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只见一道残影,从她面前闪过,那辆黑色的迈巴赫陡然横着他们车前。
时颂急促的喘.息着,定定的看向前边那辆车。
车窗缓缓的落下,男人半张隐匿在黑暗中的侧脸凉薄又淡漠。
他偏头,看向车上的时颂,那双幽深的桃花眸锁在她身上,恍若无形枷锁般,令她浑身弥散着一股寒意。
她没有遵从命令去见他,所以他便会极端的将车当街逼停!
顾澜之看着前方的车子,正欲下车,时颂忽然拉住他,“哥,我去吧,我们认识,兴许是有什么误会。”
不等顾澜之反应,她便急匆匆的下了车。
她怕薄寒骁还去做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来!
这会儿,街上的人并不多,但因为两辆豪车如此惨烈的碰撞,不免引起不小的关注和热议。
甚至还有人拍照和录像。
时颂挡着脸,快速走到薄寒骁的车窗前,这会儿发现,他的这辆迈巴赫车头撞得微微变形之外,但并没有大碍。
相反,顾澜之的车尾损坏的非常严重。
时颂压低声音,质问他,“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样的行为有多危险?稍不留神就有可能造成车祸!”
薄寒骁却好似不在意,只淡漠的道,“上车。”
“你到底有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如果这件事传到网上,让人认出是你撞车,不只是会对薄家有影响,而且对薄氏也有负面影响。”
薄寒骁一如既往的两个字,“上车。”他盯着时颂,“倘若你一开始乖乖听话,就不会有现在这样的事。”
时颂咬牙切齿,深切的意识到他的霸道和自私。
“非要这样吗,哪怕我不愿意,你也用这种卑劣的手段逼我上车,就算上了车又怎么样,你照旧会在某个路口将我扔下来,这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她压低着声音,却透着愤怒。
乃至于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气到胸腔剧烈的起伏。
但哪怕这样强烈的表达自己的不满,面前的男人依旧无动于衷。
与在办公室为她取暖,从身后抱着她的男人,简直判若两人!
时颂忽然有种挫败感,竟然拿他没有一点办法。
薄寒骁眸光微微晃动,时颂说得不错,他完全没想过为什么要让时颂上车。
兴许是她顶着薄太太的身份,与另一个男人同出同入让他觉得碍眼,又或许在被欺骗戏耍后想要报复。
总之,他不想看到时颂待在顾澜之的车上,也不想看到早上的那一幕!
“是没有好处。”薄寒骁道,随即冷笑,“可那又怎么样,只要你能承担的起后果,你大可以拒绝。”
时颂哑然,只觉得胸腔里那团气,几乎要把她气炸了。
这时,顾澜之下了车,走到她身边,目光温淡的看向薄寒骁,“薄先生,真巧,又见面了。”
薄寒骁看了眼顾澜之,“不巧,撞的就是你的车。”
顾澜之却没有生气的意思,浅浅一笑,“哦?既然是故意的,那么薄先生的目的是什么,这么大张旗鼓的追尾,不知道的,还以为薄先生意图谋杀呢。”
“我对顾先生的命没什么兴趣。”薄寒骁意有所指的看了眼时颂,“只是想给熟人打个招呼,如果有冒犯的地方,还请联系薄氏的律师,一切损失我来赔。”
顾澜之笑道,“我若不接受赔偿,执意要你给个说法,薄先生当如何。”
“该如何便如何。”薄寒骁漫不经心的道,“但人我要带走。”
顾澜之笑容渐冷,“巧了,人我也要带走。”
这似曾相识的一幕,让时颂的额心隐隐作痛。
实际上,她哪里都不想去,只想回到自己安静的出租屋躺着,睡一个安稳觉。
但此刻俨然不可能了,如果她不跟薄寒骁离开,后果不是她能承受的。
时颂拉着顾澜之走到一旁,抱歉的说,“哥,你先去警署,把时暖暖的事情处理一下,我马上就过去。”
“你还是要跟薄寒骁走?”顾澜之的语气有些失望和寂寥。
时颂无意让他为难,点了下头,“用不了多久我就去找你,很快。”她补充,“你放心,他不会拿我怎么样的。”
