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时颂,此刻已经来到海边。
周围只有呼啸的海水声。
在深秋,和着水汽冷冷的拍在她身上。
时颂问身边经过的村民。
“请问这边早上有生人来吗?”
说着拿出手机,给他看时暖暖和刘红媚三人的照片。
今天是工作日,再加上这边偏僻,时暖暖他们若是真来过这里,周围的居民一定能注意到。
果不其然,那村民看了一会儿,就说道,“中午那会儿的确来了一家人,在这边海边烧烤,还租了我家的遮阳伞和躺椅。
我记得特别清楚,因为这个女人好像上过热搜,叫什么时暖暖吧,我女儿追过她参加的那个综艺,当时还要了签名的。”
时颂心中急切,“他们都去了什么地方?”
“在海边待了一会儿,又去了崖洞,那是我们这边独有的景观。”
时颂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到不远处的悬崖峭壁。
那边的确有条游客通道。
但四周险峻,一般都会有导游带着走,很少有人自己去。
时颂道了谢之后,直奔崖洞去。
村民提醒她,“马上就涨潮了,你还是明天再去吧,现在去太危险了。”
“谢谢,不过我一定要去看看。”
要是母亲的骨灰,真的被时暖暖丢弃在那,涨潮之后,估计永远都找不到了!
时颂爬上了通道,留意着四周大大小小的洞穴,焦急的找寻着什么。
忽然在边缘地带的一处小崖洞里,看到一个泡沫箱子,藏在草丛之中,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时颂连忙从通道爬了出去,几经波折的到了小崖洞中。
用牙咬开泡沫箱子上的胶带,小心翼翼的打开看,母亲的骨灰赫然躺在里面!
时颂险些哭出来,抱着骨灰就要离开。
结果潮水一点点蔓延,已经到了她的大腿根。
要是再不离开,早晚都会被卷入海中了。
时颂用胶带,把骨灰盒与自己捆在一起,费劲的朝游客通道游过去。
一个浪花打过来,她呛了几口冰冷的海水,又屏住呼吸继续游。
不知道过了多久,明明不过十几米的距离,恍若几个世纪一般。
不断有浪花打过来,让她的体力渐渐透支。
就在她浑身的力气,快要消失殆尽的时候,她脑海里浮现出三哥的身影。
她好想这个时候,三哥能出现在她身边。
那是可以让她全身心依赖的男人。
就在她意识模糊的时候,一双手忽然将她拖了起来。
时颂整个人随着那道力量浮浅着。
到了岸边的时候,时颂趴在沙滩上,吐着苦涩的海水。
抬头一看,只见修于晏正拧着上衣,浑身湿哒哒的看她。
时颂庆幸修于晏来得这么及时。
“谢谢你……”
时颂后怕的说。
修于晏拧好衣服,看她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说道,“先回去吧,你这样下去肯定要感冒。”
他自己也湿透了,没办法把衣服给她。
时颂点点头,没拒绝修于晏过来搀扶她的手,借着力气站起来。
“我救了你一命,就当和过去那事抵消了,你别在顾先生面前告我的状。”
时颂听到修于晏的话,抹掉脸上的海水看他,“原来还有你怕的人。”
修于晏似乎很忌惮顾澜之。
当初他想弄死她,顾澜之肯定不知情。
修于晏没多说什么,和她打着商量。
“总之,我们和解怎么样?一笑泯恩仇。”
时颂实在笑不出来。
但他是顾澜之的人,又的确救了她,按照齐桓的意思,如今修于晏可是她的小弟。
“看你刚才救我及时的份上,我可以既往不咎。”
时颂道,“但你要保证,以后不能再伤我。”
险些死于他手的场景,她至今还心惊胆战。
修于晏没犹豫的点头,“那是自然了,你可是下一任的先生,我听命于你,别说保护你,你让我杀谁我就杀谁。”好似这种事他习以为常。
时颂听得很刺耳,“我不会让你杀谁,我是良民。”
修于晏笑,“可你不是很想弄死时大海一家人吗,我有神不知鬼不觉让他们消失的办法,保证不会让任何人察觉,警署也绝对查不到你头上,难道你不想?”
