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臻原本也不打算留在这。
可听见时颂这么说,就不乐意了。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还能让寒骁找你复婚啊,他也就是一时说说而已,真复婚我还不见得想要你这样的儿媳妇呢。”
秦臻这话,时颂是信的。
她向来看不起自己的身份,觉得上不了台面。
时颂也不生气,指着门,“那就出去吧,我们相看两厌,最好不见。”
秦臻气得不轻,“你现在本事大了,敢指派我做事了?!”
“秦夫人,我和薄家毫无关系了,用不着看你脸色,不然你还以为我是你家的佣人?”时颂不遑多让。
秦臻没想到离婚后,时颂变化这么大。
感情原来低眉顺眼都是装的,这狐狸尾巴都快抽她脸上了。
正想让寒骁看看她的真面容,结果自家儿子,正盯着时颂在笑。
怎么看都觉得便宜。
“寒骁,时颂这么跟我说话,你也不管管?”秦臻越发对时颂不满。
谁知薄寒骁淡淡看她一眼,语气甚至有些纵容。
“妈,现在我管不了她,都是她管着我,你和她吵架输了,我可帮不了。”
秦臻瞪大眼睛,“你是我儿子吗!时颂给你喝了什么迷魂汤!”
薄寒骁微微一笑,“你让着她。”
在秦臻诧异的眼神下,他继续道,“我说复婚也不是玩笑话,也不是说说而已,你不要这样的儿媳妇,我得要。”
“你简直疯了!”秦臻感觉头痛欲裂,“从前你可是最讨厌她的,离婚也是你提的。”
“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薄寒骁不假思索。
“现在复婚不也是我提的吗。”
秦臻闭了闭眼,感觉总有一天会被自己儿子气死。
她咬着牙,看了眼面无表情的时颂,指着说,“总之,我绝不会再让这样的女人进家门,有我没她,有她没我。”
薄寒骁微微皱眉,“妈,你在无理取闹。”
秦臻摆烂了,“反正话撂在这,你看着吧。”
时颂她是真的打心眼里不喜欢。
这女人怎么都和她不对付。
哪像珊珊那样的女孩谦逊有教养,她全身锋芒,总会刺伤别人。
时颂本以为,秦臻闹到这种地步,薄寒骁会就此作罢。
谁知男人顿了顿,忽然漫不经心的来了句,“那我就去结扎。”
“……”
这话不只是秦臻愣住了。
就连时颂也惊呆了。
秦臻指着他,全身都在颤抖,时颂觉得她下一秒就能气晕。
“好,好得很,这就是我生的好儿子,你们兄弟两个轮流要气死我啊。”
说着,秦臻就哭了。
然后指向时颂,时颂眉心一挑。
听见秦臻咒骂的话,“还有你时颂,你好样的,好手段,能把我儿子控制到这种地步。”
说完,撂下话气冲冲的走了。
时颂觉得秦臻真是抬举她了。
谁敢控制薄寒骁啊。
她才是被玩的那一个。
秦臻走后,房间恢复了一片死寂。
时颂安静的缩回被子里,薄寒骁还没走,重新坐回椅子上看杂志。
杂志翻页的声音,有条不紊。
薄寒骁的心情,似乎没受一点影响。
时颂也不管,也不问他为什么不去追秦臻。
左右薄家的事与她无关。
只是脑海里忍不住的想,薄寒骁说得那些话,又有几分真假。
总归她是不信,从今以后,再不信半个字了。
正当她快要睡过去的时候,忽然感觉有人爬上了她的床,睡在了她身边。
那双手很自然的抱着她的腰身,贴在她的腹部。
时颂直接醒了,不用想都知道是薄寒骁,就说他不会这么老实。
正想一脚把他踹下去的时候,男人禁锢着她的腰身,下巴贴着她的脖颈。
低沉的嗓音听起来很深情。
“那些话,我是真心的。”
时颂有些讽刺,“要结扎那句话?”
薄寒骁失笑,“你就听进去这句话?”
