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是在正厅吃的。
用餐期间,时颂看到那个叫菲尤娜的女人,亲昵的给薄寒骁夹菜。
恨不得把菜喂到他嘴边了。
而且自从坐在这里,薄寒骁就没有看她任何一眼。
时颂猛地把刀叉丢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一时间所有人都不由得看向她。
时颂板着个脸色,唇角紧绷,只要有眼睛,就能看出来她情绪不对。
气氛一时间也变得僵硬。
薄寒骁敛去眸中的神色,淡淡的抿了口手边的红酒。
恩廉看到这一幕,调整了下坐姿,手指抵在唇边似笑非笑。
时颂猛地扯开椅子站了起来,坐在首座在金罕皱了皱眉,用h国的语言说了句什么,现场的气氛更加冷冽。
还是恩廉缓慢的站起身体,把手搭在时颂的肩膀上,玩味的说道,“不好意思各位,我和我未婚妻闹了点矛盾,现在正使小性子呢,我把她带回房间,你们继续用餐。”
菲尤娜眨巴几下青色的眼睛,“恩廉,你未婚妻看起来乖巧恬静,脾气可不小呢,你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儿?你瞧瞧她,好像大家都欠了她钱似的。”
说话的时候,还不忘了殷勤的为薄寒骁添酒水。
时颂任由恩廉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抿了抿唇,低下头没说话。
恩廉无比清晰的看到她攥紧垂落在身侧的手,手臂上青筋暴起!
他勾起唇角,和菲尤娜调笑,“夫妻之间的情.趣而已,你们不懂。”
菲尤娜夸张的捂住嘴巴,“原来这就是情.趣呀。”
然后视线转了转,她托起下巴。
细长白嫩的手指搭在薄寒骁腿上画圈,媚眼如丝的看向身边的男人。
他好似永远都是这副不冷不热的表情。
无论她怎么撩拔,都看不出生气或者高兴。
“亲爱的,那我们也要学学啊,恩廉的话提醒了我,好似我们从来没吵过架呢,你们国家不是有句话叫做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吗。”
薄寒骁沉戾的视线从恩廉搭在时颂肩上的手上缓缓收回。
斜眸望着她,冷淡的道,“你确定要和我吵架?”
对上男人沉冷的眼眸,菲尤娜到嘴边的话忽然咽回去了。
然后讪讪的回答,“还是算了吧。”
平常已经够冷了,要是吵起来岂不是要把她冻死?
恩廉见状忍不住笑道,“不同夫妻相处的方式不同,我和允儿就是这样吵吵闹闹的性格,菲尤娜你和薄先生就这么如胶似漆下去也挺好的。 ”
菲尤娜甜蜜的说,“是啊,骁和我从来没吵过架,都是让着我的。”
她依偎在男人的肩膀上,薄寒骁也没有躲。
时颂咬着牙,再也看不下去似的丢开恩廉的胳膊,转身就走。
背影的怒气值无与伦比的厚重。
众人相视一眼,脸色变得诡异莫测。
本以为恩廉再怎么宠溺这女人,都该发脾气了吧。
毕竟时颂的行为的确已经过火了。
在别人眼中就是恃宠而骄,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谁知道恩廉却没生气的样子,唇角还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作为主人的金罕自然心生不悦,捏着酒杯,面沉入水的开口。
“恩廉,你要好好管管你的女人,起码要知道基本的规矩和礼仪吧,这点小性子在房间里怎么闹都无所谓,可在这么多人面前,未免太拉下你的脸面了,女人还是要给她立点规矩比较好,否则她们看不清自己的地位,迟早有一天会爬到你头顶上去。”
在他们这圈子,女人就是用来消遣的,不高兴了可以随时换。
哪怕作一作闹点脾气,也只会在私下里调.情的时候。
在明面上,女人就是连上桌吃饭的权利,都是丈夫恩赐的。
就算菲尤娜是他女儿,金罕也是这样的想法。
女人再怎么宠溺,也不能越过男人的面子。
他们不知道时颂为什么闹性子,可恩廉自然知道。
无非是见不惯薄寒骁和另外一个女人亲热罢了。
毕竟是裴允曾经深爱的男人,一时经受不住打击,做出出格的举动也是正常的。
她越是这样嫉恨愤怒,恩廉心底反而越是踏实。
但明面上的客套话还是要有的。
恩廉扬起公式化的笑容,“金罕,你的提醒我收下了,我会注意这点的,也是我们耽误你们用餐了,你们接着吃,我去房间哄哄。”
他宠溺的语气,让金罕无奈的叹了口气。
“从前也没发现你多么在意女人,这个裴允被你捧在手心上,我还是头一次见。”
想了想,他说,“该不是因为她怀孕了吧?”所以才这么纵容她。
金罕的猜测引起餐桌上其他人不由得议论。
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啊。
恩廉的余光扫过面色不变的薄寒骁,意味深长的笑笑。
“孩子肯定会有的,要是我和允儿的孩子生下来,一定让他认你做干爹。”
“那好,咱们可说定了!”
金罕似乎很开心。
原本因为裴允的插曲导致凝固的气氛,也变得轻快不少。
恩廉回到房间之后,看到时颂把枕头和花瓶什么的都砸了一地,头发凌乱的坐在床边上,似乎受到了不小的刺激那样。
他扫过地上的支离破碎,走到时颂面前,挑起女人的下巴说,“你就这么生气?”
“要是你被背叛了,你不生气?”
