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么!”
接连好几大桶燃油倾倒出来,气味呛的人几乎说不出话。
一旦点燃了,必定把整个工厂都能烧的一干二净。
“呵呵,等薄寒骁人到了,你就知道了。”
那人的笑声刺耳难听,低头看了下手机,笑声更大了,“实话告诉你,现在薄寒骁已经在来的路上了,相信用不了多久,你们就能相聚了。”
说完这些,让下属推着轮椅离开。
时颂拼命的挣脱着镣铐,但于事无补!
这一刻,她心生恐惧,惶惶不安,心中祈祷着薄寒骁千万别来!
他来了无疑等于毫无防备的跳入别人挖好的陷阱里。
别来,别来。
时颂心中一遍遍的说,手腕因为挣脱而勒红出血都忽略了。
就在这时,她似乎听到了外边传来汽车熄火的声音。
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上!
“颂儿!颂儿!”
是薄寒骁的声音。
时颂却连一丝喜悦都没有了,颤抖着嗓音吼道,“薄寒骁你快走!这里全是燃油,你快走!”
薄寒骁眸色暗沉的扫过四周,没有一个人。
隐约间听到女孩的呼声,他快步沿着声源去。
“颂儿?时颂,你在里面吗?”
时颂咬着牙,狠狠的骂道,“不是让你走吗!快走,这里全是燃油,那些人就是为了针对你的!”
薄寒骁沿着声音,最后停在一处破旧的铁门前。
他退后两步,毫不迟疑抬脚,一脚踹开了铁门。
看到时颂在里面后,悬起的心脏重重的落下,迈步进去后,直接一把将她深深的拥住。
“抱歉,我来晚了。”
他吻了吻她的额心,给予她最大的安抚。
时颂眼眶发红的看着他,“谁让你来了,你快走听见没有,那个人抓我就是为了引出来你,你还偏偏上当,趁现在还有时间,你赶紧离开这鬼地方!”
可说这话的时候,已经迟了。
时颂感到一股股热浪汹涌而来。
连地面都开始热起来,空气也变得难以呼吸。
薄寒骁的手捧着她的脸,道,“别怕,我带你走。”
“四周都是燃油,现在火已经烧起来了,我的手被这破东西铐着,根本挣脱不开,你留在这里的结果,就是和我一样被活活烧死!薄寒骁,你赶紧离开这里!不用白费功夫!”
因为燃油的缘故,火势燎原般的蔓延。
还伴随一股股浓烟。
时颂已经咳嗽不止,脸也被火灼红。
见薄寒骁不动,她用脚踹他,“咳咳,你走啊!走啊,这不是你逞英雄的时候!”
然而薄寒骁只是对着她笑,指腹轻轻拂开她额边的碎发,呢喃着,“就算死,我们死在一起也挺好的,不过颂儿,我还不想死,更不舍得你死,也舍不得见你难过。”
他环顾四周,几乎所有的东西都被清理了,没有合适的开.锁.工具。
浓烟已经将他们包围了,薄寒骁咳嗽两声,撕开了衬衫,让时颂捂着鼻息。
“来不及了,你再晚一些就来不及了,咳咳……他们早就倒满了燃油,火势已经控制不住了。”
时颂喘不过气了,眼睛熏的流泪。
“我们在一起也不过几天而已,就算你现在丢下我离开,我死了也不会找你,也不会怨你,薄寒骁,我们谁也不欠谁的,你走吧……”
薄寒骁吻着她的唇,“小没良心的,就这么想丢下我?”
“我……咳咳。”时颂说不出话了。
实在是难受的很。
感觉肺里,胃里全是浓烟。
连镣铐都灼热不堪,地面也是滚烫的。
薄寒骁吻着她的脸颊,她的鼻梁,安抚,“别说话了,相信我。”
时颂抽了抽鼻子,无力的点了下头。
看到浓烟中,他在火里四处急切的翻找什么,身形狼狈,一身的光华都被浓烟污染了。
不知不觉,时颂已经泪流满面。
他完全可以走的。
也完全可以不来。
明明对他而言,女人而已,从不缺她一个。
可是啊,他为什么要这么拼命的救自己呢?
最后薄寒骁终于在一片堆放垃圾的废墟中,找到了什么,朝时颂快步走来。
她模糊的视线中,他洁白的衬衫已经满是污垢和褴褛。
神情专注的盯着锁孔,用铁条开锁。
这一刻,时颂定定的看着他凝重的侧脸,心中前所未有的懦弱和胆怯。
怕他的爱太真太炙热,让她无所适从。
怕自己的虚伪和算计,在他面前无处可藏。
“薄寒骁……”她不由得呢喃着他的名字,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掉。
薄寒骁以为她怕了,吻了吻她的唇。
“很快就开了,再忍忍,颂儿,我陪着你。”
时颂哭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了。
“你真是个傻子,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内心简直千疮百孔。
宁愿他冷漠一些,自私一些,狠心一些,也不想被他这样关怀和在意。
‘啪’的一声,锁开了。
薄寒骁将她拦腰抱起就冲出房间,火势更大了。
再加上浓烟缭绕,几乎什么都看不见。
凭借着来时的记忆,他摸索着道路。
就在这时候,时颂不经意间看到某个角落燃烧的火捻子。
瞳孔猛的震裂!
“薄寒骁,快走,那边有炸药!”
话音刚落下,炸药爆炸了。
薄寒骁抱着她从窗户跳了出去,时颂根本来不及反应。
只觉得坠地的时候他护住了她的脑袋和脊梁,紧接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接连不断的响起。
油罐厂坍塌了,天旋地转间,她又被紧紧抱了起来。
薄寒骁踉跄着身体,尽可能的远离爆炸点。
但爆炸太过急促,几乎是瞬间发生的,他们依旧被埋在石堆之下。
时颂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置,剧痛让她脑海嗡嗡作响。
强撑着意识,用嘶哑的声音,绵软无力的叫着,“薄寒骁,薄寒骁……”
四周一片漆黑,她用尽全身力气摸他。
触摸之下都是满手的粘湿,还有血腥味。
时颂不禁慌乱,“薄寒骁!薄寒骁!”
没有人回应她。
时颂的身体止不住的发抖,声音带了哭腔,焦急的喊道,“你别吓我,求求你,应我一声……三哥……你别吓我……”
薄寒骁发出沉重的闷哼声。
时颂擦了擦眼泪,朝声音的地方爬过去。
双手捧着他的脸颊,在黑暗中,不停的拍他的脸。
“三哥,你醒醒,别睡,说好要带我离开这的,你不能言而无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