时颂道,“你说的字我一个都不信,除非你现在就去结了,证明给我看。”
她这话就是赌气,冷冰冰的。
薄寒骁低笑,但又不乏认真,“你同我复婚,我就听你的。”
他吻了吻她的脖颈,“左右孩子留一个就够了,多了也烦。”
时颂真不知道他哪来的脸。
转过身,直接把他踹下了床。
薄寒骁对她没防备,再加上时颂没省着力气,就让她得逞了。
他跌在地上,双臂撑着地面,看着她的眼神有些怨念。
“颂儿,你真是毫不留情。”
“别这么叫我,我恶心。”时颂冷眼看他。
“你想复婚,无非是因为孩子,我早晚会打掉,不是明天,就是后天。”
“有我在,没有医院敢给你做手术。”薄寒骁看她。
时颂怒了,抄起枕头砸向他,“你还要不要脸,这孩子是我自己的,你凭什么干预我,你有什么资格。”
薄寒骁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她,“你大可以试一试。”
见时颂脸色苍白,他终究软了语气。
“我们没必要这么针锋相对,颂儿,我还是你的三哥,我不懂有什么不同。”
“呵呵。”时颂笑出了声。
眼泪流下来,她狠狠的擦去,“三哥早就死了,薄寒骁你少来这套,给我滚出去!”
她抄起另一只枕头砸过去,薄寒骁接住,放在了她的床上。
“你好好休息,晚些,我再来看你。”
薄寒骁的脸色也不太好。
在他离开后,时颂终究没忍住哭了出来。
听到病房里的哭声,薄寒骁的脚步微顿,疲惫的捏了捏眉心。
没敢走远,直到里面没了声音,他才折身回去看。
时颂哭着睡着了,脸上还有泪。
薄寒骁吻去她脸颊上的泪珠,嗓音充满了困惑和无力。
“宝宝,你说,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不这么难过。”
——
从医院回到庄园,薄寒骁松开领带,看到秦臻在客厅抹泪。
薄明恒坐在一边,正散漫的安慰着。
见他进来,薄明恒挑眉说,“大哥,你怎么把妈气成这样了,哭到现在没停。”
秦臻别开身,不想和薄寒骁说话。
男人又脱了外衣,递给佣人,随后坐在秦臻面前。
递过去一张纸,“估计过不了几天,我就带时颂领证了。”
这话简直火上浇油!
秦臻怒了,把纸撂在地上,“这么说,你是不想要我这个妈了!”
薄寒骁面无表情,“我和时颂会搬出去住,免得婆媳问题。”
秦臻的血压蹭蹭上升,靠在沙发上。
要不是管家送来药及时,早就昏过去了。
薄明恒闻言,眼中尽是意外。
随后玩味的说,“大哥,你怎么忽然做出这么个决定,你不是最讨厌时颂吗?当初你对她怎么样,大家都看在眼里。”
“没那么多为什么。”薄寒骁淡声道。
他起身,留下一句,“话,我通知了,最近我就搬出去。”
秦臻扶着太阳穴,气都上不来。
直到薄寒骁的身影消失,薄明恒才若有所思的问,“妈,你说大哥,为什么要和时颂复婚,是不是其中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
秦臻恨恨的说,“我看,就是时颂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反正我不会让她进门的。”
“我倒是觉得大嫂挺好的。”
薄明恒这话有些拱火,“毕竟,大嫂漂亮又善解人意,没哪个男人不喜欢。”
秦臻瞪眼看他,“你少胡来!”
向珊珊那事,还让她心有余悸呢。
他这个儿子,私生活混乱,她懒得管,也管不了。
祸害了向珊珊,险些让寒骁一度翻脸,要是时颂也和他搅和在一起,还不得乱了套。
“妈,你看我像那样的人吗?我只是客观评价而已,你紧张什么。”
他越这么说,秦臻心里越不舒坦。
她警告的说,“你管好你自己,时颂那女人不检点,我是不会让她进门的,你也别和她有什么牵扯,你们兄弟俩都离她远远的!”
时颂就是一个祸害。
见秦臻愤怒的样子,薄明恒喝了口水,眼角尽是戏谑。
看来,大哥的心愿不会这么轻易达成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