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臻千叮咛万嘱咐。
这时,已经办好出院手续的明远回来。
“薄爷,可以出院了。”明远道。
薄寒骁略微点头,没有回答秦臻的问题,下了床,下楼坐车。
车上,薄寒骁问向秦臻。
“时颂回去了吗?”
“没有吧,都这时候了,你还管她做什么?”秦臻不悦。
薄寒骁吩咐明远,“联系时颂,让她马上回庄园,如果我回去之后没见到她,葬礼她也不必参加了。”
明远这就给时颂拨去了电话。
接到电话的时候,时颂正窝在顾澜之的别墅发呆。
紧紧的将自己蜷缩在阳台上,目光呆滞的看向窗外的风景。
而在听完明远的话,恍惚的精神瞬间清明了几分。
马上拎着包,就要出门。
“颂儿,你去哪?”
顾澜之端来牛奶,放在手边的柜台上。
看到她拎着包要走的模样,他温和的面色,冷淡下来,“去找薄寒骁?”
时颂点头,又摇头,“不是,明天是薄爷爷的葬礼,我必须要回去一趟。”
“哪怕今天在病房,薄寒骁那样说你,你也执意要回去?”
顾澜之打断她的话。
凤眸中,萦绕着微不可查的戾色。
时颂抿了抿唇角,轻声道,“和薄寒骁没什么关系,是我想送爷爷最后一程,哥,你就让我去吧。”
“如果我不放你去呢?”顾澜之问。
时颂坚持,“我必须要回去,就是哥你也不能拦着我,薄爷爷对我这么好,我要是不出现的话,这辈子都不会安心。”
时颂绕过顾澜之就走。
与顾澜之擦身而过的时候,他忽然攥住她的手腕。
“哥?”时颂莫名的看向他。
顾澜之默了几秒。
随即,对她温润的笑了笑,“既然你想清楚了,那我送你过去吧,你的车不是卖了吗,这里不好打车,我送你过去快些。”
“哥,谢谢你!”时颂扬起笑容。
顾澜之揉了揉她的头发,面容布满温柔。
吩咐她先喝牛奶,时颂喝了之后,才坐上顾澜之的车。
车上,时颂不禁问了马的事。
“哥,你在病房说,向家的那匹黑马是你的?”
当时顾澜之只是吹了声口哨,那匹暴躁的黑马,就奇迹般的乖顺了下来。
顾澜之眸光微闪了下,“不是我的。”
“那它为什么这么听你的话呀?”
时颂眨巴几下眼睛,“而且向家似乎很忌惮这匹马,也很忌惮你,我忽然有些好奇,哥你究竟是什么身份了,你和十年前那个小男孩简直判若两人!”
“你想知道我的身份吗?”
顾澜之单手开着车,忽然问。
“如果我的身份很卑贱,那么颂儿,会不会就嫌弃我了?”
顾澜之笑着,但时颂却莫名感到了他身上的忧伤。
“不会,我永远都不会嫌弃哥哥的,在我心里,你和亲人一样。”
她的手,搭在他另一只手上,给予他力量一般。
“无论你是高贵,还是贫贱,在我心里,你就和小时候接我放学,陪我回家的哥哥一样。”
顾澜之的手僵了僵,反手握住了她的手。
那么温暖,一如小时候那般。
是他暗无天日的过去,唯一一缕想要攀附的光明。
顾澜之因她的话笑了起来,自胸腔发出的笑声。
夕阳和彩霞在他的肩膀落下,镀上层层光亮,发丝随风在他额前和脸颊晃动,他仿若童话里的王子,会踩着这光明,守护他的公主。
“那丫头可要记住你现在说得话,我们可要做到永远不能放弃对方。”
“我当然会了,也会做到。”时颂笑着。
本以为顾澜之不想提他的身份,也便没有再问。
毕竟说与不说,都不会动摇她与顾澜之的情谊。
每个人心中都有秘密,就像她隐瞒了和薄寒骁的婚事。
想必,顾澜之身上也有不能言说的事吧。
谁知,等到车停在庄园外的时候,顾澜之忽然开口解释。
“那匹马是总统的坐骑,所以向家才会这么忌惮。”
“总统?”时颂惊讶的低呼一声。
完全没意料到那匹倔脾气的黑马,背景这么大!
也难怪,向家反差这么大。
毕竟能为总统效劳,这可是家族的荣幸。
顾澜之轻笑,“这么惊讶?”
时颂瞪了他一眼,“能不惊讶吗,总统那样的人物谁不敬仰?”
“只是他的马而已,不用大惊小怪。”顾澜之倒是无所谓的态度。
随后看向时颂,“如果你想出气,就用这匹马帮你出气,向家也不会说什么。”
时颂知道顾澜之想为她出头。
她心存感激,但依旧摇头拒绝了。
“虽然我不知道总统的马为什么会在你手上,但我想,总统把马交在你手上,一定不是想让你利用它做什么。”
时颂看向顾澜之的眼睛明亮。
“而且,我没想到哥你居然这么厉害,我想,要是妈知道的话,不知道有多开心吧!”
顾澜之点了下她的鼻尖,心中划过暖流。
“真傻,你能想到的只有这些?”
他的小丫头,总是这样为别人着想。
可是也不想想,自己都被欺负成什么样了。
时颂摸了摸鼻尖,对他笑容明媚。
“那要不然什么时候,能让我好好的,给总统的马道一次歉也行?我们初次见面,貌似都给对方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哎。”
被马踹的时候,她情急之下,可是薅了不少马毛……
顾澜之被逗笑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的唇缓缓地扬起了一抹浅笑。
“好,等你忙完,我就牵它来见你,让它给你赔罪。”
“我可不敢!”时颂吓了一跳,“只要它别再踢我就行了……”
顾澜之失笑不已。
时颂也笑了起来。
树荫下,天空都好似明亮了起来。
顾澜之不舍的目送时颂走进庄园。
待她的身影消失之后,唇角的笑意渐渐冷却。
他的视线落在庄园上,眸光中尽是冷漠之色。
眼中,是毫不遮掩的一股浓浓的嫉妒。
曾几何时,从来都是权贵富商恨不得巴结他。
这些年,他还是第一次尝到了名为嫉妒的滋味。
而能让他产生这种情绪的,也只有时颂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