果然,不出时颂所料,男子推搡着她到一处草堆,剩下的四个人便守在周围,让她解决。
时颂尴尬的商量,“你们能不能背过身去?这么看着我,我怎么可能方便的出来?”
“那你快点,别耍什么花样!”
为首的男子示意四周的兄弟,他们便都背过身去。
时颂佯装细细簌簌的脱衣服,最后在另一个人打瞌睡的时候,踮着脚,悄声往外走。
等到走出二三十米远的时候,拔腿就往山上跑。
“老大,人跑了!人跑了!”有个小弟最先反应过来,追上去。
“该死的,赶快给我抓到人!”
时颂捂住小腹,心中告诉宝宝,要坚强一些,咬着牙往山上爬。
平地,她是跑不过那几个男人的,只能凭借地势,来和他们兜圈子。
时颂脱掉了鲜亮的外套,丢到与自己相反的方向,随后往另一边走。
在一处茂密的丛林里,用杂草掩盖自己,躲在里面。
很快,就有两个人走过来。
但他们似乎并不是为了找人,而是在议论什么。
“老大,有人给了我一百万,要我把这女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做掉,大哥,咱们要做吗?”
被叫做大哥的犹豫了下,“孙家的小姐说,那女人身份不小,是某个大佬的前妻,临走前还说给吃给喝的,不能动她,她真要是死了,咱们都逃不了干系。”
“可那是一百万啊,难道咱们就轻易放弃了?而且她都已经是前妻了,谁还管她啊,大哥,我都安排妥了,刚才我是故意放她出来的,这样她逃出来,咱们大可以伪装成意外事故,比如坠亡或者被蛇咬死之类的,也算不到我们头上。”
为首的老大猛地拍了下那人的头。
“你还学会擅自做主了?我就说你怎么那么好心,还给她松绑,让她上厕所,现在看来你是故意的吧?你说,你是不是早就答应了那人的一百万!”
“嘿嘿,瞒不过大哥,大哥,既然活都接了,咱们不能半途而废啊,是那娘们自己上山的,在山上出了意外很正常,跟咱们没关系!”
被称为大哥的人,似乎思索了一下,才吐出一口气。
“行,就按你说的办,赶紧去找人,她总归还在山上,弄死之后,咱们就当什么也没发生!”
“好!”
上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时颂屏住呼吸,心脏紧张的几乎要跳停。
孙芷梦本只想将她囚禁在这,可这些人居然接了另外一单,趁机要她的命?
到底是谁?
那个人和车祸的事是否有关?
截至到现在,时颂反而不确定是否是孙芷梦动了她的车。
若真是孙芷梦,一开始就不会单单囚禁她,大可以趁机直接动手的。
“到底是谁呢?”
就在时颂百思不得其解,想不出自己和谁究竟积怨至此时,她的脚踝忽然被什么攥住。
时颂心中一个咯噔,以为自己被抓时。
一双有力的手拉着她的脚踝,直至搂住她的细腰,竟然和时颂齐齐滚进了一个黑黢黢的山洞。
“允儿。”
那人的手冰冷刺骨,捧着她的脸,声音沙哑的念着一个名字。
时颂心中警铃大作,一把推开他。
“滚开!”
那人却猛地扑上来,无比贪恋的吻上了她的唇。
“允儿……我的妻。”
“你谁啊!”
时颂一脚踹过去,那人闷哼一声,似乎没什么力气了,轻易被她踢开。
时颂连滚带爬的站起来,用手背拼命的擦拭唇角,被他亲过的地方。
隐约间,闻到这洞里似乎有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很重。
就是那个男人身上的。
他和外边的人应该不是一伙的,但也是个危险份子!
时颂脸上还有被轻薄后的怒意,再不管那人的死活,在黑黝黝的洞里,向着光源摸索出去。
刚走到洞口,就听到外边传来阵阵脚步声。
她马上缩了回去,警惕的躲在草后。
外边的那些大汉还在找她,稍有不慎就会被发现了。
而身后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渐渐靠近她,缠上时颂,那双手犹如藤曼般的揽上她的腰身,惹得时颂脸色铁青,恨不得转身一巴掌抽过去。
但顾忌外边的人,时颂选择强忍了下来。
一双手捏得死死的,手背青筋暴起。
那人察觉不到她的愤怒似乎的,得寸进尺在她耳边呢喃着,“允儿,我的妻。”
时颂被折磨的不厌其烦。
若不是顾忌惊扰到外边的人,她一定会暴揍这个轻薄男。
“你给我滚开!”
时颂压低声音,吼他,“你眼睛瞎了吗,自己老婆都能认错?!”
那人脸上都是血污,看不清原本的样貌,唯独,头发遮挡下的一双眼睛尤为妖冶。
是,妖冶。
时颂对上他蔚蓝色的眼眸,一时间怔了怔,从未见过如此清澈干净的眼眸。
明明说着最轻薄的话,做着轻薄的事。
可那双眼睛里只有被训斥的委屈,见到她的炙热,没有半点邪念。
“允儿,你不要我了吗……我好不容易找到你,我的妻子,我的允儿。”
他委屈的蓝眸中透着微微的落寂,又有几分凄冷和悲悯,好似只要对他说一句重话,便是犯下不可饶恕的错事。
像个无助的孩子,很容易令人心软。
时颂屏住呼吸,别开视线,暗道这人应该是个惯犯。
连眼神都可以伪装,可见这人的演技该有多好。
“要我说多少次,我不是什么允儿,也不是你的妻子,我叫时颂,懂?跟我保持距离,否则待会儿咱俩会一起死!”
时颂压着声音警告他。
那人似乎听懂了她的话,不再凑到她脸边亲昵,只安静的依偎在她身上,贪恋的闻着她身上的气味。
像个巨型狗狗似的。
时颂深深的吐了口气,再次忍下揍人的冲动,怕惊扰到外边的人。
然后,一小步一小步的移到洞里面。
而那男人亦是一步一步的黏在她身边,寸步不离。
等到外边的声响彻底没了,时颂才松了一口气,打算试探性的往外边看看。
正欲起身,那人挂在了她的腰上似的,手臂紧紧环着她,无论如何都不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