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这就是他的目的。
只是许菁说出这话的时候,男人的面色不见好转,反而更加阴沉。
丢下一句“许菁,你真是好样的。”直接摔门而出。
关门‘砰’的一声关上时,许菁身体颤了一下,躺在床上不知所措。
好样的是什么意思?
究竟是让她出院,还是不让她出院?
反正不管怎么样,她都不能让时颂一个人去向家冒险!
梁宸从医院出来后,就让助理缙云查到了时颂的住址,约她在咖啡馆见面。
电话的事是幌子,不过是想让时颂识相点,别再给许菁招惹是非。
结果时颂比许菁还难缠。
时颂目光扫了眼周围的保镖,选择无视,抬步朝外走。
结果她走哪,保镖就堵哪。
梁宸缓缓开口,“或者我们可以打个商量。”
时颂毅然决然的拒绝,“我可没出卖朋友的嗜好,把话撂在这了,你今天不让我走,咱们这梁子可就结下来了,以后我要是在许菁面前说你坏话……”
梁宸蓦地打断她的话,声音听不出半点起伏。
“难道你不想知道顾澜之究竟是生,还是死吗。”
听到这句话,时颂原本的淡然消失不见,瞳孔猛地一缩。
“你什么意思?”
梁宸漠然的开口,“顾澜之出事之前见过我一面,如果你答应和许菁断绝往来,我可以告诉事无巨细的告诉你。”
时颂眼中闪过一抹暗光,紧紧的攥着手指。
没想到梁宸拿这种事威胁她。
不过听他话中的意思,那场事故,似乎有她不知道的事情。
可林慎他们为什么要骗她?
林慎是顾澜之留给她的人,不会骗她的。
究竟这件事的背后藏着什么秘密?
见她犹豫不决,梁宸坐在椅子上,慢条斯理的品着咖啡,“时小姐,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你和顾澜之情同兄妹。
而你和许菁不过认识两年,究竟孰轻孰重,你应该分得清。”
就在时颂摇曳不定的时候,咖啡厅里忽然走进来一个人。
男人周身裹挟着刺骨的寒风,走到时颂身边,很自然的揽着她的腰身。
时颂惊了一瞬,鼻息间猛地闻见了那股熟悉的气息。
抬眸看到薄寒骁站在她身边,露出意外的表情。
“你怎么在这?”
薄寒骁并未回答她,而是面容寡淡的看向梁宸。
“梁先生,你先把我的人带到哪去。”
纵然只有他一个人,周身却弥散着令人不容小觑的气场。
梁宸并不意外薄寒骁的出现,掀起眼皮,黑沉的眸子落在他的身上。
“薄先生,你来得还真及时。”
薄寒骁启唇,“我夫人刚出院不久,不适合喝咖啡,就不陪梁先生在这浪费时间了。”
见男人当着他的面,牵着时颂的手离开,梁宸的眸子微眯。
周围的保镖照旧拦在他们面前。
时颂的手微微攥紧,“你别管了,这事和你无关。”
薄寒骁的指腹安抚似的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着,“别担心。”
时颂皱眉,只是不由得抬眸看他。
薄寒骁脸上没什么情绪,却令人无比心安似的。
僵持不过四五秒钟,果不其然,梁宸微微抬手,命人放行了。
“让他们走。”他沉声吩咐道。
保镖顿时让出了一条路来。
薄寒骁的手揽着时颂的腰身,走到门口的时候,似乎想到什么,转身回到咖啡桌前,将时颂落在凳子上的手套拿起来,回到时颂身边给她戴好。
“外边冷,你不能吹风,还偏偏出来。”薄寒骁微微皱眉。
时颂垂下的眉眼,落在他为自己戴好手套上,抿唇道,“穿的厚,也不怎么冷。”
手套戴好了,薄寒骁才牵着她继续出了咖啡厅。
在门口的时候,梁宸戏谑的声音传来,“时小姐好好考虑清楚,我等你的答案。”
时颂下意识的偏眸,刚看了一眼,就被薄寒骁扣着脸颊,转过了视线。
“先前就告诉过你,不要惹梁宸,怎么这么不听话?”薄寒骁道。
“我可没惹他,是他主动约我出来的。”
她的围巾是文婶手工织的,非常暖和软糯。
淡淡的豆沙粉,将她白净的小脸衬得粉.嫩可爱。
因为大半张小脸都埋在围巾里了,所以说话得声音嗡声嗡气的,“而且梁宸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极端又神经,我这次不出来,他还会找别的方式。”
两个人朝小洋楼的方向走,风吹得不是那么厉害了,但还是冷的。
薄寒骁眸眼暗沉,“下次再有这种事先找我,他虽然有些势力,但不会和薄家在这时候交恶。”
时颂偏着脑袋,好奇的问,“顾澜之和你都说他的势力很强,是个不容小觑的男人,可据我调查,他在深城的实力一般,怎么你们都对他的评价这么高?”
