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不少人议论纷纷,无外乎都是恭维声。
时颂迅速转过身,下意识摸了摸脸上的面具,松了一口气。
容启瞥了眼不远处,唇角含笑,“颂儿觉得他们般配吗?”
时颂抿了抿唇角,“般配。”
容启好整以暇的审量她,“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时颂不由得看向他。
容容启道,“那位向小姐是薄家未来的儿媳妇。”
时颂翻了个白眼,“这算什么秘密,我知道,不只是我知道,全国人民都知道。”
只要前脚她和薄寒骁离婚,后脚,向珊珊就能进门了。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容启弯着笑眼。
正在时颂好奇他说得其二是什么时,拍卖会开始了,容启反而不说了。
时颂也不再问,因为薄寒骁和向珊珊两个人就坐在他们后边。
时颂的神经不由得绷紧。
身后,向珊珊柔声说着,“回国后,我还是第一次来拍卖会,小时候我们倒是参加过不少,你还记得吗。”
薄寒骁回,“嗯,不少。”
“那时候我想要什么,你都给我拍下来,结果拿回家后,我又不知道拿它们怎么办。”向珊珊失笑。
似乎大病初愈,即便用粉底和妆容遮住苍白,但向珊珊还是难免有些病色,看得让人心生怜惜。
薄寒骁软了声音,“现在你想要什么,薄家也会为你争取。”
“薄家?为什么不是你?”
向珊珊摇头,“我要的不是东西,我要的是你的心意。”
薄寒骁没说话,深邃的眸,一动不动的看向前边两位交头接耳的男女。
时颂不愿听后边的声音,便拉着容启说悄悄话。
“你要拍什么?”
“都拍。”
时颂诧异,“有钱烧的?”
容启眨巴眼睛,“是啊。”
时颂语噎,觉得这天聊不下去了,索性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忽然,她接到一条短信,高文洁发来的。
[我快到门口了]
时颂松了口气,她就知道高文洁一定会来。
拍卖会开始,时颂发现,容启说得是真的,每一件藏品上来,他必会举价。
而出乎意料的是,薄寒骁会随之举价,原本起拍价不过三千万的古董,转眼被抬高至八千万。
时颂拽了拽他的衣服,“你想当冤大头?”
容启还在举价,“想要什么,四哥给你拍。”
时颂语噎,她才不会天真的以为,容启真会为她一个刚见面不到三天的人花几千万。
容启是有目的来的,他的目的果真就是这些古董。
那么薄寒骁呢?
他来这的目的又是什么?也是为了这些古董?
时颂百思不得其解,因为她在薄家这大半年来,并未见过薄寒骁对什么古董感兴趣。
又或者他只是为了博红颜一笑掷千金?
果然,身后传来向珊珊轻柔的嗓音,“寒骁,还要加价吗,价格已经超出这件酒樽本身的价格了。”
薄寒骁淡淡的道,“加。”
他补充一句,“后边有你喜欢的,也可以都拍下来。”
这话,周围的人都听见了,向珊珊顿时露出甜蜜的笑容。
时颂听着,心里五味杂陈。
于是,原本是百人拍卖场,倒像是容启和薄寒骁的主场,每一样古董,都被他们恶意抬高价格,令旁人望而却步。
时颂似有察觉,总觉得这场拍卖会不是那么简单。
好似容启特意和薄寒骁对着干似的。
但此刻已经顾及不了这么多了,她与高文洁约定在拍卖场的洗手间见面。
“四哥,我去趟洗手间。”时颂刻意压低声音。
容启看了她一眼,“快去快回。”
时颂点头,拎着包包离开,而在她前脚刚走,拍卖会进来两道身影。
因为走得太快,她没看到顾澜之。
洗手间内,高文洁依靠在墙边,烈焰红唇叼着一根烟蒂,正吞云吐雾。
时颂快步过去,将她扯进卫生间里面。
检查没人之后,才摘掉面具。
“时颂,你搞什么?”高文洁甩开她的手,皱眉。
时间紧迫,时颂长话短说,拿出合同,塞到她手上。
“合同你带到薄氏去,另外,离修于晏远点,他是杀手。”
高文洁盯着手上的合同愣了几秒,掏了掏耳朵,“你说什么。”
“我说修于晏是杀手!”时颂知道,这很难让人接受,毕竟她从来也没想过,自己会遇到这档子事。
于是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告诉高文洁,“要不是有人救我,我就被他弄死了,脖子上的伤就是证据,我总不能划破自己的脖子,来栽赃嫁祸修于晏吧?”
