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命令明远,掉头去市中心的医院。
同时捡起手机,薄寒骁按住颤抖的小臂,在极力控制着什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向靖南看着抢救的妹妹,眼中尽是担心和无措。
“具体发生什么我不清楚,但整个楼层只有时颂和珊珊,珊珊不可能自杀的,一定是时颂,对,一定是她!”
薄寒骁薄唇紧绷,“那时颂人呢?”
“时颂已经被带进警署控制住了,现在不是说时颂的事,是珊珊!珊珊她可能……”
那边传来向靖南颤抖的嗓音,他几近崩溃。
薄寒骁眼底,同时是浓浓的担忧。
既然被带到警署,就说明时颂人一定好好的。
但向珊珊为什么会……
他捏了捏眉心,无比肯定的道,“珊珊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她有事!”
挂断电话,立刻派人去请全市最好的医生,到市中心医院。
等到薄寒骁到的时候,向靖南还站在急救室外。
白色的衬衫上沾染了一片血腥。
“你来了。”
看到薄寒骁,向靖南扯了下唇角,声音嘶哑难耐。
明远递过去一瓶水,向靖南身影摇晃几下。
要不是明远及时扶住他,他已经跌倒在地上。
“向先生,向小姐还在抢救,这时候你不能倒下。”明远安慰着。
向靖南摇了摇头,浑身都在颤抖。
现在,他脑海里全是珊珊倒在血泊的样子。
她脸色苍白如纸,整个人毫无生气,全都是血。
从小宠爱到大的妹妹变成这副模样。
向靖南感受到了彻骨的恐惧和怜惜。
薄寒骁同样看着急救室,一股无力和自责从身体蔓延开。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他都无法保护向珊珊。
倘若,当时他没有丢下向珊珊独自离开,那么是不是她就不会出事?
薄寒骁神色复杂的盯着急救室。
两个小时过去,医生和护士从急救室出来。
薄寒骁迅速的问道,“情况怎么样?”
刚做完手术,医生的头上布满一层汗水。
“薄爷,向先生,病人失血过多,好在伤口的位置不大,我们进行输血和伤口缝合,病人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手腕处会留下疤痕。”
薄寒骁猛地松了一口气,只要人活着就好。
至于疤痕,后续会想任何办法除掉。
“她什么时候能醒来?”薄寒骁问。
医生道,“中午应该能醒来,但病人的精神状态不太好,需要好好休养,不能再受任何刺激了。”
随后,向珊珊被转移到了加护病房。
薄寒骁驱动轮椅,跟了上去。
而向靖南也如释重负般的泄了气。
整个人瘫在椅子上,由明远搀扶着进了病房。
明远随医生去拿医嘱。
病房里只剩下薄寒骁和向靖南两个人。
看着病床上,前一天还笑容灿烂的女孩,此刻带着呼吸机,沉沉的睡着。
两个人的心里皆是无比复杂。
薄寒骁的视线落在向珊珊的伤口处,那里被纱布包裹着。
但他的思绪已经飘到了九霄云外。
在房间的时候,她无比渴求的看着自己,就像是拉着救命稻草。
问他,“当年你赶往机场,是想留住我吗?当年最后一通电话,是担心我对吗?”
他看着向珊珊含泪的眼睛,抿唇道,“恩。”
听到他的回答,向珊珊露出笑容。
“你是爱我的对不对?无论是一年前,还是现在,每次我出事的时候你总会第一个出现,每当我打过去电话,你也会出现,你还爱我,对吗?”
他默不作声,半响,才道,“你喝醉了。”
她卑微的祈求他。
“就当我求你好不好,就当你对我的补偿好不好,留下来陪陪我,只有抱着你,我才能感觉自己还活着。”
他垂眸看着向珊珊,没有答应,抬手推开了她。
看着她眼里的希望一点点的破碎,最后变得空洞。
向靖南连续叫了两声薄寒骁。
男人一直没有说话。
直到向靖南走到他面前,声音大了些。
“寒骁,别太自责,这件事不是你的责任。”
薄寒骁抬眸看着向靖南,思绪才缓缓回笼。
向靖南道,“好在珊珊没有生命危险,否则我必定要让时颂血债血偿!不过即便珊珊没有事,我依旧不会放过时颂。”
薄寒骁凝眉。
“这件事和她没什么关系。”
他走的时候,时颂已经熟睡了。
更何况,她根本不知道向珊珊住在隔壁,又怎么会去对珊珊动手。
“怎么没关系?整个三楼只有她在,难不成是珊珊自己伤害了自己?”
