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署内,现在已经挤满了人。
抓来问话的人不少,好几个还是身价千万的老板,家里人一听说出了事,马上来警署问情况。
时颂做完笔录,检察官问她,“时小姐,你这边没什么问题了,你可以找家人来保释你。”
家人?
时颂想不到可以保释她的家人,但是她可以联系齐桓。
不行,要是齐桓知道她在监狱的话,那一定会通知顾澜之的,她不想让顾澜之为她担心了。
算了,还是联系许菁吧。
但是许菁在梁宸身边忙得焦头烂额,叫她过来,也是添麻烦。
最后时颂还是决定联系莫桑。
时颂自嘲的笑了笑,觉得自己还挺可悲的,对检察官说,“我让我朋友来吧。”
“嗯,也没问题。”
忽然,另一个检察官推门进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声又出去了。
检察官合上文件说,“时小姐,钱慧杰女士的孩子没保住,而且因为胎儿已经较大,这次流产导致她身体严重受损,恐怕以后很难在孕。
刘墉先生和钱慧杰女士都对你提了起诉,他们认为这件事是你造成的,要求对你采取刑事拘留,不过就算是刑事拘留,你也可以找亲戚保释你。”
先前听到钱慧杰的孩子没了,时颂还有些惋惜。
又听到很难在孕,还觉得钱慧杰蛮可怜的。
听到最后起诉,她忍不住笑了。
“检察官先生,相信现场的监控你已经看过,我也是受害者,全场最无辜的人。要不是钱慧杰搞了这么一出,恐怕她自己也不会流产,说到底是她自己害了自己。
而我,也因此受到了极大的精神创伤,我没要求他们赔偿精神损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他们还要来起诉我,您不觉得很搞笑吗。”
关于这点,检察官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毕竟钱慧杰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时颂也不为难检察官,淡定的开口,“既然他们要打官司,那我奉陪到底,毕竟钱慧杰又不是我推下去的,真要是追究责任,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有责任,要打大家一起打。”
检察官问,“那你需要找个律师了,刚才刘墉先生的律师已经来了,他对你的敌意很大。”
敌意很大?
时颂微微挑眉,这恐怕是钱慧杰的安排。
“谢谢您的提醒。”时颂道谢。
随后检察官把手机还给她,时颂马上拨出去了莫桑的电话。
莫桑得知这件事后,赶了过来。
时颂又想联系严律师,随即又作罢。
严律师也是顾澜之的人,联系他,跟联系齐桓没什么区别。
正欲再给莫桑打过去,让她带个律师过来,检察官说,“外边有人来保释你了。”
“嗯?”时颂迷茫。
莫桑还在公司,打车过来也要半个小时,哪能这么快。
就在她纳闷的时候,一道修长的身影踏着寒霜般走了进来。
在他出现的那一刻,周围的空气都冷下好几度。
检察官站起身,恭谨的问好,“薄先生,您来了。”
薄寒骁淡淡的视线,从时颂迷茫的脸上扫过,应了一声,“保释。”
检察官马上应着,“好,好,这就办理保释手续。”
他还没走出去,忽然听到时颂的声音,“不要,我拒绝这位先生的保释!”
检察官愣住了,薄寒骁眯着深眸,见时颂站起身,义正词严的说,“我压根不认识他,凭什么他能保释我?我没记错的话,只有我的律师和家人,或者朋友才能保释我吧。”
“啊这……”检察官有些懵了。
还有被告人拒绝保释的?
薄寒骁看她,“拒绝保释?”
时颂点头,没有犹豫,“薄爷,薄先生,你没有立场来保释我,我也不需要你的保释。”
不知道薄寒骁处于什么目的,但时颂不想和他牵扯太多。
薄寒骁的脸色瞬间冷沉了一些,“我没有立场,那么顾澜之就有吗,你拒绝我,无非就在等顾澜之吧。”
“我等谁都和你没什么关系。”
时颂不想多费口舌,他这时候该出现在医院照顾向珊珊,来这里管什么闲事?
替前妻送温暖吗?
时颂看了眼时间,就坐在那里等莫桑,哪里也不去。
薄寒骁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莫名凝成一股郁结。
更加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过去的自己究竟是怎么喜欢上,这么不识好歹的女人的?
