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开口,泡泡就把薄寒骁给卖了。
“妈咪,你是不是跟坏蜀黍吵架啦?”
软软糯糯的声音似乎很愉悦。
时颂疑惑,“为什么这么问?”难道她的表情很明显?
“刚才那个坏蜀黍打电话,让沫沫帮他在你面前说好话!”
泡泡毫不犹豫就把薄寒骁出卖了。
时颂哭笑不得,真是亲儿子。
“麻麻,你千万不要原谅坏蜀黍哦,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泡泡严肃的挤在屏幕前,把沫沫的小脸都挤走了,沫沫气得快哭了。
“当然,除了我,除了爹地,其他人都是坏东西!”
泡泡口中的爹地不是薄寒骁,他称呼薄寒骁用的都是‘喂’或者‘坏蜀黍。’
时颂不禁好奇他口中的爹地是谁。
忽然,她脑海里冒出个人名。
裴云澜。
在此之前,泡泡都在裴云澜的手上。
泡泡第一眼见到她,就不排斥,甚至还叫自己妈咪,估计也是裴云澜教的。
想到这,时颂的眉心微微凝起来。
“泡泡,不许这么说爸爸,你爸爸不是你口中的坏蜀黍,薄寒骁才是你父亲,你和沫沫都是我和他的宝贝,明白了吗?”
“才不是!才不是呢!”泡泡绷着小脸。
时颂的神情很严肃,“如果你还认我是妈咪,那他就是你的父亲,如果你不认他,就等同于不认我。”
泡泡的唇角抿得很紧。
再加上他年纪太小,之前一年都是裴云澜带他,父母的观念已经潜移默化的固定在他的脑海里。
所以他根本无法.理解时颂说的话。
这会儿乌黑发亮的大眼睛里,已经弥漫了水渍。
时颂有些心疼了,但这是原则性问题。
如果现在不树立正确的观念,以后泡泡会更难接受薄寒骁。
两个人隔着屏幕直视,最后泡泡撇撇嘴,不理她,扭过小身板走了。
那边还有佣人哄泡泡的声音,但他很难哄,佣人也没办法。
沫沫可可爱爱的小脸蛋凑上来,奶声奶气的说,“妈咪。”
看到沫沫,时颂面容缓和,“沫沫在家乖不乖?”
“乖!沫沫最乖啦……比泡泡乖!”
小丫头说话不如泡泡流畅,但是糯叽叽的,也完全没察觉刚才泡泡和妈咪生气了,抱着手机的时候,小脸都贴在屏幕上了。
不过也显然忘记了爹地的交代。
说得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拿自己的新玩具或者新衣服给时颂分享。
和孩子聊了一会儿,沫沫就困了,秦臻让佣人把孩子抱回房间睡。
自己和时颂视频,“你和寒骁吵架了?”
时颂面露尴尬,“没,没什么……”
“哪有夫妻不吵架的,就算是自己都有看不惯自己的时候,更别说寒骁是天生果断,从小拿主意惯了的人。哪怕做这件事的目的是为了你好,结果说不定都不会让人领情,你生气啊,是应该的。”
秦臻这话,虽然是在吐槽薄寒骁,但时颂听出几分劝和的意思。
她无奈的说,“秦夫人,我知道你的意思。”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泡泡刚才跑出去了,估计生气了,我去哄哄,他和寒骁的脾气有时候还挺像的。”
时颂点点头,“麻烦您了。”
视频挂断后,她把手机丢到一边。
这栋别墅外边荒芜,里面什么都有。
时颂一头栽到床上,许是神经和身体都很疲惫,抱着被子很快就睡着了。
迷蒙中似乎有人给她盖了被子,然后那个人也钻进了被窝里。
时颂知道是他。
不过别以为这样就想蒙混过关,也不要以为自己会轻易原谅他。
她才没那么容易消气。
时颂背对着他睡,往床的边沿移了移,薄寒骁从背后贴过来。
时颂被他彻底弄醒了,皱紧眉头,“谁让你进来的。”
薄寒骁没回答,但是搭在她腰上的手用力了几分,生怕被她推开那样。
时颂身体一僵,拍他的手,但也没有将他推开,薄寒骁的下巴抵在她的颈窝说,“我错了。”
时颂冷笑,“你会出错吗。”
这话有点阴阳怪气。
见她还在气头上,薄寒骁顺着她的话安抚她,“颂宝,我真的错了。”
时颂沉默的没说话。
薄寒骁就反省自己,“我不该乱吃醋,惹你生气。”
时颂吐出一口气,“这就是你反省的结果?”
