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还是同意了温悠然的想法,和她同流合污了。
月黑风高,我和悠然翻墙而入高家。
我口袋里的喷雾是林清给我的,只要喷上一点点,就可以沉睡十个小时。
前一天我已经买好了航线。
晚上四点钟左右,我和悠然,还有沉睡的干妈搭乘我的私人飞机,直奔爱尔兰。
这对我而言并不是大胆的决定,这些年我全世界到处跑,飞机是我第二个家。
而等干妈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到爱尔兰的西科克海岸的一座岛上的一座别墅里的一张床上了。
想想那个场景,我忽然觉得心里挺没底的。
干妈虽然不舍得揍我,但我亲妈一定会揍我!
我不免为我的未来感到担忧,已经在规划从爱尔兰离开后先逃到哪里比较合适了。
正如计划所预料的那般,我和悠然到爱尔兰的西科克海岸时,干妈还没醒呢。
“我们得抓紧点,最多还有三个小时的时间。”
三个小时后药效就没了。
在飞机上我和悠然都为自己的疯狂而提心吊胆,所以没有睡着,导致现在昏昏欲睡的,忍不住打哈哈,但没忘记来时的目的,顿时打起精神来。
毕竟干妈都偷运归来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好在我们上了岛之后,修于宴并没有在别墅里。
我和悠然齐心协力把干妈放在床上。
她还在熟睡,很恬静的模样,但待会儿就会无比暴躁了。
我和悠然本打算躲进卧室的柜子里,但修于宴对气息很警觉的,卧室离他很近,就会被发现,所以我提议还是客厅的柜子比较合适。
于是我和悠然躲进客厅柜子里,在柜子里我看到悠然从包包里拿出一个微型摄像机。
“我擦,你这是什么时候准备的。”
我震惊脸。
悠然认真的说,“之前你给我的都是偷拍的模糊照片,我都没看清美强惨的师傅长什么样,这次我花了我两年的压岁钱买了这个摄像机,我一定要为偶像拍一组史上巨好看的写真。”
我嘴角一抽,不由得为她的追星执着竖起大拇指。
在等待的这段时间,我闲得无聊玩手机。
屏幕把我的脸照得很亮,我玩得很专注。
母亲大人发短信问我怎么还不起床吃饭。
我没敢告诉她,她亲爱的女儿如今已经身处爱尔兰,便撒谎说我在悠然家里住几天。
往常也是如此的,母亲大人也就没有管我了。
回完微信上好友们的信息,我开始闭目养神。
就在这时听到门口传来动静,我和悠然的身体一下子崩得紧紧的。
我俩都很亢.奋,互相捂住对方的嘴巴,呼吸声都放的很轻微。
修于宴照旧海钓完回到住宅。
过去十六年,他的容貌几乎没有任何变化,发丝依旧凌乱不羁,嘴里叼了一根烟,吞云吐雾间,那双狐狸眼依旧漂亮的不可方物。
身上穿了件蓝色的衬衫松松垮垮的,在自己家中倒不必板正,领口好几枚纽扣,几乎要露出马甲线。
我和悠然看得眼睛都不眨,这是一种纯粹的欣赏。
唔,就如同在艺术馆欣赏油画一般的心境。
他仰头喝了一瓶矿泉水,喉结不停的滚动。
我和悠然怕被他发现,不敢再看,只隐约听到客厅里传来瓷器碰撞的声音,他好像在把玩什么瓷器。
怎么还不回卧室?
我内心催促着。
悠然肯定也是的。
就在这时,卧室传来了一丝动静,我和悠然相视一眼,高文洁大概是醒了。
我们能听到,修于宴自然也能。
他敏锐的眯了眯眼眸,声音很冷的走过去,“谁在里面?”
眼瞅着修于宴走进去,温悠然特别激动,特别亢.奋!
她一激动,一亢.奋就会掐我胳膊上的肉,我真的要被她掐死了。
于是按住她的手,压低声音说,“混蛋,你掐你自己!”
“掐我自己疼嘛嘿嘿。”她特别不要脸。
我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但是离她远了点。
修于宴在我们对话期间,已经走进了卧室。
在看到床上的女人时,他当场愣在原地,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高文洁揉着太阳穴,只觉得这一觉睡得浑身疲软,待睁开眼睛时看到眼前的男人以及陌生的环境后,同样怔在了原地,保持按太阳穴的动作一动不动。
两个人像是被点了穴道,就这样望着对方,好似忘记了反应。
“怎么没动静。”
柜子里很热,我和悠然身上都开始冒汗了。
对于悠然的疑惑,我托着下巴,一脸沉思,“难道干妈激动的昏过去了?”
