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混蛋!”
顾澜之的笑意加深,“哦,我混蛋,那我要不要做些更混蛋的事,来做实你的夸赞呢。”
簪子还抵在他的动脉,他居然还敢出言不逊!
时颂的浑身颤抖,眼前的顾澜之分明是拿捏她不敢真的下手。
或者说,他根本不怕死。
时颂把簪子刺入一分,有血渗了出来。
他还是这副面不改色的模样,反倒是她的手拼命的发抖。
顾澜之握住她颤抖的手指,用力的往下刺,唇角挂着笑。
“偏了,这里才可以致死。”
时颂猛地挥开他的手,簪子坠地。
顾澜之的手指碰了下伤口,都是血,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你滚!滚出去!”
时颂指着门口。
顾澜之似笑非笑,“好好休息,明天还要出去逛,想想去哪。”
时颂抄起枕头砸向他,“滚!”
顾澜之走了,时颂把门重新锁上。
后背抵在门上,身体一点点的滑落。
她的手抱着膝盖,脸颊埋在膝间泣不成声。
深城发生的事,她全都不记得了。
如果‘顾澜之’说的是真的,她真的被……那她怎么面对薄寒骁?
时颂特别难受,她好想他,也好想沫沫。
恨不得现在飞到他的身边,可又害怕真相如顾澜之所说,那薄寒骁还会爱她吗?
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还会接受她吗?
时颂不知道哭了多久,以至于昏昏沉沉的睡过去的之后,有人抱了起来都不知道。
顾澜之看着她满脸的泪痕,心脏刺痛了一瞬。
指尖抵在胸口,自嘲的笑笑,给她盖上了被子,才折身出去。
彼时,昏迷中的薄寒骁惊坐而起,“颂儿!”
“薄爷。”明远见状连忙上前,“您终于醒了。”
薄寒骁看了眼四周,深深的闭了闭眼,按在眉心。
明远递过来一杯水,“您怎么样?我再让萧祈然过来看看。”
“不必了,顾怀瑾的情况怎么样?”
“萧祈然已经解了毒,但顾怀瑾还没醒。”
薄寒骁的神色难掩疲惫,“继续盯着,萧祈然需要什么,全力配合他。”
“好,您先休息吧,这几天都没睡,您的身体怎么撑得住。”
明远把药也递过去,“而且您发烧了,现在还没退烧,如果再不好好调理身体,没找到时小姐,您自己的身体先垮了啊。”
薄寒骁吃了药,重新躺了下来,在找到时颂之前,他必须撑下去。
“我梦见颂儿了,她被关在一个海域里向我求救,可我无可奈何,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海啸吞没。”
“薄爷,您思虑过重才会梦到这些,梦和现实都是相反的,而且虽然顾澜之把时小姐带走了,但他不会伤害时小姐的。”
薄寒骁阂上眼眸,明远轻轻的退了出去,带上了房门。
外边,明炎快步走了过来,说道,“哥,警署那边传话来了,二少要见薄爷。”
薄明恒还在警署里。
他提供的那些证据,足以让向雪琴和向姗姗判刑了。
但现在向姗姗死了,向家又出示了向雪琴残疾证明,申请了保外就医,就是律师也没办法。
而向震远也是鱼死网破了,把薄明恒炸灵堂的事儿告了上去。
直到现在还没人保释薄明恒。
眼看过去一周了,薄明恒从小没吃过苦头,在警署怎么待得下去,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联系薄爷了。
薄爷现在满心满眼都是时颂,可顾不上他。
明远道,“薄爷现在好不容易睡下,先让二少那边等等吧,反正他在里面一天,也算安分一天,薄爷也能少操心一天,左右警署那边的人也不会真亏待他。”
“好吧。”明炎挠了挠头发。
他问,“可公司那边怎么办?薄爷好几天没去公司了,董事闹得沸沸扬扬,还积存了好多项目文件。”