向靖南冷笑,“而且她有十足的害人动机,自从珊珊回来之后,和她发生冲突的只有时颂,所以这件事一定和她有撇不清的干系。”
薄寒骁抿着薄唇。
“具体发生了什么,要等调查之后才有结论。”
向靖南蹙眉,隐约察觉到了不对。
“你为什么总帮着时颂说话?难道就因为她是你家的佣人,在你公司工作,你就要包庇她?”
“没有。”向靖南此刻并不冷静,就算和他说什么,他也听不进去。
薄寒骁淡了淡嗓音。
“我了解时颂,她连鱼都不敢杀,不会去伤人。”
刚来别墅的时候,张妈要时颂去杀鱼。
结果鱼没杀死,她反倒伤了自己的手,缝了好几针。
向靖南的神情渐冷。
“你的意思是珊珊是自杀?简直荒谬!”
他无法接受这个结果,眼眶渐渐充血。
“绝不可能!当初我接珊珊回来的时候,你知道她怎么说吗,她说换了心脏之后,她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感觉像是重生了一样。
她还笑着对我说,很想小时候经常去的甜品店,很想吃我买的早点,很想进薄氏帮你,明明她这样热烈的活着,怎么可能会去自杀!”
“一定是时颂说了什么刺激的话,又或者做了什么,她才会……”
“靖南,你冷静一些。”薄寒骁嗓音低沉,明确的道。
“不是时颂,今天她没有见过珊珊。”
向靖南诧异的问,“你怎么知道?!”
薄寒骁的手指微微蜷缩,想起方才套房里发生的荒唐,顿时闭了闭眼。
“因为我和她……”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向夫人悲忸的哭声。
她身上凌乱的套着衣服,连鞋子都没来及换。
一只脚穿着拖鞋,一只脚光着,冲进病房。
“珊珊怎么样了?我的珊珊怎么了?靖南,到底怎么回事?!”
向夫人趴在病床上哭泣,打断了两个人的话。
随后,秦臻也赶了过来。
看到这一幕,险些昏厥过去。
明远过来时,忙搀扶住秦臻,“夫人,您小心。”
秦臻推开明远,扑到病床前,心脏揪疼得厉害。
任谁看见都会心生怜爱,更别提她这么喜欢珊珊。
“妈,你别哭了,珊珊需要安静,你们这样会打扰到她休息的。”向靖南宽慰。
向夫人这才止住哭声。
秦臻也抹了抹泪。
病房是个套房,他们关上房门,能让向珊珊安静休息。
两家人坐在客厅谈话。
向靖南道,“目前最大的嫌疑人就是时颂,已经移交警署了。”
秦臻怔了怔,“这和时颂有什么关系?”
她下意识的看向薄寒骁,喃喃的道,“昨天白天的时候,时颂跟我说她搬出去住来着,我没当回事,当时距离晚上,也不过几个小时的功夫,她怎么又会害珊珊呢?”
薄寒骁眸色微沉,“搬出去?”
他倒是不知道有这回事。
“是啊。”忌讳着向家人还在这,秦臻含糊的提了一句。
“她说她要辞掉佣人的工作,就搬出去了,连东西都收拾出去了。”
“我看是策划好了,准备畏罪潜逃吧,要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巧!前脚搬走,后脚我们珊珊就出事?还偏偏在同一家酒店,同一个酒吧!”
向夫人嗓音有几分冷。
要不是顾及在医院,恨不得破口大骂。
秦臻嘴唇动了动,没说什么。
向靖南道,“来的路上,我已经让警署的人查看监控,相信不久就会有结果,真要是她,我想薄家一定不会包庇她吧?”
向靖南看向秦臻,秦臻尴尬不已。
向夫人拉着秦臻的手说。
“咱们两家是世交,而且有那么一份关系在,时颂不过是一个佣人而已,你秦姨当然不会包庇。”
秦臻抿了抿嘴角,被向雪琴握住的手抖了抖。
看向薄寒骁时,摇了摇头。
这时候,绝不能提时颂是薄家儿媳妇的事。
否则,向家非得闹翻天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