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
听到这个消息,别说在场的女人们了,连向来镇定的秦战都懵了,他端着碗骨头汤怔怔转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婶子,张俊花四十多,快五十了吧?你确定她还能怀孕?”
“我刚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也很吃惊,但这是真事儿。”
张家婶子警惕的朝门外看了一眼,确定家里只有他们,没有外人后,才压低了声音,继续跟他们两口子分享八卦。
她告诉他们,张俊花怀孕才一个多月,因为放牛村一直有怀孕不超过三个月,不对外公布喜讯的习俗,所以眼下村里知道这件事的人非常少。
她能知道这个绝密消息,是因为张俊花确定自己怀孕后,去隔壁村找了个大仙算她这一胎究竟是男孩还是女孩,而那个大仙的老婆,正好是她远方表姐。
她表姐知道她跟张俊花和纪保恩之间有蹉跎,就把张俊花怀孕的事情,当成闲话讲给她听了。
“所以,张俊花这一胎究竟是男孩还是女孩?”
张家婶子跟纪曼香和秦战说闲话的时候,徐敏也在旁边坐着,得知张俊花想要男孩,她的眉头不自觉地皱紧了。
“张家婶婶,要是张俊花再生个女孩出来,她会不会不好好养孩子啊?张俊花一家可恨,但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
“她肚子里的孩子能不能生出来还两说呢,小丫头,你现在就担心她生出个女孩,还太早了。”
张家婶子屈起手指敲了敲她的脑门,转头看着纪曼香和秦战道:“我托我表姐去打听了,因为张俊花年纪大了,身子骨又不太好,她这一胎,不太稳。”
“我捉摸着,她和纪保恩厚着脸皮去县里找你们两口子,应该有两个目的。第一个目的是让你们想办法帮她保胎,第二个目的是要钱。”
“张俊花自我感觉良好,她认为她肚子里面怀的一定是男孩,所以她想扒拉着你们两口子,让你们替她把孩子养大。”
“她人长得丑,想的倒是挺美的。”
纪曼香轻嗤了一声,冷着脸道:“我肯定是不会帮她养孩子的,当然,我也不会无偿帮她保胎!安胎药可贵了,我不想做冤大头。”
“这事儿怕是不好解决。”
张家婶子长叹了一口气,苦笑道:“你舅舅舅妈想要儿子已经想魔怔了,无论如何,他们都是要把这一胎生下来的。他们要生下这一胎,就一定会死死地扒着你们两口子,毕竟只有你们有实力帮他们养孩子。”
“看来我要好好思考下一步要怎么办了。”
她说的这些事,纪曼香也想到了,她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心里要有多烦躁就有多烦躁。
张俊花怀了孩子,那她再来找她麻烦的时候,她就不能跟她和纪保恩动手了,如果推搡间孩子有个什么好歹,她就摊上大事了。
“纪曼香,你给我出来!”
她正焦躁着呢,一道夹杂着怒意的吼声,突然从门外传了过来。
纪曼香抬头朝门外看了一眼,当场笑出了声音。
这不是巧了吗?她和张家婶子正在讨论她呢,她就找上门来了。
嗯,是的,没错,在门外喊纪曼香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怀着孕的张俊花。
“你别出去,不要给她碰瓷的机会。”
纪曼香注意到张俊花的同时,秦战也发现她了,他的眼神暗了暗,拄着拐杖站了起来:“我去应付她吧!我是男人,她再泼辣,应该也不敢再我面前胡来。”
“那可不一定。”
纪曼香长叹了一口气,拽着他的袖子不肯松手:“你别小看我舅妈,她撒起泼来,你肯定不是她的对手。毕竟她不要脸,但绝大多数时候,你都是要脸的。”
“呃……”
秦战回忆了一下张俊花前几次来他们面前胡闹的景象,终归还是被她说服了:“那……要不我们一起出去吧。”
“我们也去。”
张家众人还有沈牡丹母女见状,立刻站直了身子。
“人多力量大,我们待在你们两口子身边,你们那舅妈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对你们动手动脚。”
“有道理。”
纪曼香沉思了片刻,没有拒绝他们的好意。
然后,他们就浩浩汤汤的来到了院子里。
“你们……你们这是要干嘛?”
见她喊得是纪曼香,结果秦战他们也出来了,原本气势汹汹的张俊花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声音也变小了很多。
“纪曼香,我警告你,你别仗势欺人!你别乱来!这里是村里,不是县里,彼此知根知底,在这里,你不能颠倒黑白,搅风搅雨。”
“舅妈,恶人先告状这句话,说的就是你这种人吧?”
纪曼香无语的低哼一声,厉声道:“你来我家闹事,我如你所愿出来见你了,你反说我仗势欺人,你脑子是不是有坑啊?”
“你……”
张俊花没想到回了放牛村,她还敢这么不给她面子,当场就不干了,坐在地上就开始哭闹。
“哎哟,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辛辛苦苦的把这个没人要的野种养大,对她比对自己闺女还好,结果她有出息了,就翻脸不认人了!大家快来给我评评理啊……”
“别嚎了,你瞧瞧咱们村有人搭理你吗?”
她的声音太尖锐了,纪曼香的脑袋被她吵的一抽一抽的疼,忍不住开口打断了她的话。
“啊这……”
张俊花喉咙一哽,下意识的朝周围看了过去,此时她才发现,她在纪曼香家哭嚎这么久,竟然没有人来看热闹。
这……这不对劲啊?!
村里的三公六婆们呢?什么时候他们村的人,这么不爱凑热闹了?
“懵了吧?”
纪曼香被张俊花那呆滞的蠢样气笑了,凉凉的讥讽她道:“实话跟你说了吧,决定回村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麻烦。”
“所以回到村里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各家送礼物,另外再把你在县里做的事情公之于众。”
“村里的那些婆姨们收了我的好处,不论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面上肯定不会再跟我对着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