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还没有打完,忽然‘砰’的一声,时颂被颠的脑袋磕在了窗户上。
痛啊——
“你妹的,哪个不长眼的追尾我了,颂儿姐你没事吧?”莫桑赶紧问她。
时颂的脑袋原本是枕在窗户上的,此刻泪眼汪汪,可见有多疼。
“没事,下车看看怎么回事吧。”
她揉了揉额头,没肿包,但有点红,晚上应该能消退。
下车之后,就看到一辆黑色超跑撞在莫桑的车尾巴上。
三分之一的尾巴都凹陷进去了。
这条路很宽,路上的车也不多,能撞上来除非开车的人眼瞎。
时颂看向车的主人,眼神一冷。
呵呵,除了眼瞎,还有可能是故意的。
向靖南从跑车里下来,盯着她的面容漆黑如墨。
时颂冷笑了声,“好巧,向二少,路这么宽都能撞上来,眼睛不用可以捐了。”
向靖南看她,“我就是故意的,看你在车上,我不爽就撞上去了,只是可惜,没把你撞死。”
“那你这点力道可不够,撞的时候别刹车啊。”
“呵呵,因为弄死你而搭上我自己不值当。”向靖南道,“毕竟你的命,贱。”
听到这话,莫桑怎么听不出两个人有过节,这都骂上了。
她也不甘示弱,“贱你丫的泡泡壶啊,你是什么牌子的塑料袋,这么能装,看你长得人模狗样怎么净不干人事,有钱了不起啊,开个跑车拽得二五八万似的,是出生的时候,脑子没进化好是吗,惹人嫌就多盖点土没事别瞎蹦跶!”
机关枪一样的小嘴,把向靖南骂得面红耳赤。
比没素质的人就要更没素质,对方才拿你没办法。
向靖南攥紧手指,“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贱人的身边都是贱人。”
“这句话原封不动的送给向二少。”时颂淡淡的说,“傻逼的身边全是傻逼。”
“你!”这要是还能忍住,向靖南就不是一个男人,扬起巴掌就要打人。
谁知道莫桑反应更快,抄起路边一块搬砖,就照人脑袋上抡过去了。
向靖南反应快,往后躲了半步,但还是被她砸到。
血从脑门上流出来,他摸了摸全是润湿,有点眩晕的倒在地上。
打人的时候是很爽,可打完莫桑就怂了。
“完了完了,用力过猛了,颂儿姐,我该不会坐牢吧!”
她紧张得要命。
时颂拉着她的手拍了拍,安慰。
“我们这是正当防卫,没事的,你先去车里,我有事跟这位向先生说。”
莫桑迟疑的看了看地上瘫软的男人,然后点了下头,“那好吧,你小心点,这男人脑子估计有什么大病。”
“……嗯,放心吧。”
向靖南被骂的五窍生烟,还身负重伤,估计没什么战斗力了。
莫桑走后,时颂走到向靖南的跟前,居高临下的视线很冷。
“你这么做无非是因为向姗姗,你是她的哥哥,想为她出头,这在情理之中,不过我能忍得了你一次,不代表我能忍得了你两次,下次你要是再找我朋友麻烦,或者做什么下三滥的事,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毒妇,杀人凶手!姗姗被你害得死无全尸,甚至葬礼都被你毁了,你早晚会遭到反噬和报应!”
闻言,时颂的脸色依旧没什么情绪。
看着向靖南眼中的恨意,她觉得可笑。
也就这么低低的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你有什么资格笑?”
向靖南骂她,“毒妇,你该在姗姗的坟前忏悔!”
“忏悔?”时颂冷冷的看她,语气里充满了嘲讽。
“我是受害者,向姗姗的死是她咎由自取,罪有应得,身为受害者的我为什么要忏悔?难道我就该被她一直戏耍,我的孩子就该死?”
向靖南恨恨的盯着她。
如果能眼神能杀人,时颂大概要死一百次了。
她淡淡的道,“今天是向珊珊自食恶果,你来找我兴师问罪,那如果是我被向珊珊害死了,你们可曾觉得我无辜?你们也会打着正义的幌子来为我讨回公道吗?
不,你们不会,如果我真的被她害死了,你们也只会觉得是我碍了她的眼,所以死有余辜。
你们高高在上太久了,失去了对生命的敬畏,普通人拿起武器反抗就是原罪,你们肆意践踏普通人的时候就是理所应当,一旦遭到反噬就觉得我们心狠手辣。
呵呵,向二少,这世界可不是一类人的一面之词。”
向靖南握紧拳头,久久的没说出话来。
的确,是姗姗一直在针对时颂。
可如果不是时颂步步紧逼,姗姗又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向家也不会腹背受敌!