近几天雪下的不如前几天大,但地上的积雪却不浅。
两个人踩着雪,发丝和棉服上都有落白,时不时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
薄寒骁见她鞋上的雪太深,担心会渗水。
时颂没等到他的回答,正纳闷着,却见薄寒骁俯身,用手拍了拍她腿和靴子上的积雪,才直起身,缓缓道,“梁宸的势力在国外没错。
但他自成一派,在东南亚和欧洲东南部最混乱的时候白手起家,和当地许多军阀、毒枭、走私团伙都有不浅的渊源。
明面上,他是个普通不过的商人,背地里谁也不知道他的根基牵扯到多深的层次,如果他想要在深城做些什么,恐怕牵扯的都是国际问题了。”
薄寒骁的话,让时颂惊诧不已。
到底是她格局小了。
梁宸能从那样恶劣黑暗的地方白手起家,可想而知他骨子里该是怎样的冷血和狠戾。
要是刚才他动了想弄死她的心思,大可以一个麻袋,把自己套起来扔到金三角。
到时候她真的就叫天天不应了!
见时颂后怕的把脑袋往围巾里缩了缩,只露出一双乌黑澄澈的眼眸。
薄寒骁有些哭笑不得,“现在知道怕了?”
时颂有些难堪的道,“要是梁宸报复我怎么办?”
薄寒骁的手指拂过她额前的碎发,“放心,有我在,他还不敢对你做什么。”
这句话的信息量有些大。
时颂不由得问,“你在国外的势力怎么样?比得过他?”
印象里,薄寒骁是经常出国不错,但基本是为了出差。
据她所知,薄家也是身家清白的商人,至少她在薄氏工作的时候,没看到过灰色产业链。
不过薄家若是想要隐藏什么,旁人也很难察觉到。
“颂儿很好奇?”
他的嗓音低沉,却充满磁性安稳。
时颂往前走,看着地面的雪,没接话。
她在想梁宸这么厉害,届时许菁不爱梁宸了,要和梁宸分手,受伤的一定会是许菁。
而许菁怎么可能承受得住梁宸的怒火?
越想她越是揪心。
时颂在深城没有家人,许菁是她工作以来,最为要好的朋友。
许是想得太过投入,连前面的坑洼都没有看到,只觉得脚踝一痛,时颂险些跌在地上。
好在薄寒骁一直留意着她,立刻扶稳了她的腰身。
“怎么样?”薄寒骁皱眉,“这么大的坑都没看到?”
时颂也是郁闷,脚试探性的走两步,还是有些疼。
“崴到了。”她憋屈的说,就不该今天出门。
薄寒骁半蹲下身体,隔着靴子,神色严肃地按了按她的脚腕,“这疼?”
时颂抿着唇,点头,“有点。”
好在这里距小洋楼不远,再坚持一会儿,就能走回去了。
结果,薄寒骁忽然将她拦腰抱起来,边往附近的餐厅走,边道,“你先在这休息一会儿,我去买些红花油来。”
时颂见那餐厅不少人,忙说,“还是回去吧,我家里有红花油,我自己走回去就行,你放我下来。”
薄寒骁很少听她的话,如今也是。
不顾时颂的意愿,把她把抱入了一间规模不大的餐厅。
进来的时候,时颂觉得所有人都在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