缙云向男人请示,“宸爷,还去把许小姐请回来吗。”
梁宸的手指划过日记本的扉页,上面许菁写了一句话,‘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后边还有一个可爱的表情包。
她那么欣喜过另外一个男人。
“不必了。”梁宸开口,“既然答应了她,就要言出必行。”
顿了顿,他点了点沙发,吩咐,“把许菁她们的位置信息,发给薄寒骁。”
他不去,薄寒骁把时颂带走也一样。
缙云点头,马上去办了。
而医院里,许菁合上手机不久,就接到一条银行的短信。
【您尾号为8571的账户于1月14日入账5,000,000元。】
许菁怔了怔,数了数几个零。
五百万。
梁宸真给她转了五百万。
许菁皱了皱眉。
她爱钱不假,也会做一夜暴富的美梦。
可她不想成为被富商包养的女人,用金钱衡量人格的女人。
拿人手短的道理,她打小就知道。
不过现在转回去,梁宸很有可能误以为自己驳他的颜面。
许菁想了想,还是算了,等她和梁宸分手的时候,再把钱还回去也不迟。
反正,他早晚会腻的。
一直到晚上十点,高文洁醒过来了。
时颂被许菁叫醒,两个人都围坐在高文洁的床边。
“怎么样?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时颂忙问。
高文洁脸色苍白的摇摇头。
她看了眼四周,很陌生。
时颂解释说,“我们在京郊的一家医院,你放心,没人知道咱们在这,我和菁菁陪着你,你别有什么心理负担。”
随后她拿起桌子上的保温壶,里面的粥还热乎乎的。
时颂盛了一碗,把病床摇到了合适的坡度,喂她喝粥。
“先喝点垫垫肚子,等修养几天,咱们再去吃好吃的。”
高文洁没说话,低头喝了几口,就开始干呕。
许菁连忙用纸巾,给她擦了擦嘴角,“难受吗?”
高文洁摇头,抿着泛白的唇道,“不用担心,我没事。”
她接过时颂手里的碗,忍着不适,仰头一口气,将所有的粥喝了下去。
许菁和时颂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担心。
“再来一碗。”高文洁道。
许菁握住她的手,“文洁,要是喝不下去就别勉强了。”
“不,我要喝。”喝了才有力气。
许菁拗不过她,又盛了一碗,高文洁再次喝得一干二净。
时颂按在护士铃,让医生检查一下高文洁的身体。
医生说没事,她和许菁才放心。
医生走后,高文洁忽然开口,“我想洗澡。”
许菁担心的说,“来医院的时候,我和颂儿给你清理过身体了,你现在刚做完手术,还没修养好,过几天再洗一次也不迟。”
高文洁坚持,“我要洗澡。”
时颂和许菁知道她坚持的缘由,时颂顿了顿道,“好,我去问一下医生,如果医生说可以洗才行,不能的话,你也不能倔着,行不行?”
高文洁不想为难她俩,闷声点了下头。
时颂出门询问了医生的意见,医生不建议现在就洗。
但非洗不可也行,只是要注意保暖,而且只能淋浴。
她们包的那间病房有热水器,时颂把暖气的温度调高,又调了水温。
才扶着高文洁进了浴室。
“我就在门外,你有什么事就叫我。”时颂看着她道。
高文洁点了下头,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好,别担心,我不会做傻事。”
时颂就怕她做傻事。
见她这么说,悬在心口的重石放下了一些。
“嗯,文洁,这不是你的错,我们不能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明白吗?”
不知道高文洁听进去了没有,她点了下头,就把浴室的门关上了。
许菁看了眼浴室的方向,不放心的道,“我看文洁的状态不好,很不好,我们要不要去请心理医生?”
时颂想了想,还是摇头,“暂时不用,她现在的心理比较敏.感,我们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对她来说更好,请心理医生反而会增加她的心理负担。”
许菁闻言觉得有道理,也不再说什么。
“那我去医院的餐厅打些饭菜过来,你这一天也没怎么吃东西。”
时颂点头,“那你小心点。”
“知道。”许菁拄着拐杖离开了病房。
浴室里,高文洁站在莲蓬头下,热水从她的头顶淋遍了全身。
湿发下的眼睛布满了红血丝。
她用手指狠狠的搓遍身上每一个地方,可还是觉得不干净,又用浴巾使劲地搓,几乎褪了一层皮,白.皙的肌肤上红印斑驳。
最后不知道弄破了哪里,水流过的地方都是一阵一阵的刺痛。
那晚上肮脏的一幕幕,让她恨不得毁了这具身体,一了百了。
她从未想过,从小相伴十几年的闺中密友,居然找人强.奸她。
腹中还不足两月的宝宝,活生生的从她身体里流失了。
她至今还能清晰的感觉到当时血流出去的崩溃、无助和痛苦!
向姗姗还录下视频,威胁她说,“文洁,如果你说出去真相,就别怪我把视频公布出去了。
你想想看,要是所有人看到高家千金和一个乞丐颠鸾倒凤的浪.荡画面,他们会这么想?你还怎么在深城活下去?你的爸妈和你的家族,该对你多失望啊?”
无论那时候她怎么哀求向姗姗。
向姗姗都像个疯子一样,歇斯底里的笑。
高文洁恍惚的睁开眼,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狼狈的像个鬼魂,眼睛深凹下去,行尸走肉。
她真的想死。
活下去的每一刻都在煎熬。
可她不能,默默告诉自己还不能死,也不能疯。
爸妈只有她一个女儿,她失去未出世的孩子,尚且已经濒临崩溃。
那她的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该有多么伤心和难过。
届时,高家旁系一定会不择手段的掠夺父母的财产。
那些暗地里的手段,只怕会趁机搬到明面上来。
她不能这么不孝,哪怕余生在深渊中度过。
高文洁清理好自己出来的时候,时颂迅速走上前,用棉被包裹了她的身体。
“我真的没事,不用担心。”高文洁勉强说道。
钻进被窝里,高文洁很安静。
时颂去给她倒杯水,高文洁忽然拉住她的手腕。
“颂儿,我知道谁在影院上动的手脚了。”
时颂坐在她的床边,“现在先别想这些事情了,你身体要紧。”
高文洁执意握住她的手道,“你听我说,是向姗姗,是她做的,为的就是想害死你,只可惜我们福大命大,没能让她如愿。
还有电影票也是她给我的,她哄骗我说你腹中的孩子不是薄爷的,我当时怕你真的走错路,才会请你去看电影,想劝你和薄爷保持距离,只是没想到,这都是向姗姗的圈套!”
听到这些话,时颂微微皱眉。
她问,“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薄寒骁和她只查到了黑虎那里,人死了之后,线索全无。
高文洁没有隐瞒,“我去向家的时候,无意间听到了。”
时颂瞳孔微缩,紧紧的攥住她的手,“所以,向姗姗是因为这个把你关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