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晴的瞳孔陡然撑大。
脚蹬着地就往后跑。
仿若坐在那的不是什么英俊多金的权贵,而是索命的阎王爷。
“不要,不要……我不想死,放过我吧,我不想死啊……”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周晴抱住脑袋,已经缩到了角落里。
梁宸看着她惶恐不安的模样,嘴角上的笑容顿时更深了几分。
站起身要离开的时候,周晴好似遭受到巨大的刺激,蜷缩得更加厉害。
他扫过周晴一眼,整理衬衫纽扣的时候吩咐缙云,“交给你了,她不听话,就丢到非洲去。”
非洲那里有他一些黑色产业链,送到那的女人没什么好下场。
不是被玩死,就是被卖掉器官。
缙云微微颔首,等到梁宸离开后,把周晴的领口提起来,周晴大声大声的呼救,吵得他耳朵疼,便提醒她,“你要是再喊一声,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无论是缙云还是闵青,都不是简单的人物,跟在梁宸身边出生入死这么多年,经手的黑色产业也是不计其数的。
处理起来不听话的人,手段更是如鱼得水了。
也就是宸爷最近转了性,似乎有意把黑色产业洗白,把闵青派了出去。
缙云跟在宸爷跟前处理的都是一些明面上的生意,显得他多正经了似的,但老本行他也没忘,真要是收拾周晴这种女人,也就是动动嘴皮子动动手指头的事儿。
听到这话,刚才还呲牙乱叫的周晴顿时捂住嘴巴,再也不敢说话。
只是一双噙满泪水的眼睛充斥着恐惧。
缙云把人丢在地上,用纸巾擦了擦手指,恢复成平常那副商业精英的模样,“你还算是幸运的,换做以前在欧洲,要是宸爷被你这种狗皮膏药惹得不耐烦了,你的手和脚估计早就没了,但现在宸爷变得善良了,不想打打杀杀了。
你呢,捡了一条命,接下来只要乖乖听我的安排,你依旧可以凭借宸爷救命恩人的身份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但如果你还存了别的什么歪心思,比如说想上位了之类的,你就惨了,真的,我保证你会很惨很惨的,明白吗?”
周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绝对相信缙云没看起来那么绅士,更相信梁宸并不是正经商人。
正经商人嘴上不会说杀人就杀人的,也不会那么狠的蹂.躏她的伤口!
她的右手已经没直觉,大概率是残废了。
所以现在周晴只想活命!
什么荣华富贵,要是没命享受,那还有个屁用!
“我,我明白,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只要放过我……”
周晴战战兢兢的说。
缙云满意的点头,“行,你按照我说的办……”
原本看许菁没那么顺眼的,缙云一直以为,许菁大大咧咧,还为别的男人怀过孕,又不懂的珍惜宸爷的疼爱,她哪里配得上宸爷?
可和周晴比起来,缙云再看许菁莫名顺眼很多。
这大概就是矮子里拔高个?缙云也是无语了。
——
南园里,许菁精神高度紧张,翻来覆去都躺得不安稳。
她给梁宸打电话,小心翼翼的询问,“周晴的情况怎么样了?”
“没事,她很好,明天就能出院。”男人声音沙哑。
“明天?”许菁有些不太相信,“她流了好多血……”
梁宸安抚她,“菁菁,流了很多血不代表人就会怎么样,我马上就回去了,你别多想。”
许菁闻言,抿抿唇点头。
挂断电话后,她内心安定很多,但是房间太过安静里,让她有些心慌。
于是又给时颂打电话。
那边过了很久才接通。
“菁菁……”时颂的声音有些低哑。
听出来她不太对菁,许菁瞬间忘了自己的忧愁,担心的询问她,“你那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听你的声音感觉状态不太好。”
时颂沉默了片刻,继而开口,“我的生父,他去世了,就在刚才。”
许菁不知道时颂还有生父,但现在显然不是问这个的时候,
她马上说,“我订去法国的机票找你。”
“不用了菁菁,我自己能处理好,而且我想自己待一会儿……”
许菁闻言,也不再勉强,“好,颂儿,无论如何,你都有我陪着你。”
“嗯。”
挂断许菁的电话,时颂怔怔的看着面前毫无生机的裴渊。
裴渊死了,就在一个小时前。
在上午九点时林清把泡泡和沫沫接走,等时颂去接孩子们的时候,林清告诉她裴渊已经去世了。
他去世的前五分钟还在给沫沫讲故事,然后声音一点点的衰弱,最后陷入沉沉的昏迷,等到医生来的时候,就已经宣布裴渊的去世。
泡泡和沫沫显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对死亡没有概念,迷茫的看到周围挂满了白帆。
白得令人心慌。
“妈咪,爷爷是不是睡着了,我怎么都叫不醒爷爷了,他还要给我讲海盗船的故事呢。”
沫沫牵着她的手摇啊摇,仰起头不解的问。
泡泡也看向时颂。
时颂抿了抿唇角,没有说话。
薄寒骁低头,捧着她的脸吻了一下,道,“我先带孩子出去,在门外等你。”
把沫沫抱走,泡泡却不愿意走,时颂回过神来,摸了摸他的脑袋说,“妈咪想一个人待会儿,泡泡先出去好不好?”
泡泡眨巴眨巴眼睛,看看床上毫无生机的爷爷,再看看时颂,乖巧的点了下头,跟在薄寒骁身后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林清和时颂两个人。
林清用白布罩在裴渊的脸上,轻轻的开口,“家主临终前想见您一面的,但是您拒绝了,好在泡泡和沫沫小姐没有拒绝,我想也是您的意思,否则我也不会这么顺利把小小姐和小少爷接过来。”
时颂没有说话,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攥紧。
“允儿小姐,哪怕嘴上没有承认家主是您的父亲,但心里还是为家主做出了让步,这些家主都看在眼里了,他很感激您。”
“我不需要他的感激,让泡泡和沫沫过来,也仅仅是因为他们喜欢裴渊,我不想伤了孩子们的心,也不想因为裴渊和孩子们产生矛盾而已。”时颂面无表情的道。
林清开口,“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您让小小姐和小少爷陪了家主最后一程,家主临走的时候是高兴的,我想他可以安息了。”
时颂没有回答她,目光停留在那个白布覆盖的冷冰冰的尸体上,心情莫名的复杂。
谁能想到前不久还在政坛风生水起运筹帷幄的裴渊,忽然就这么毫无生机的死了呢。
乃至于现在,时颂还处在恍惚当中。
倒不是裴渊的死对她产生什么打击,而是觉得太过突然了。
好像他不该这么快的死去。
哪怕裴渊本就身体不好,已经是强弩之末。
时颂最后看了眼裴渊,转身离开了房间。
林清递给她两份文件,说,“家主临终前立下了遗嘱,明天律师就是和您接洽遗嘱的事项。”
时颂扫过两份文件,皱眉,“我不会要裴渊任何东西。”
“允儿小姐不妨看看文件再说吧,您没有拒绝的余地。”
林清的话让时颂有种不太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