高文洁还是懵掉的状态。
“等等,修于晏是谁?”
时颂倒吸一口凉气,“你不知道修于晏?你和他睡了,你居然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高文洁道,“他叫于德,不叫修于晏。”
时颂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瞪着高文洁,“什么于德,我看是缺德!高文洁,我没跟你开玩笑,他叫修于晏,道上有名的杀手,我脖子上的伤就是他弄的!而且他还要追杀我,懂?”
“时颂,你有被迫害妄想症?”
高文洁审量她这副紧张的模样,“文件我可以送,但是看在之前你帮过我的份上,可想挑拨离间,门都没有。”
她撩了撩卷发,踩着高跟鞋就走。
时颂错愕到傻掉了。
她想过多种可能出现的场景,独独没想过,高文洁居然恋爱脑到这种地步。
时颂追出去,却看到迎面走来的,是恍若恶魔似的男人。
修于晏!
他怎么在这?他追过来了?!
时颂连忙侧身躲进洗手间,心有余悸的,觉得咽喉一阵阵疼痛。
听见外边高文洁黏上修于晏,还撒娇说,“阿德,真巧,你是不是来找我的?你一定是来找我的对不对?”
“高文洁,你怎么像个牛皮糖一样,你天生犯贱吗?”
高文洁似乎被抵在了墙上,撞出了闷哼声。
但她的手顺势缠上了修于晏的脖颈,媚眼如丝,“如果我说我是,你会怎么做?”
修于晏捏着她的下巴,目光闪烁着。
他头一次见这样自贱的女人,从欧洲到这里,无论他去哪,她总有办法倒贴上来。
高文洁贪婪的望着面前的男人,脑海里回荡着时颂的话。
倘若,修于晏真的是什么杀手,单凭他对她的避之不及,又怎么不对她动手?
时颂那女人,为什么撒这种谎言?
“阿德,你真的叫于德吗,总觉得这个名字和你的脸不般配。”她的手指抚过他的脸。
修于晏反倒问,“那你觉得什么名字和我般配。”
高文洁想了想,吐出一个名字,“于宴。”
修于晏的身体一僵,忽而盯着高文洁,幽深的目光中带有一种极致的冷血。
“你再重复一遍?”
高文洁被他眼中的危险震慑,面色僵硬,“怎么了吗?”
修于晏的手掐在她的脖子处,在她耳边低喃,“没什么,我只想再听一遍而已。”
高文洁却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只觉得那双卡在她脖颈的手,渐渐的收紧,她咽喉里的空气在渐渐稀少。
好似她脆弱的脖颈,在他好看的手上,轻易便可折断!
“高文洁,没想到你还有这么样的本事,调查我?试探我?嗯?”
“你……真的是修于晏。”她眼中尽是复杂和震惊。
她看不到他的神色,但耳边的话却是难得温柔,“是啊,告诉我,谁告诉你的?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们还像从前一样,做彼此身体的玩伴,我还是挺喜欢你的,阿洁。”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亲昵的叫她,但是高文洁全身冰冷。
未曾感到半点暖意。
她感到自己快要窒息,快要死在他的怀里……
忽然,一道熟悉的嗓音传来,修于晏的手骤然松开。
“修于晏,是我告诉她的!有本事冲我来!”
时颂咬了咬牙,还是站了出来。
她很怕死,怕什么都还没做,就这样白白的死去。
但是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另一个生命,在她眼底下消失。
高文洁的身体软了下去,剧烈的咳嗽。
修于晏抬眸,扫过时颂的脖颈,轻笑,“命真大,还活着。”
他步步逼近,时颂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