“那也应该有美强惨的欢呼声吧?”
“要什么欢呼声,师傅不是那样冒冒失失的人。”
话音刚落,里面同时传来两声尖叫——
“高文洁,你怎么在这?!”
“修于宴,你怎么在这?!”
悠然和我相视一眼,都竖起耳朵听。
卧室内,修于宴盯着高文洁,眼神没有移开半分。
此刻的高文洁身上还是昨晚上穿得吊带真丝睡衣。
刚醒来没怎么注意形象,肩带顺着圆润的肩头滑落下去了。
修于宴的眼睛也就不免看到了些许风景,高文洁见状,抄起枕头砸过去,“你还不赶紧出去!”
修于宴一手抓住枕头丢到她怀中,“这是我房间。”
高文洁愣了愣,环顾四周,果不其然。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气候,还有陌生又熟悉的人。
睁开眼睛见到他的时候,让她一度以为自己在梦里。
高文洁按了按眉心,“你怎么会在这……”
修于宴挑眉,见她这样子就是不知道什么情况,“这话应该我问你,你怎么在这。”
“我不知道,我分明在我房间睡觉……”
高文洁不知道怎么解释,继而看向他,他还是一如既往的艳丽。
而他们这样对话,也不知道哪来的熟悉感,分明已经十几年没见,却好像每天都见过面似的无比熟捻……
高文洁挥散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继续开口,“你什么时候回的深城。”
“这里是爱尔兰。”修于宴打开衣柜。
一枚一枚的解开衬衫,准备换件衣服。
高文洁闪躲着视线,“你脱衣服干什么……等等,你刚才说这里是爱尔兰?”
爱尔兰!
窗户开着,外边隐隐约约的传来海浪声,空气中有些许淡淡的盐水味。
等她恍惚间收回视线的时候,修于宴的衣服已经全部脱掉,露出紧实的肌肉,上面有斑驳交错的疤痕。
“我刚从海上回来,换件衣服也很正常吧,原本你不在,我本该去沐浴的,现在看来不大行。”
修于宴轻笑。
“为什么。”高文洁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在爱尔兰的事实。
“我换件衣服你就已经局促成这样,我要是洗个澡出来,你岂不是要劈了我。”
高文洁唇角扯动,“我没你那么小气。”顿了顿,她说,“是你把我弄过来的?”
修于宴看她,“我要是想强迫你来,早在十六年前就把你带过来了,何必等到现在。”
只是没想到,她的心当真如磐石,竟然十六年中不曾有一天来看他。
倒是他偷偷去过深城很多次,看她工作,看她散步,看她发呆……
这女人的心一定是金刚石做的。
高文洁攥着被子,“如果不是你,还能是谁这么无聊。”
“我怎么知道。”
其实修于宴心中隐隐有了个人选,但并不确定。
高文洁抿了抿唇角,从床上下去就要离开,“那我马上就走,如果真的不是你,那一定是别人,说不定有什么别的目的,我还是尽快离开比较好,还有,如果打扰到你了,我说一声抱歉。”
话音落下,高文洁和他擦身而过。
修于宴蓦地抓住她的手,“你还要躲多久……十六年,二十六年,还是三十六年,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你和我的博弈是不是该结束了,如果不结束,我叫停行不行。”
高文洁的身体僵硬,手腕带来的温暖,那么令人贪恋。
强忍了十六年的思念在这一刻,又如溃堤般的汹涌而出。
她没忍住的捂住唇,依旧发出了啜泣声。
修于宴伸手抱她,高文洁的脸颊埋在他胸前,泪水打湿了他刚换的衬衫。
“你为什么不结婚,如果你有了爱的人,我就该死心了,可你为什么不结婚呢。”她哭着问。
修于宴苦笑,“我想结婚的人不要我啊,我和谁结婚去。”
高文洁的哭声更大了,呜咽声像是刀子似的扎入修于宴的心口中,苦苦涩涩又密密麻麻的痛。
在客厅里的悠然和沫沫都听得一清二楚。
“修于宴,我不值得你等这么久,我真的不值得,我……”
高文洁摸了摸自己的脸,全是泪水,“我已经不如十六年前那么漂亮了,你看我脸上都有皱纹了。”
修于宴捧着她的脸颊,吻去她脸上的泪,“在我眼中,你脸上的皱纹也是好看的,如果我只是贪图美色,我为何要等你十六年?十六年中我大可以去找漂亮姑娘,为什么还几次三番的去偷偷找你?”
“你,你找我了?”
“是啊,可惜某个傻姑娘不知道。”
“你怎么不叫我。”高文洁哭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