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颂和薄寒骁的蜜月旅行计划半道夭折。
只因为泡泡得知顾澜之那晚来了之后没有见他,小家伙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反复高烧了好几天,这会儿也是病怏怏的,抓住时颂的手不松开。
时颂也不可能这时候就去度蜜月的。
沫沫是挺乖的,见到泡泡那么难受,皱了皱小鼻尖,还担心的询问时颂,“妈咪,泡泡会不会死掉啊?”
自从明白了死的概念之后,沫沫总担心身边的人会死。
秦臻的手不小心划伤了,只有一点点的伤口,甚至没有出血,她都会特别着急的说,“奶奶你不准死哦!要永远陪窝一起玩哦!”
听得秦臻又感动又翻白眼。
薄明恒在半山腰和几个富家子弟飙车,因为车技很差,跑车整个翻到沟里去了。
他脑袋上也挂了彩。
沫沫看到后,马上捧着薄明恒的脑袋呼呼,“小叔小叔,你要死了吗,呜呜呜,小叔你不要死……”
薄明恒飙车没摔死,差点被疼爱的小侄女给气死。
所以泡泡发烧的这几天,总是缠着时颂问,“妈咪,泡泡今天死了吗?他还活着吧?”
明明是关心的话,时颂听得额心乱跳。
她放下手中的活,半蹲下来,和小丫头担心的大眼睛平视,揉揉她可爱的小脑袋,无奈的说,“沫沫,泡泡不会死的哦,而且关心一个人不是这样关心的,你可以问泡泡他恢复了吗,或者问泡泡是不是痊愈了,不可以把死挂在嘴边……”
“为什么?”沫沫不理解,“我只关心泡泡是不是死了……”
时颂:“……”
她捏了捏眉心,“泡泡不会死的,他只是发烧了,所有人都会生病,发烧,会不舒服的,就像沫沫吃坏了东西会肚子痛一样,但是沫沫不会死,明白了吗?”
小丫头似懂非懂的眨巴几下眼睛。
虽然听不懂妈咪在说什么,但是泡泡不会死,那就好了。
“泡泡可真可怜,妈咪,发烧很难受的,要每天打针对不对?”
时颂点头,“恩,所以沫沫这几天要让这哥哥。”
“窝会让泡泡的……”小丫头皱了皱眉头,下定决心似的说道,“窝把自己藏起来的零食拿给泡泡吃,泡泡吃了就不会死了!”
说完,就迈开小短腿往楼梯上爬。
时颂有些无奈,但也没管。
沫沫身后有佣人跟着,不用担心她会从楼梯上滚下来,现在她最担心的是泡泡。
泡泡已经反复高烧三天了,整个人都蔫巴巴的。
小小年纪就学会赌气了,一定见顾澜之否则就不吃药。
在泡泡心里,顾澜之是他的爹地,很重要的人。
时颂有想过联系顾澜之,可是他不知道现在在哪个国度,电话都打不通的。
时颂满怀心事的拿着药回到房间。
这几天泡泡都和他们睡在一起,没在婴儿房,薄寒骁坐在床边正在看书,床上的泡泡背对着他睡,被窝里鼓起一个小包包。
时颂走进房间的脚步很轻,“是不是睡着了?”
薄寒骁放下书,把她手中的药接过来放在桌子边上,另一只手牵住她的手,让她坐在了自己腿上。
“刚睡。”他道。
时颂叹息,“还联系不上澜之哥哥吗……”
没有顾澜之,泡泡这病怕是会来回反复。
就是吃药都不行。
“他去了索马里,那边常年信号中断,联系比较困难。”
听到这话,时颂微微皱眉,不知道怎么办了。
“放心。”薄寒骁摩挲着她的手,“高烧已经退了,现在也就是三十七度三,小孩子承受得住,没几天就好了。”
“你倒是心大。”时颂嗔怪,“我担心的是泡泡会不会落下心病,他一直很在意澜之哥哥……”
“那你呢。”薄寒骁幽幽的问。
时颂顿时闻到了一股醋意,马上抱住他的脖颈,轻轻的说,“我最在意的当然是你了,孩子小不懂事,你别放在心上,你是泡泡的父亲,他现在还没有明辨是非的能力,总把顾澜之当成自己的父亲,我知道你生气……”
听着小女人乖巧的回答,薄寒骁的心情好了很多。
的确,对于泡泡叫顾澜之爹地这件事,他心有芥蒂。
再加上顾澜之在他们婚礼上送的那束向日葵……
向日葵的另一层花语是——入目无他人,四下皆是你。
顾澜之对时颂的情感,缄默又热烈。
但小女人已经是他的了,谁也抢不走,薄寒骁心里不快是真,但自认也不是心胸狭窄之人,俯身亲了亲她的脸颊,“臭小子再不想承认,我也是他爹,现在他生着病,我饶他一回,等他病好了再秋后算账。”
时颂笑着点点头。
薄寒骁的唇角微微上扬,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又捏着她的下巴,低头吻住了她的唇角。
刚喝完蜂蜜水,她的唇很甜。
薄寒骁的手从她的睡衣里伸进去。
房间里的气温慢慢攀升。
但下一刻身边就传来迷茫的小奶音,“妈咪?”