时颂皱眉,“我是很想弄死那一家人,但也只是厌恶至极的时候说说而已,并非真要弄死他们,想要一个人悔不当初,有的是办法折磨他们。”
而且时大海可是她血缘上的父亲。
哪怕禽.兽不如,也绝不能死在她手上。
“什么办法?”
时颂道,“他们最在意的就是时暖暖的前程了,要是时暖暖失去了所有,时家从此潦倒贫困,这比让他们直接死了更有意义。”
修于晏看了她一会儿,没说话。
时颂便走,边说,“你觉得我残忍?”
“跟杀人害命比起来,你这手段我真看不上。”修于晏轻嗤。
话不投机半句多。
时颂也不再搭理他。
和齐桓汇合之后,三人决定在这临时住一晚,明天再回深城市里。
时颂躺在房间里,感觉头昏脑胀,摸了摸脑袋烫得不行。
估计是回来吹了一路的海风,身体着了凉。
但她口干舌燥,连说话都出不来声音。
听到房门被敲响后,她沙哑着声音,道了声‘进’。
齐桓端来牛奶,见她这样,马上去买了孕妇可服用的退烧药和感冒药。
回来的时候,时颂服下药,还昏昏沉沉的。
齐桓说,“我现在就去开车,我们回深城市里。”
时颂迷迷糊糊的没说话,只想睡觉。
等到被齐桓抱到车上的时候,才渐渐清醒了些。
她声音沙哑的说,“别把这事告诉我哥,我不想他担心。”
说完,就睡过去了。
齐桓说过,以后都会听她的吩咐,她不担心齐桓阳奉阴违。
她烧的不轻,睡了整整一天才缓过劲来。
修于晏和齐桓都在她病房里陪着。
时颂撑起无力的身体,齐桓似有察觉的醒来,在她背后垫了一个枕芯。
“副总,现在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时颂摇摇头,“好多了。”她嗓子依旧沙哑,“时大海他们呢?”
“绑在海边泡着了,等潮水退下去,渔民就能发现了,暂时死不了。”
时颂很满意齐桓的安排。
她在海里泡这么久,他们一家人也不能好过。
“我母亲的骨灰呢?”时颂摸遍了身边,着急的问。
齐桓安抚的说,“副总,您别着急,骨灰没有损伤,只是木盒的边缘有些磕碰,我派人拿去修复了,待会就送过来。”
“那就好。”时颂松了一口气。
昨天手机泡了水,不能开机了,齐桓及时给她换了一部新手机。
开机之后,让她失望的是,三哥依旧了无音信。
甚至容启都没有联系她。
时颂心中不安,支开了齐桓和修于晏,给容启拨去电话。
那边容启焦急的说,“颂儿,我也联系不上三哥,不知道他去哪了,不过你放心,在深城还没有人敢对他下手,等有消息我再通知你。”
说罢,就急匆匆的挂断电话。
时颂连多问一句的时间都没有。
她惴惴不安的想,是不是三哥真的遇到了什么麻烦?
他总是这样,有时候带给她莫大的安全感,有时候却又让她惶惶不可终日。
下午的时候,时颂退了烧,办理了出院手续。
齐桓安排了一处风水极好且私.密性很高的墓地。
时颂亲自将骨灰安葬在那里。
手指划过墓碑的时候,她对时大海一家人的憎恶,更加深.入骨髓。
吩咐齐桓说,“上次我吩咐你,但凡世爵能抢的资源,都从时暖暖手中抢回来,继续加大力度,我要让她在圈内混不下去。”
即便是与阑珊公开为敌,她也不在乎。
齐桓微微颔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