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殊的平安出宫,让二皇子气得四处发火。
因怕她将自己对国公府的拿捏告发出来,二皇子和母妃淑妃都不敢有所动作,只能眼睁睁看着皇后替韩殊求情,保下了她和陈国公府。
“没想到陈国公府的骨头竟这么硬,憋着劲儿,寻着机会便给本殿下来一招釜底抽薪,好,好得很!”
不仅救了老五,让他太子梦破碎,如今韩殊乃女儿身的事情公之于众,二皇子也再不能借此拿捏陈国公府。
她和皇后的牵扯,更是让二皇子无法再继续信任陈国公府。
吃了这样的哑巴亏,二皇子怎能不气?
“这坏事的死娘们!”
二皇子气得一脚踹到跪在地上禀告的下人身上。
“滚!别碍老子的眼!”
宁知时缩在一旁也跟着一抖。
等下人出去了,他才往前一步。
讨好道:“殿下消消气,万幸韩世子还算识相,没将咱们逼国公府填户部亏空的事情供出来。”
二皇子冷哼一声,想起什么似的,赞赏地看了一眼宁知时。
“宁大人肯自愿捐出五万两银子给本殿下解燃眉之急,本殿下铭记于心,待将来大事已成,必会记得你的功劳!”
宁知时要的就是二皇子这句话。
当下又是表了一番忠心。
“下官定为殿下肝脑涂地,在所不惜……那袁氏富商已答应到下官府上做客,届时下官再笼络一番,让他投入殿下门下,又何愁银子没来处?”
二皇子一听,顿时心情愉悦了起来。
“好!极好!”
“有张大人和尔等,何愁大事不成?你既如此忠心,待过些时日,本殿下便想办法扶你坐上都官司郎中的位置,将来替本殿下收拢刑部势力,你便是刑部主事官!”
宁知时激动得连连叩谢。
“二皇子殿下英明!”
宁知时心情激荡地回了都官司。
刘显见他回来,又是拉长了一张脸好一番训斥。
宁知时难得心情好,半点没有露出不忿,倒让刘显有些狐疑起来。
待刘显离开,宁知时难得认真地整理了一番自己桌案上的官婢名册,踌躇满志。
有了二皇子扶持,刘显,你就等着瞧吧,总有一日,我要让你在我面前也卑躬屈膝!
下衙后,宁知时急匆匆赶回了宁府,又是一副温柔缱绻好郎君的模样。
“明日宴请袁兄,幸得娘子操劳,为夫真是感激不尽!”
他伸手去握盛秋霜的手,却被她借着拿东西,不动声色地避开了。
宁知时神色有一瞬间的凝滞,随即又更加温柔。
“我宁家能有娘子这样的贤妻,当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
盛秋霜:……
自从前世柳云翘的事情闹出来,到如今她都再没听到这等虚伪甜腻的话。
如今再听,竟觉得有几分好笑。
为避免宁知时再恶心她,盛秋霜故意冷哼了一声。
“官人可别光话说得好听,柳小娘和诚哥儿还在我的宅子里住着呢,左右我是赶不走,官人也别演什么深情无双……”
宁知时面上一红,本欲继续笼络,却被盛秋霜推着去查看宴席准备,只得灰溜溜地走了。
看过一圈后,宁知时颇为满意。
尤其是盛秋霜这几个月都十分吝啬,此番倒是难得大方了一回。
有她操持,拿出了自己嫁妆里的好东西,这次在府里设宴,场面上的功夫算是稳当了。
剩下的成败,便全看柳云翘的了。
宁知时便抬脚去了柳云翘处。
当初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将柳云翘带去宴会上,还以为轻易就能讨得袁泰欢心。
结果她全程端着一副当家娘子的正派模样,惹得袁泰看都懒得多看几眼。
当着其他官吏的面,他也不好明着让柳云翘讨好外男,否则着实落了下乘,让人怎么看他?
回来后,他就与李氏琢磨了起来。
袁老爷虽是一介商户,但因其钱财多到流油,想与他结交的人不知有多少,却也不是他一个小小员外郎便能随便左右的。
如今二皇子正是缺银子的时候,他若能将袁老爷笼络到二皇子麾下,便能成为二皇子的心腹,将来前程自是不可限量。
“袁老爷不是个没见过世面的,柳氏虽然生得漂亮,衣着做派却也着实寒酸了些……”
“为你谋前程,也是为她的孩儿某前程,连盛氏都肯放下身段张罗,她又有什么可矜贵的?你给她买些金银首饰回来哄她戴上,再裁块好布新做套衣裳,多哄着些……”
宁知时深以为然。
他亲自去买了根白玉梅花簪,又花大价钱买了一匹烟霞红色的软烟罗,去下人房将柳云翘接了出来,将她和孩子安置在了东院,又替宁宛如的不懂事给她道了歉。
柳云翘只觉自己的委屈终于得到了声张,哭得不能自已。
宁知时留宿了一夜,柳云翘便日夜赶工,不肯懈怠,赶制出了一条裙子。
顶着一副黑眼圈,柳云翘将衣裳穿给了宁知时看,果真是柔媚动人,一举一动皆是风情。
看着宁知时眼中的惊艳,柳云翘心中甚是得意。
盛秋霜自持矜贵,非要拗着不肯服软,终究是与宁知时离心了。
只要他们离了心,自己就能一步步蚕食,把整个宁家都握在手里。
虽然如今宁知时明目张胆对她好,但还不够,她还需要再烧一把火。
思忖再三,柳云翘看着在屋中玩耍的宁诚,拿起那条软烟罗的裙子咬了咬牙。
待宁知时守着人连夜将宁府大门刷洗干净,便接到了东院失火的消息。
阖府的人都吓了一跳,纷纷爬起来去了东院查看。
火势很快被扑灭,周十三向盛秋霜和宁知时禀报了情况。
“是小少爷哭闹将烛台打倒了,万幸救火及时,大人孩子都无事!”
众人闻言都松了口气,宁知时则是一头冲进了东院。
待进了屋,果如他所担心的那样,柳云翘一脸惶恐,捧着被烧毁的烟霞红裙子不知所措。
宁知时当即冷了一张脸。
“裙子怎么毁了?”
柳云翘心疼地捧着裙子楚楚可怜。
“诚儿脾气上来了,哄也哄不住……”
“一个孩子都看不好,你还有什么用?”
宁知时气急败坏地一把将那残破的裙子抓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