薄寒骁的动作顿时停下,随即马上将时颂按入怀中,继而扯过沙发上的毯子罩在女孩的身上!
转过身皱着眉看去,只见脸颊红红的小东西正一动不动的盯着他们看。
时颂在毯子下慌忙的整理好衣服,看父子俩正在无声的对视。
“泡泡,你怎么醒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时颂坐过去把泡泡抱进怀中,泡泡没有回答,瞪大的眼睛只是一动不动的和薄寒骁对视。
最后深处两个小小的胳膊,一直紧紧的抱着她的脖子,将脸颊埋在时颂的怀里。
在被子里的小脚丫还不停的瞪着薄寒骁的腿。
“坏蜀黍,走开,走!”
薄寒骁按住他为非作歹的脚,冷笑,“这是我的房间,你让谁走。”
泡泡不管,“坏人坏人!”
薄寒骁怒极反笑,“你再说一次我就把你从阳台扔出去。”
“坏人欺负妈咪!”泡泡还一个劲的踢他,“我都看见了,你掐妈咪!”
“臭小子,你懂个屁。”
薄寒骁要把便宜儿子扔出去,最后还是时颂拦住了。
她脸颊还泛着红晕,安抚的摸摸孩子的脑袋,“不是泡泡,你误会了,咳咳,爹地没有欺负妈咪,也没有……掐妈咪……”
泡泡的情绪还不稳定,这会儿根本听不进去他们的话,只是扭.动着小身板挣扎着。
时颂只好把他整个人从被子里抱出来,然后轻轻的安抚着,“乖,不闹,妈咪在呢,妈咪很安全,我和泡泡都很安全,没有人欺负我们哦。”
在她温柔的声线下,泡泡的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
只是依旧板着脸,埋在时颂的肩膀上不说话。
时颂摸了摸泡泡的脑袋,还有点低烧,她示意薄寒骁先出去,要不然泡泡可能又要闹了。
薄寒骁却沉沉的一张脸,坐在床边没动。
父子俩似乎是杠上了,各自冷漠的看着对方,好似草原上抢地盘的两头雄狮。
只是其中一只还比较稚嫩。
时颂有些无奈,用脚轻轻的踢了下男人的小腿,“要不然你先出去?”
薄寒骁纹丝不动,捉住她的脚摩挲了两下才放开,“这是我们的卧室,我不出去。”
时颂倒是有点无语了。
他多大的人了,还和自己儿子计较。
泡泡开始哼哼唧唧的,这是不满意的信号。
时颂只好说,“你先去找沫沫,她回房间后就没出来,我听到什么东西掉地上了,你去看看?”
薄寒骁知道这是要把他支开。
看了眼她怀中的小东西,再看看她,薄寒骁开口,“要我出去也行,你过来一下。”
“嗯?”时颂怀里抱着泡泡,没走太近。
所以是他站起身了,眉眼温柔的盯着她,“你亲我一下我出去。”
时颂有点无语,但泡泡这会儿正难哄,只能答应,“行。”
她踮起脚尖过去,薄寒骁唇角微勾,轻轻的抚她的脸颊,低头吻上去。
还没碰到彼此的唇瓣,夹在中间的泡泡忽然闹起来,“不许,不许!”
然后还伸出小手,一把打到薄寒骁的脸上。
薄寒骁的脸色有点沉,时颂正准备哄孩子,不曾想男人双手抱住她的脸颊就吻了下去。
泡泡的闹腾声更大了,“坏蜀黍!坏人,走开!”
薄寒骁如愿以偿的放开了时颂,淡淡的扫过眼眶发红的小东西后,微微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这样是很像是挑衅。
泡泡怔怔的看着他一会儿后,泪眼汪汪要哭不哭的样子。
听到男人说,“哭也没用,哭也是我老婆,你只能排到我后边。”
说完人就走了。
反倒是泡泡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
再也忍不住,像是失去什么重要的宝藏般的,埋在时颂怀旧哭得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