时颂别开脸,避开了他的手。
眼底不着痕迹的些许厌恶。
可在恩廉看来,她就是被恨意冲昏了头脑。
他将袖口挽起来,从口袋里摸出香烟点上,靠在身后的柜子上,嘴里吐出一口烟雾。
“我知道你很生气,但现在生气也没用,只会让薄寒骁觉得你是个低廉好骗的女人,你也看到了他现在和菲尤娜情投意合,就算你做出再出格的举动,也吸引不了他半分注意力。”
“你大可不必再往我伤口上撒盐,我有眼睛自己能看到!”
“既然你知道了那就别再做这些无意义的事了,就算对薄寒骁有意见,现在也不能表现的太明显。”
时颂不由得抬眸看他,冷笑,“你先前还说帮我杀了他,现在怎么还改口了,难道你不想帮我了?还是说你怕了他?”
看得出来她的怨气很大,恩廉眯了眯蓝色的眼眸。
“我会怕他?”
时颂好整以暇的嗤笑,“既然不怕,你顾忌什么。”
恩廉吐了口烟雾,金色利落的碎发下,眼眸审视般的落在她身上,好似透过她在看别的什么。
时颂坦然的和他相对,不卑不亢。
过了会儿,他倾靠在桌子上的身子直了直,掐灭烟蒂后,慢悠悠的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
“倒不是顾忌,而是现在还不能对薄寒骁动手,起码要等到这件事过去之后。”
这件事……
时颂默了几秒钟,片刻后淡淡的开口,“难道是你们做了什么交易。”
果真是他看中的女人。
恩廉眼眸发光的望着她,扬唇,“允儿你真是个聪明的女人,不错,我和薄寒骁的确做了笔买卖,所以在买卖结束前,他必须安然无恙的活着,不过等买卖结束后,我可以把他的尸体交给你。”
听到这话,时颂面上的神色不变,但内心已经掀起惊涛骇浪。
她猜得不错的话,这笔交易也必然牵扯到了金罕!
否则三个人不可能在这时候搅和在一起!
可想而知,这笔买卖必然会牵扯甚广,金额也必然不会是一笔小数目,甚至庞大到超出想象!
否则恩廉绝对不会放过这么好可以杀死薄寒骁的机会。
可三哥怎么能和恩廉与金罕这种人做交易。
这无疑是与虎谋皮!
时颂的手紧紧攥着,心里也变得混乱,没控制住的表现在了脸上。
恩廉一直盯着她,所以敏锐的察觉到了她的情绪。
“怎么,难道你还在意他?”
闻言时颂身体一僵,几秒的功夫快速把担心的情绪掩了下去,换上一副冷嘲热讽的态度。
“你们男人之间的那些买卖我听不懂,也不想听,但我知道,对你们这些男人来说,利益和权势绝对大过我这个女人了,我就怕到时候薄寒骁许诺给你的利益让你冲昏了头,让你把帮我的事情抛之脑后了!”
她说得阴阳怪气,恩廉反而笑起来,忍不住走得距离她近了些。
时颂竖起了戒备,但没有表现的太明显。
就连恩廉拾起她的手在掌心摩挲的时候,她都没有躲开。
“允儿,你现在这副样子真的可爱极了,不过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说到做到,只是这笔生意对我很重要,你再忍忍,嗯?”
他说着,就低头去吻她的唇。
时颂再也没忍住厌恶的避开,一把推开他的脸站起身。
“说得怪好听,你们男人惯会用这种说辞蒙蔽一个女人的心,我已经上过一次当了,绝不会上第二次,等你什么完成了这事儿之后再说吧!”
恩廉的唇落了空。
他慢慢悠悠的转回来视线看她,也不气恼。
直起腰来笑了几声,目光在她白.皙细长的脖颈上停了好一会儿。
不得不说,他的未婚妻的确很美,让他刚才险些没把持住。
“允儿,既然你已经放下薄寒骁了,早晚也会嫁给我,不如我们来做点事情提前庆祝一下吧。”
来到这之后,恩廉已经好几天没开腥了。
刚才凑近时,闻到时颂身上若有所无的香味,不由得有些心猿意马。
那股子欲.望也勾了起来。
时颂在想薄寒骁和他们的这场交易,一时间没注意到恩廉贴得这么近了。
男人的双手从后环抱住她,亲昵的把下巴垫在她的肩膀上,时颂的身体顿时拉起一级警告。
“恩廉,你放开我!”
时颂根本挣脱不开!
恩廉吻了吻她的颈窝,眼中浮现的欲念加深,“允儿你好香啊。”
脖颈处湿.热的感觉让她一阵作呕!
时颂想也没想的一脚狠踩在他脚上,恩廉猝不及防的吃痛,下意识的松开了她。
时颂快速的闪开他好几米,迎上恩廉正抬起的阴冷的眸子时,镇定自若的开口,“你和薄寒骁合作这么一大笔生意,也不赶紧下去盯着点?!
他和金罕待在一起,指不定会谋划些什么,你居然还有心思在这亲亲我我。
恩廉,你能不能有点事业心,我最讨厌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的男人了,你最好不要做这种人!”
听到这话,恩廉原本积攒的怒气顿时消散了大半。
裴允的话不无道理。
薄寒骁娶菲尤娜本就是和金罕亲上加亲,要是背着他密谋点什么,也有这可能。
只是到嘴边的肉吃不到,恩廉的心里也有些痒痒。
有些后悔没把克洛伊带过来,至少能帮他解决生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