在他看来,没有时颂,一切都不会发生的。
罪魁祸首还是她。
时颂似乎明白他所想,不是一个层次的人,根本无法共情。
人都是自私的,但自私有度,恨有底线。
风刮得很大,吹乱了时颂的发丝,她的声音碎在风里。
“我只是反抗了而已,我的反抗让你们觉得受到了威胁和挑战,但我也有保护自己,捍卫自己的所有权力,向二少,人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你也是。”
“你想做什么?”
他看时颂走近自己,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时颂上下打量他,笑了笑。
“你撞坏了我朋友的车,这维修费总要赔一下吧。”
向靖南气结,“你们还砸伤了我,这事我还没找你们算!”
“话不能这么说,一码归一码,你撞坏我们的车,要赔,至于我们砸伤你,那属于正当防卫,这路边全是监控,你抬起手就打我巴掌的画面拍的清清楚楚的,要是我一个弱女人,真被你这一巴掌打下去怎么受得住?”
时颂慈善的和他探讨。
“男人打女人可是最没出息的,向二少总不想把这事闹得人尽皆知吧?”
“你威胁我!”向靖南怒不可遏。
时颂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西装。
“明明是探讨解决方案,怎么能是威胁?真要是威胁,我肯定告你一个蓄意谋杀,毕竟可是你自己开车撞我们呢。”
“不过看在我们交情一场的份上,我就不计较这么多了,赔点钱,我们修车就算了了。”
“呵呵,你想得挺美,要我赔钱,没门!”
闻言,时颂冷下脸,“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赔钱,我就打电话叫薛伶过来收拾烂摊子。”
“时颂!你敢!”
提到薛伶,向靖南明显有些慌乱。
他是怕薛伶的,这份怕来源于爱。
他不想让薛伶看到如此落魄的自己。
时颂眯着眼,“那就赔钱。”
向靖南第一次被人宰,对方居然是时颂。
他咽不下这口气,刁难她道,“没带钱,你打电话叫保险公司。”
“我没时间等保险公司来。”时颂得视线落在他的手腕,“你这块表不错……”
如果不是打劫的语气,时颂说话时候的神情淡然,还以为二人在进行合理的商业探讨。
莫桑从后视镜一直留意着,生怕时颂吃亏,直到见她把人的手表摘了下来……
时颂上了车,就把手表丢给莫桑。
“赔偿,他没钱,把手表抵了。”
莫桑看着手表倒吸一口凉气,“虽然我不懂奢侈品,但我也认识百达斐丽,这表起码一百多万……”
时颂问,“你的车多少钱?”
莫桑干笑两声,用手摸了摸鼻尖,“三万,我买的三手车。”
就算修车顶多也是一千块的事儿。
“……全当劫富济贫了吧。”时颂宽慰她。
莫桑拿着表哆嗦,激动道,“下次有这种好事多叫我,姐,跟你混,我觉得比打工强。”
“……”时颂扯了下唇。
从后视镜看还摸着额头的向靖南,指尖捏着手机,思忖了片刻。
她拨出去明远的电话。
“你联系一下薛伶,就说向靖南在商业路这边出车祸了,很严重,人快挂了,让她来见最后一面。”
向靖南要是听到这话,估计要被气死了。
大骂她不讲武德。
明远对她的话没有质疑,应了下来。
时颂久久的没挂断电话,明远迟疑问,“时小姐还有别的吩咐吗?”
时颂犹豫了下问,“他……和你在一块吗?”
“时小姐说的是薄爷?”
时颂嗯了一声,“不然我能问谁?”
明远轻咳两声,偷眯眯的看了眼正在会议室里,面容冷得似冰的男人,低声说,“很不好。”
时颂的心揪了一下,就挂断电话了。
今天是情人节,街上都是成双成对的。
莫桑把车开去修,时颂在修车的空档一瘸一拐的去了附近一家商场,买了件东西才回去。
莫桑看到那个精美的包装后,凑上来,眯着笑眼。
“给姐夫买的礼物?”
“才,才不是。”时颂小声嘀咕。
“买的什么?”
“买的……”她马上住嘴,莫桑笑得直不起来腰。
“男人是要哄的。”莫桑在她耳边嘀咕,“哄不好就按床上满足他,他肯定就没脾气了。”
时颂脸红的瞪了她一眼,把礼物小心的塞进包里。
等到晚上的时候,她要送给三哥赔礼道歉的。
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生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