明远捏了捏眉心,“先让人送来,我挑一些重要的拿给薄爷看。”
“好。”明炎这就去办。
薄寒骁没有睡多久,两个小时后就醒来了。
第一件事就去找萧祈然。
“还没醒?”他看了眼床上纹丝不动的顾怀瑾,皱眉。
萧祈然扯了下唇,“哪有这么快,他中毒这么久,躺了这么久,刚刚解了毒而已,身体机能还没恢复,不过用不了一天,就差不多了。”
薄寒骁点了下头,“辛苦了。”
“呵。”萧祈然转身走了。
他也得有得选啊。
明远送来公司的文件,还把薄明恒的事说了一遍。
薄寒骁靠在沙发里,眼底遮不住的青紫,处理文件的同时,吩咐道,“把明恒保释出来,薄氏财团的业务先交给他处理。”
明远惊讶,“可是这样二少他……”
“照做就是。”
明远只能颔首去办。
——
时颂醒来的时候,早餐已经送过来了。
女佣手中还捧着一套繁琐的法式宫廷装,要她换上。
时颂直接拒绝了,谁知道顾澜之打的什么主意。
时颂是不会委屈自己的。
她把所有的早餐吃的一干二净,养好自己的身体,保存体力。
等她吃完之后,女佣还捧着衣服,不知所措。
“我不会穿的,你出去吧。”时颂皱眉。
话刚说完,女佣忽然捧着衣服跪在她面前。
“如果您不穿的话,我就惨了,小姐放过我吧。”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时颂知道这是顾澜之的命令。
她不想为难无辜的人,只好穿上了这件繁琐又沉重的宫廷装,过后女佣还要为她盘发。
时颂这次没了耐心,“衣服已经穿好了,他不会为难你的,头发就不用折腾了。”
“那我为小姐编发吧,头发编起来,会自在一些。”女佣小心翼翼的说。
时颂只好点了下头,任由她把一头长发,从左往右编成了漂亮的蜈蚣辫。
发尾垂在女孩的右肩,垂在她的胸前。
额头上的刘海都被编进了发中,饱满而光洁的额头露了出来,偶尔垂下几缕发丝勾勒脸颊的轮廓,显得慵懒而随性。
女佣忍不住拿出镜子找给她看,用法语赞叹她的美貌。
时颂没有心情看,她问,“顾澜之真的要带我出去?”
那么,她是不是就有机会向外界传递信号了?
女佣点了下头,但别的没敢多说,端走了餐盘,就出去了。
裙子真的很沉,时颂提着裙摆下楼,果真在客厅里看到了正在喝咖啡的顾澜之。
他穿着笔挺的西装,像个优雅的绅士。
时颂看向外边,听着一辆棕褐色的林肯车。
见她下来,顾澜之走到她身边,伸手从花瓶中摘下了一朵白色的茉莉花插在她耳边的发丝中。
她气质本就清冷,配上茉莉花,更显得高贵、典雅。
“允儿真漂亮。”顾澜之微微笑着。
时颂面无表情的说,“不是要出门吗,那就出门吧。”
“允儿是不是想让薄寒骁来救你。”
时颂坦然,“我当然想了,在你这生不如死,我会用各种方式告诉他,让他来找我。”
顾澜之失笑,“就不想知道你另一个孩子的下落了吗?我以为你会为了那个孩子,能安心在我身边待三个月。”
时颂,“你少用这个威胁我了,要是我的孩子知道我这么没出息,也不会认我这个母亲。”
“那我就让人把他杀了,总归也没用处了。”
时颂急切,“你敢!”
顾澜之的指腹划过她的脸颊,“那你就乖乖的,别乱跑,你也清楚,我现在不是原来那个温顺谦和的顾澜之了,我真做出点什么,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时颂攥住他的衣领,“你别逼人太甚!”
“那就听话。”顾澜子没有生气,反而笑着摸了摸她的发丝。
然后不顾她的意愿,强行拉着她的手,坐进车里。
“你要带我去哪?”时颂靠着窗户坐,离他远远的。
“到了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