检察官卡在这样尴尬的气氛当中,恨不得早些消失。
可这时候,不得不站出来打圆场说,“时小姐,其实薄先生保释也是一样的,这样对你来说有利无害。”
时颂不知道他说得有利无害指的是什么,但她的语气很坚决。
“不必了,我朋友很快就到,用不着这位薄先生的好意。”
薄寒骁越听,胸腔氤氲着的难以言说的怒气越是旺盛。
他掀起薄唇,字字寒凉的说,“今天有我在这,我看谁敢保释你!”
“薄寒骁你什么意思?”时颂激动的站起来。
男人面不改色,“字面意思,既然你愿意待在这里,那就永远待在这里吧,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给你办保释。”
撂下这些话,薄寒骁便迈开双腿,离开了。
留在原地的时颂,气得火冒三丈。
这是故意的吧?
故意的吧?
“检察官先生,他这样是违反法律的吧!”时颂忿忿的控诉。
对方尴尬的挠了挠头发,抱歉的说,“时小姐,这里是深城,要是薄先生拦着你的人,偏偏不让人进来,就没办法.办理保释了,你为什么不服软一下,让薄先生帮你办理不就成了?反正都是出去的,有人替你交保证金,你有什么可为难的。”
反正他是想不明白。
时颂完全没被安慰到!
满脑子都在骂薄寒骁不做人事!
偏偏他这样落井下石,她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检察官这个态度,明显在告诉她,即便莫桑来了,被薄寒骁的人拦在警署外边进不来,也是没有办法的。
难道她还得求着薄寒骁,把她保释出去?草!
被刘墉和钱慧杰起诉,都没有像现在这样糟心过。
而薄寒骁那句话,很快就传遍了警署。
原先被检察官们当作趣谈在说,结果被刘墉的律师以及其他人听了个清楚。
不过传到他们耳朵里,就变了个味道。
刘墉赶过来的时候,律师就说,“刘总,薄氏财团的那个薄爷已经放出狠话了,谁敢保释时颂,就没活路,看样子,薄爷也在针对时颂,这案子铁定是没问题了。”
闻言,刘墉诧异了一瞬,奇怪的说,“这话是他亲口说的?”
他有点不太相信。
毕竟当初薄寒骁为了时颂,可是在五味斋让他难堪至极。
现在却反而要送时颂进监狱?
律师信誓旦旦,“我听得很清楚,你看,时颂的朋友来保释她,都被那位薄爷的人拦在外边了。”
顺着律师的视线,刘墉看到一个小丫头,被几个人看得死死的。
那黑衣保镖穿着的确是薄家的制服没错。
“这么说来,这案子铁定能赢无疑了。”刘墉摸着下巴,“慧杰那边我也有交代了。”
“您放心。”律师已经有十足的把握。
刘墉眼中闪过一抹可惜和难过,“毕竟是我的孩子,还在婚礼上闹出这么没面子的事,说到底都是时颂害得,我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她,你好好打官司,赢了亏不了你。”
先前对时颂的那些欣赏,这次全都化为乌有。
孩子没了是其一,其二就是钱慧杰的婚纱掉了之后,几乎被人看光了身体!
这还是在婚礼上。
这简直在啪啪打刘墉的脸!
他就是再厚脸皮,也经不住众人的调侃!
时颂必须受到惩罚,也算让他捞回一点体面。
“是是。”闻言,律师高兴起来。
两个人准备进去警署,再看看情况。
不少都是熟面孔,听说刘墉要起诉时颂,都担心他会起诉自己。
上前说着,“老刘啊,咱们都是老伙计了,你该不会起诉我们吧,要知道这个活动可是你老婆自己发起的,现在出了事,可不能怪在我们头上!”
刘墉心里不高兴,总觉得他们在甩责任。
可法不责众,他们又都是合作伙伴,刘墉也不做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
他笑说,“明明就是时颂推的慧杰,当然和你们没关系了,你们回家就好,大家都当作这件事没发生好吧。”
刘墉给他们台阶,也是给自己台阶下。
众人马上连连点头,附和他的话,“对,就是时颂推的,跟我们没关系!”
一两句,就直接把矛头定死在时颂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