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颂的瞳孔蓦地紧缩,“你胡说八道什么!向珊珊你闭嘴,不许你诅咒我的孩子!”
里面传来向珊珊更加张狂的笑声,“诅咒?啧啧,时颂你该不会不知道,你生下的是两个死胎吧?真可怜,居然没有一个人告诉你。”
“不可能!”时颂强压着不祥的预感。
这都是向珊珊的阴谋和圈套,她不能中招。
“我的孩子还在保温箱里,他们都好好的,你就算诅咒也没用!”
向珊珊讥诮的把玩指尖,“什么保温箱,我看是太平间,趁着两个小贱种还没火化,你还能见他们最后一面,时颂,以前我还觉得你挺聪明的,没想到你这么蠢,被身边的人骗得团团转……”
“闭嘴!”时颂嘶吼出声。
抬手将手机狠狠的砸在墙壁上四分五裂。
她从床上滚在地上,嘴里呢喃着。
“不可能,都是骗我的,宝宝明明还在保温箱,林慎他们总不会骗我……”
艾娜和齐桓进来看到时颂狼狈的跌在地上,连忙将她搀扶起来。
时颂抓住艾娜的手,“带我去见孩子!”
艾娜面露难色,“先生,现在宝宝可能还在睡觉……”
“带我去!”时颂不为所动,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身形踉跄的朝前扑去。
艾娜要过去阻拦她,被时颂厉声喝退,“都别碰我!”
她捂住撕.裂的伤口,疯子一样冲出了病房,抓住一个经过的护士,就手忙脚乱的问道,“新生儿的保育室在哪?在哪!”
艾娜却从身后抱住了她,哽咽道,“先生,不用去保育室了,宝宝们……都在太平间。”
一瞬间,时颂感觉脑袋轰的一声,被炸开了一样。
冲到太平间的时候,身上的病号服,已经被腹部裂开伤口流的血浸透了。
周围的人,看她都在像看一个怪物和疯子。
艾娜悲伤的领着她找到孩子。
时颂望着躺在冷柜中浑身青紫的两个小人,眼眶中的泪水凝在里面,却出其的安静下来。
他们那么小啊,还不如一只莲藕大。
两个宝宝依偎在一起,浑身冒着冷气,一动不动的。
时颂小心翼翼的把孩子抱起来,战栗的用脸颊和额头蹭了蹭他们。
“乖宝宝,妈妈在这呢,不用怕。”时颂哄着他们。
妈妈会永远保护你们,永远爱你们。
可是宝宝没有动静,甚至连哭声都没有。
时颂声嘶力竭的哭出声音,双腿一软,跌在地上。
“为什么不理妈妈呢,是我不够好吗?”
“宝宝,理理妈妈好不好?我错了,再给妈妈一次机会好不好?”
哪怕她说再多,也无人回应她。
怀中的宝宝冰冷彻骨,毫无知觉。
时颂痛不欲生的低吼,收紧怀抱,哭得难以自已。
艾娜委身抱住她的肩膀,鼻尖酸涩的安慰说,“先生,人死不能复生,还请你节哀顺变,宝宝们如果在外边时间太久,身体会腐烂,还是放回去吧。”
时颂似乎没听到她在说什么,还在痴痴的问。
“他们是不是睡着了,才没能听到我说话?”
艾娜抹去眼泪,摇摇头,“先生,他们……没有呼吸了。”
哪怕她不肯承认,也无法改变宝宝已经死去的事实。
时颂静默的看着怀中的孩子,手指一遍遍的临摹他们的眉眼。
终究,她还是没能守住自己的骨血。
“艾娜,我再也没有亲人了……”
时颂低声呢喃着,“这世界上,就剩下我一个人了啊,你说我该怎么办?”
艾娜紧紧的抱住她,“先生还有我们,你还年轻,以后也会有孩子,如果你想要的话,我们领养也行,我们大家都会陪着先生的。”
时颂的脸颊埋在襁褓之中泣如⾬下,心中难过的难以自拔,艾娜几次想把孩子夺走都没成功。
最后,直到有人将她整个抱起来。
时颂才怔怔的抬眸,盯着眼前长出胡茬的男人,无意识的呢喃着,“三哥……”
只一句话,就泣不成声。
“我,我没能保护好……宝宝……”
薄寒骁一遍遍的吻着她的眼泪,心中痛的窒息。
“颂儿,让他们入土为安。”
时颂蹭着宝宝冰冷的脸颊,不肯松手。
薄寒骁命人强行把孩子抱走,时颂泪如泉涌,忽然昏厥在他的怀中。
“颂儿!”男人快步把人抱入了病房。
她剖腹产留下的伤口撕.裂的很厉害。
看着医生缝针的时候,薄寒骁的手指都在颤抖。
她那么怕疼,娇气的要命,从不肯让自己受委屈。
却在生宝宝的时候,咽下了这么大的苦楚。
还险些丧命在手术台上。
林慎赶来的时候,看到站在权贵之巅的男人眼圈泛红浑身战栗的模样,心头忽然被戳了一下。
都说深城的薄爷最为薄性。
可若有人见过他此刻身体轻颤,悲寂潦倒的模样,大概会有新的认知。
不过林慎几步上前,依旧成防备姿态的隔绝他与时颂之间的距离。
“薄爷,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先生不想看见你。”
薄寒骁缓缓地抬起眼眸,意识渐渐回笼,望着林慎的眼底顿时寒光乍现。
“滚!”
林慎硬着头皮没动,“您别忘了,先生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是因为谁导致的?现在先生还不知道真相,要是先生知道那些……”
薄寒骁沉默下来,站起身后,修长的身影极具有压迫感。
“你在威胁我?”
冰冷的目光落在林慎的身上,林慎也没怵。
“薄爷,这是事实,先生早晚会知道。”
薄寒骁盯着他,“我会自己告诉她,用不着你来提醒我。”
林慎哑口无言,半响,他道,“既然如此,那薄爷还是等先生醒来再说吧,不过在先生醒来之前,您没有资格在接近先生。”
“我有没有资格,不是你说的算。”
薄寒骁抬抬手,外边就有无数的保镖将房间围住,林慎他们动弹不得。
艾娜眯了眯眼睛,请示道,“林慎,他这是要跟我们抢人了,我们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先生被他带走吧。”
林慎环顾四周,视线又投落在薄寒骁身上。
男人似乎全然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林慎,你给句话啊,顾先生留在这的人和薄家旗鼓相当,咱们不是没有胜算。”齐桓也道。
林慎陷入沉思,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是和薄家闹掰的时候,你们别忘了,深城这里已经那边的人渗入了,我们稍不留神就会腹背受敌。
更何况,现在修于晏还没有康复,咱们就算鱼死网破,最后也是两败俱伤,到时候让人坐收渔利。”
“那就眼睁睁的看着薄寒骁为所欲为?”
艾娜气不过,“要是先生知道宝宝的死和薄家有关,你还让薄寒骁靠近先生,先生醒来要是再受到刺激,你负得起责任吗!”
林慎沉默片刻,似乎也在思索,随即对薄寒骁开口,“薄爷,可否借一步说话。”
男人没看他,林慎上前一步,又被他的人按了回去。
林慎只好道,“您应该不想时小姐出事吧,我有个折中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