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颂又把许菁送到了南园。
这是她第一次来梁宸的地方。
不免有些惊奇的往外看了看。
只见梁宸站在院子里的一颗枫树下面,别墅的整体风格偏欧式,他手上拎着一份杂志在看。
在看到许菁后,梁宸把杂志放下,迈开步子朝她过去。
抬了抬手,就有佣人带走了许菁的行李箱。
“颂儿,谢谢你,你快回去吧,路上小心。”许菁弯腰,从窗户对她道。
梁宸在一旁冷笑,“开车的又不是她,你跟她说小心有什么用。”
时颂:“……”
“几天不见梁先生,梁先生的嘴皮子更利索了呢。”
时颂趴在窗户上反讽,“就是不知道,年后我和菁菁出去旅游的时候,你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果不其然,梁宸的面容陡然沉下去,“旅游?”
时颂微笑,“是哦,我们要去云城玩,没个十天回不来。”
眼看着梁宸脸上的笑容消失,时颂吹了一个口哨,挑眉,“新年快乐哦。”
然后拍了拍薄寒骁的手臂,示意他开车离开。
二人走后,梁宸危险的看着许菁,后者则是心虚的缩了缩脑袋。
姐妹你真是坑我啊!
许菁还没把编好理由骗梁宸呢。
“出去玩?十天?”
梁宸逼近她,许菁拄着拐杖倒退几步,呵呵直笑。
“暂时,暂时我是这么想的,我觉得你这么深明大义,肯定会给我批假。”
梁宸眯着眼眸,口中冷笑一声,口中却是轻飘飘地说道,“如果我不批假呢,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
许菁自然没忘,身体抖了抖。
前边欠得债没还呢,她这又要欠债了?
“我只是……只是……”
许菁咬着唇,只顾着想借口,没注意到脚下的石头。
左脚被绊了一下,整个人身形不稳的把拐杖都丢了出去,惊恐的向后倒去。
梁宸一下子抱住了她,许菁惊魂未定的倒在他怀中。
下一秒,梁宸拦腰将她抱起,大步朝别墅走去。
——
回去的路上,时颂整个人很精神。
大概是和梁宸吵了架的缘故。
余光看到薄寒骁唇角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意,时颂不禁问,“有什么好笑的。”
薄寒骁腾出一只手,捏捏她的手指。
“知道你是不吃亏的性格,没想到梁宸,你也不手软。”
时颂哼哼道,“先前他还威胁我,让我离许菁远一点,现在想让我向他低头,没门儿,而且我真要是低头了,岂不是让他看轻了许菁。
我就是要让梁宸知道我有多硬气,这样他才不敢对许菁指手画脚。
我和许菁在深城都没亲人,算是彼此的娘家人吧,也是彼此的仰仗。”
换做许菁,许菁也会这么做的。
哪怕许菁畏惧薄寒骁,可要是薄寒骁欺负她,许菁会头一个站出来。
薄寒骁听着她为许菁撑腰的话,她为许菁,可以赴汤蹈火都不为过了。
现在更多了一个高文洁,她也是这样袒护着。
莫名的一股酸涩蔓延开,虽然这种感情,无关情爱,以后也会有更多。
薄寒骁还是忍不住心生了醋意。
是太在乎她的缘故吧,想多分一些她的目光,她的注意力。
他太想贪心的想多占据她一些,好让她时刻围着自己。
“以后,你也会为我这么出头吗?”薄寒骁不禁想要个答案。
时颂怔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薄寒骁这样的人,还需要有人出头吗?
就算他遭遇什么,也会有大把的人扑上前,也轮不到她吧。
不过她现在是他的女友,这种回答,时颂自然会说,“当然会啊,你需要出头的时候,我自然会为你站出来。
你要是有什么事,我比谁都会担心和难过,当然,我希望你永远都不要遇到这一天,最好此生无恙、无忧。”
闻言,薄寒骁唇角淡淡的扬起笑容,拾起她的手放在唇边吻着,道,“好,望我此生永远不需要这一天。”
时颂抿了抿唇。
不知道是不是习惯的缘故,她已经不排斥薄寒骁这样的亲密了。
雪天路不好走,车子开得缓慢。
车里的暖气很足,时颂又有些昏昏欲睡。
刚才说到娘家人,薄寒骁想起她的身世来。
听见他问,“你不是时家的人,有想过找自己的亲生父母吗?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找找看。”
时颂相信他的实力,但摇摇头。
老实说,她从来没想过。
“没有这个打算,如果我的亲生父亲还活着,那他这么些年怎么不来找我?”
这么多年,母亲遭受非人的精神琢磨和肉体摧残。
直到现在,时颂也没听说过有什么寻人的消息。
现在网络这么发达,但凡那个男人有良心,只要稍微发布一下讯息,她也能看到吧。
她和母亲也不会被时家那群畜生,玩弄于鼓掌这么多年!
“如果他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呢?”薄寒骁猜测。
时颂闭着眼睛,继续道,“再多的苦衷也打动不了我了,现在我不需要什么父亲了,他在我人生前二十四年没出现,那今后最好不要再出现了,就当我是孤儿吧。”
薄寒骁看着她的侧脸,默了片刻,没有在说什么。
时颂心中却因为他这一句话,而掀起了波澜。
她虽然不想要什么父亲,但母亲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地方?这是她奇怪的地方。
按照时大海母亲的说法,母亲是坠河的。
当时她怀中死死抱着奄奄一息的自己,母亲也只有半条命了。
醒来之后,母亲什么都不记得,还错把时大海认成了她的丈夫。
可母亲聪慧过人,做生意有自己章法,没得癌症的那些年,她和母亲的日子,即便没有时大海,也还是不错的。
怎么看,母亲都是正常人,又怎么会把一个大活人认错呢?
一认错还这么多年?
时颂百思不得其解。
再者还有一个疑虑,当初母亲为什么会坠河?
如果是意外坠河,那么她的家人或者丈夫总会来寻人吧,然而这些年并没有。
可如果不是意外坠河……
一时之间,时颂的心绪不宁起来。
还有那张照片,在医院的这些天,她有事没事就翻来看看。
高文洁看到后说,母亲和照片上另外一个女人穿得可都是宫廷服饰。
那可是法国贵族的高定款,寻常人哪怕是明星也穿不到的,她只在法国博物馆见过一次。
可母亲又怎么会穿那样的衣服?
而她身边另外一个女人又是谁?看起来和母亲的关系似乎很好。
时颂想,或许这个女人是一条线索。
她是有心想去查查看的。
只为了搞明白母亲究竟从何而来,又为什么会坠河流落到这里,她是否还有家人?
但不想惊动任何人。
包括薄寒骁和林慎他们。
这是她的私事,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也是为了保全母亲最后的体面。
但如果,她母亲的娘家人或者她的丈夫,真对她做了什么。
时颂想,自己也绝不会轻易罢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