虽然现场的情况,让她这些话并没有什么说服力,但顾澜之尊重她所有的选择。
“如果你想走,我就不会拦着你。”顾澜之揉了揉她的头发,“但薄寒骁并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你明白吗。”
时颂默了默,点头,“我知道,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恩。”顾澜之看着时颂上了车,看着那道车影,凤眸忽明忽暗的闪烁着。
直到车子渐渐离开,不知何处,出现数十个黑色制服保镖,上前微微颔首。
“顾先生,您是否受伤?”为首的人恭敬的询问。
在餐厅的时候,他们便已经失误,因此这次在迈巴赫第一次意图撞上来的时候,他们便有意阻止,可当时顾澜之做了手势,令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没什么。”顾澜之打理着袖口,环顾四周,看到不少人举着手机,在拍摄什么。
他低声吩咐,“刚才发生的事,我不想在网上看到,林慎,你去处理一下。”
林慎颔首,反问,“先生为什么不以此来要挟薄家,这对薄家来说事情虽小,但总有负面影响。”
顾澜之摇头,“我不想让丫头为难,在她离开薄家之前,我不想搅乱她如今的平静。”
“属下明白了。”林慎一个电话出去,很快便有人摆平这一切。
跑车也被拖了回去。
顾澜之坐上一辆新的黑色卡宴。
车上,林慎因为餐厅的事而感到自责,“抱歉先生,我们在餐厅出现如此重大的失误,相关人员已经去基地领罚,现在已经换了一批新人,绝不会再犯类似的错误。”
顾澜之没有放在心上,“你们不认识时家的人,没有注意也很正常。”
相反,他倒是庆幸受了伤,才能体会到丫头带来的久违的温暖。
顾澜之勾唇浅笑,吩咐林慎去警署,顺便请个律师,送时暖暖进去。
林慎马上联系上了深城最好的律师,按照律师的意思,争取可以让她在监狱待三年。
顾澜之将警署的地址和律师的反馈发给时颂,而时颂收到消息后,还没来得及看,手机便被薄寒骁没收了去。
时颂伸手去抢,却不是双腿不便的薄寒骁的对手。
她怒视着面前的男人,伸出手,“还给我!”
薄寒骁顺势将手机放进他的口袋,不紧不慢的吩咐司机,“去五味斋。”
时颂深吸一口气,按捺住心底的不快,尽可能平心静气的和他商量,“你让我上车却不说什么事,这样既会耽误你的时间,也会耽误我的时间,不如我们各退一步,好好谈谈怎么样?”
薄寒骁侧目,打量面前的女人。
她脸上的巴掌印似乎被什么遮住,已经看不出痕迹,但脸色并不好,显得苍白无比。
不知道这是不是她演戏中的一部分,薄寒骁倒是很想看看,她还能做出什么事来。
见他没有说话,时颂全当他默认。
她继续试探性的道,“你找我,是不是因为我搬出薄家的事?”
薄寒骁漫不经心的看了她一眼,时颂根本猜不透他到底想什么。
又推测,“那是不是向小姐的事?我说过,我没有伤害过向小姐,不管你信不信。”
薄寒骁睨着她,“珊珊说,这件事与你无关,你不必担心会惹祸上身。”
时颂诧异,“向小姐亲口为我澄清的吗?”
“恩。”薄寒骁应下,“她一醒来,听到这事之后,便为你解释清楚了。”
时颂心中复杂,向珊珊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孩。
有时候她都会想,向珊珊和她的丈夫门当户对,青梅竹马,的确般配。
“明天我和部门的同事去看她,会亲自向她道谢的。”时颂扯了下唇角道。
薄寒骁没有说话,很快,迈巴赫缓缓的停在五味斋。
时颂认命的推着他进去,有人在前边引他们进了包厢。
古色古香的包间里,桌子上有各式各样的美食。
时颂并不觉得他会大发善心,单纯的带自己来吃饭,正欲问什么。
薄寒骁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对着手机讲话,声音是从未对自己有过的温柔,“我已经到五味斋了,最近出了不少新品,我带回去一些不错的给你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