薄寒骁继续说,“我不该拿我们的婚姻开玩笑,不该不信任你。”
时颂这次倒是没说话。
薄寒骁声音沙哑的求和,“不生气了好不好?”
“薄寒骁。”时颂垂眸,看着他抱在自己腰上的手好一会儿后,才轻轻的说,“这些都不是我生气的理由。”
“嗯?”
薄寒骁不解。
时颂的咽喉哽动,声音却是平静,“我生气的是你做什么都不跟我商量,你体会不到我对你的担心。”
薄寒骁的身体一僵,环在她腰上的手本能的收紧。
“去公爵府,放火,救顾澜之……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薄寒骁,这些都因我而起,不是你的责任,我把你卷入风雨里已经万分忧虑了,如果你要是再出了什么事,你让我怎么办才好?”
“颂儿……”他声音沙哑到了极致。
她是因为这个才生气。
不是因为顾澜之。
这点认知,让他心中的欣喜藤蔓似的以心脏为起点漫无边际的发芽、伸长。
时颂说,“从小到大,我身边的亲人、朋友都不多,时大海他们算计我,沈俊彦利用我,让我对亲情和友情失望透顶,但你给了我一个家,让我有了爱的人,有我们的宝宝,我迫切的想守护身边每一个在意的人。
我知道,你很厉害,很少人是你的对手,但我怕万一,哪怕万分之一都不敢赌……如果你真的出了什么事,你让我怎么给秦夫人交代,怎么给泡泡和沫沫说他们的父亲去哪了……又怎么让我度过余生……”
“颂儿。”薄寒骁把她身体扳过来的时候,时颂已经哽咽的泪流满面。
“对不起……对不起……”
除此之外,他手足无措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一滴滴吻掉她的泪水,恨不得将她揉进骨血里。
“我错了,不要哭好不好?”
一滴滴眼泪没.入他的唇齿之间。
有些苦,有些涩。
心底里却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温暖的缓缓的流动着。
炙热、滚烫。
他承诺,“以后我都听你的好不好?”
时颂扬起红红的眼睛,“你会听我的吗。”
薄寒骁心疼得要命,哪还有什么不答应的,手掌贴上她的脸颊,“会!”
“那你还会瞒着我做事吗?”
薄寒骁摇头,再次抱住她很紧的,“听你的,可好?”
时颂闷闷的点了下头,这才止住了眼泪,薄寒骁也险险的松了口气。
等到她平静下来后,主动环上了他的腰身。
“给你一个老实交代的机会,你还有别的事瞒着我吗?”
薄寒骁衡量了一下瞒着她和不瞒着她的利弊,如果揪着顾澜之这一点不放的话的确不太好,最后选择托盘而出,“顾澜之的病情,有转机。”
时颂一愣,“真的?”
这件事,薄寒骁本不打算告诉她。
可他们前脚刚和好,要是发现他隐瞒这件事,恐怕再想哄好时颂,就难上加难了。
因为一个顾澜之,不值当。
可他内心又不想看她因为顾澜之而雀跃的模样。
薄寒骁想了想,迂回的说,“目前还没定论,过段时间再告诉你行吗?”
“不行!”
时颂的态度坚决,薄寒骁的情绪瞬间掉了下去,薄唇也抿成了一条直线。
时颂看了看他后,放缓了声音,“我们刚才不是才说好吗,难道你想食言?”
薄寒骁郁闷了下,最终说了出来。
“顾澜之的寿命的确很短了,但是因为他身上的一种毒,这种毒是他从小就携带的,或许是天生,又或者是后天注射,但并非无药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