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时颂咬牙。
“就凭你身在薄家,就要懂薄家的规矩,在这里犯了错,就要受到认罚!”
薄寒骁抬手攥住她的手腕。
时颂顿时痛得冷汗直冒。
手腕处的伤一直没来得及处理,现在只要一碰,就传来撕开般的痛。
可再痛,她也一声不吭。
“我没犯错,向珊珊变成这样,也在我的意料之外,我没有要伤害她的意思。”
“没有?”薄寒骁目光冷厉。
“难道不是你心生嫉妒,肆意报复?”
他按住她的肩膀,迫使她不得不屈膝下跪。
只用一只手,便就让她无力反抗。
时颂闭了闭眼,还是那句话。
“在你看来,我做什么都是错的,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再让我解释什么。”
“看来,你还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薄寒骁眯了眯眼眸。
时颂的后背挺得笔直,谁都无法让她低头似的。
可向珊珊突然昏倒,绝不是意外。
如果不是时颂,那还能凭空受伤不成。
时颂默不吭声,薄寒骁的手指捏住她的下颌,“说话。”
“薄寒骁,你要我说什么?逼我承认我没做过的事,请恕我做不到,如果你们看我不顺眼,大可以把我扔出薄家,何必在这羞辱我?”
“羞辱?”
薄寒骁嗤笑,“你有什么值得羞辱的地方。”
时颂突然很想笑。
是啊,她有什么值得羞辱的地方。
无论身,还是心,在他眼里都是一文不值。
“跪在这,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起来。”
他冷冷的丢下一句话,离开房间。
房间变得死寂一片。
时颂掀开手腕处的衣服,血渍已经浸透纱布。
好在她穿着大衣,没能让人看出来。
有时候,她总是在想,自己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还记得刚进薄家那会儿,她第一次踏进这间卧室时。
心中无比雀跃自己,一步步的接近了他……
从前的他们有着云泥之别。
从来只能在大荧幕、杂志、报纸上,才能仰慕他的存在。
那次在学校里,他亲手为她颁奖,手指不经意间,划过她掌心的时候。
她就在想,怎么会有人有这样好看的手。
而能牵上这双手的女孩,一定会很幸福吧!
可她成为他的妻子后,祈盼薄寒骁多看她一眼,都仿佛是种奢侈似的。
更别提牵手这种事了。
渐渐的,时颂的思绪越来越弥散,眼皮也越来越沉。
在倒地的那一刻,她忽然就想这么死去。
至少天堂那边,还有母亲陪着她,还有人会爱相信她。
妈妈,我真的好累……
——
走廊里,秦臻还在焦急的等到治疗结果。
看到薄寒骁从卧室出来,却不见时颂,不由得质问。
“她人呢?寒骁,她伤害的可是珊珊,你总不能包庇那个贱人吧?”
薄寒骁蹙眉,“妈,医生的诊断结果没出来,现在定下结论未免太早。”
“当时的情况我看见的一清二楚,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秦臻不满的道,“总之,你必须把她给我赶出去,我看着这个女人在我眼前乱晃,就头疼。”
薄寒骁微微抬眸,淡淡的开口。
“她现在是薄家的少夫人,没离婚之前,谁也没权力将她赶出老宅。”
随后看向秦臻,眯着深眸,“包括您,也一样。”
秦臻面色微僵,正欲再说什么,医生从向珊珊的房间走了出来。
不知为何,在刚才那一瞬间。
她仿佛觉得自己的儿子,在袒护着时颂。
可怎么可能呢。
明明最厌恶时颂的人,可是寒骁啊。
医生摘掉口罩,过来汇报情况,“夫人,薄爷。”
“怎么样,珊珊醒了吗?”
秦臻抽回思绪,忙担心的询问医生。
医生摇摇头,“向小姐还没有醒,我检查过她身上的伤痕,好在都是擦伤,并不要紧。
最重要的是向小姐不知道碰过什么东西,产生了过敏性休克现象。”
“过敏性休克?怎会这么严重?”
秦臻急坏了,“那怎么办?”
“我已经注射了肾上腺素,暂时缓解了向小姐的病情,但现在最要紧的是要尽快找到过敏源。”医生道。
可秦臻已经急得手足无措。
“可珊珊的吃穿用度,都有专门的佣人打理,用的也都是常用的生活用品……肯定是时颂做了什么,我这就去找她算账!”
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时颂。
秦臻怒气冲冲的,抬步就去卧室。
这时,薄寒骁淡声阻止。
“妈,打电话给向家,向家应该知道她的过敏源。”
“是的,夫人,这件事最好问问向小姐的家人,我想向小姐应该不止一次发生过这样的现象。”医生也提出建议。
秦臻这才作罢,去给向家打电话。
没过多久,向家便立刻有了回复。
说向珊珊从小体质不好,对狗毛过敏。
当初向珊珊养过两条狗,结果没多久,她就产生了休克现象。
好在后来及时抢救回来。
秦臻挂断电话,马上跟医生说了这件事。
医生才开始对症下药。
“我就说,肯定与时颂有关,要不是她总喂那些流浪狗,珊珊怎么会过敏?”
秦臻的脸色尤其难看。
薄寒骁的眸光微微闪烁,倒是没说什么。
“现在怎么给向家交代?明天向家就会派人来看望珊珊,要是知道,这事因我们而起,恐怕不好交代啊。”
秦臻越想,越是气愤。
秦家和向家是世交,与薄家关系匪浅。
作为向家的掌上明珠,向珊珊受到半点伤害,向家都不会善罢甘休。
薄寒骁低垂的眉眼,敛下了眼底的深色。
半响,他缓缓出声。
“这件事交给我处理,另外打电话给明恒,让他这段时间别回来。”
秦臻到底没再说什么。
走进房间,照看向珊珊去了。
临近夜里,向珊珊才悠悠转醒。
秦臻一直守在旁边,见到她醒来,不禁松下一口气。
“珊珊,感觉怎么样,是不是还很难受?”
同时吩咐佣人赶紧去叫医生。
而秦臻还亲自喂她蜂蜜水。
“先润润喉咙,别着急说话。”
向珊珊的视线,从没离开过薄寒骁。
她抿了口蜂蜜水,捂住自己的脸。
“秦姨,我现在是不是很难看。”
“怎么会啊,我们珊珊最好看了,你说是吧,寒骁?”
秦臻有些嗔怪的看向始终淡着面色的儿子。
这会儿,他也不知道哄哄珊珊。
迎上向珊珊小心翼翼的目光。
薄寒骁终究,微不可查的点了下头。
“恩。”
很简单的一个字,却让向珊珊如释重负。
向珊珊扬起甜甜的笑容,这才想起另一件事。
“秦姨,时颂呢?”
秦臻一脸晦气,“提她做什么,要不是那个女人,你怎么会生这么场病,险些吓死秦姨了!”
“秦姨,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向珊珊咬着苍白的唇角。
“这件事和时颂没关系,是我自己没忍住要去摸狗狗的,时颂是我的得力下属,不能因为这件事,而让她对我产生嫌隙了。”
秦臻无奈地拍了拍她的手。
“那也是因为她养那么一群畜生,才会导致你过敏,这事怎么也和她脱不了关系。”
“你啊,就是太仁善,就算别人伤害你,你也不知道怎么反击,还眼巴巴的为别人说话。”
“秦姨我……”
向珊珊只好求助似的,看向薄寒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