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行长,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吗?”
谭国正上班时间不长,在银行里面,基本上就属于个小白,这些东西,他压根都看不太懂,只是发现朱行长脸色不太对。
“滚!”
朱行长几乎是用出了全身的力气,把谭国正从屋子里面踢了出去,累的他气喘吁吁,却也顾不上歇,连忙叫人安排车。
“快,就到资料上的这个地址。”
真是瞎了眼,怎么会信了谭国正的话,说对方就是个没什么背景的草根,不然,朱行长也不敢这样操作。
这次,简直要被他害死了。
经济高速发展的当下,吸引外资,那是各行各业的头号任务,由于之前发生过的劣迹,对于投资管控,要求极高。
若是这事一旦被捅上去,那就是顶风作案,引咎辞职,那都是轻的,说不准,还要以破坏投资环境的罪名,被关进牢里去,想到这儿,朱行长浑身发抖。
“怎么还没到啊?快,一定要快。”
秦家小院。
囡囡用小手拨弄着龙虾须,“爸爸,能不能不吃它,好可爱啊。”
秦立装作严肃道:“好,那这样吧,你的那一只,就留下,其他的我做成菜就好了。”
“不行,那,还是吃了吧。”
囡囡思考了半天,才做出了这个艰难的决定。
秦立被逗得哈哈大笑,李黎在旁边笑的比哭都还难看,真不知道,他们厂长是心大还是缺心眼,情况已经如此严峻了,怎么还有心思逗孩子玩。
“这虾不能这样清洗,弄不干净,还是我来吧。”
秦立见李黎心不在焉,就抢过了他手里的龙虾,“带上手套把肚子、手脚地方轻轻刷,得多刷几次,不让上面有脏东西,影响口感。”
“哦哦。”
李黎心不在焉,他已经跟胡奇山通过电话了,作为老厂长,胡奇山跟朱行长打交道的时间,可就太长了,听说了这事,立刻就犯起了愁。
“那个人,可有点难缠,怎么惹到他头上去了,我托人找找关系。”
也不知道,胡奇山关系找的怎么样了。
“怎么,饭菜不合胃口么?”
“哦哦,没有,没有……”
迷迷糊糊当中,饭菜竟然已经做好了,李黎拿着筷子,可是一点胃口都没有,真是一个好消息都没有,胡奇山发来了信息,让赶紧劝秦立找杜家。
以秦立跟杜凯乐的关系,杜家不可能坐视不理的。
那个姓朱的行长,纯粹就是个老无赖,别看位置不算很高,但听到他这个名字,却没一个接茬的,反倒是说起了这位朱行长的光辉业绩。
一个快退休的老梆子,再加上都已经不要脸了,还真是没什么事能把他给拿捏得住。
不行,不能再等下去了,李黎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既然秦立不听劝,那索性就不劝了。
“秦厂长,我今晚就去一趟临阳市,把咱们厂里的困境找总部那边做个汇报。”
“坐,坐下说。”
知道李黎是好心,秦立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比较好了。
正当此时,却见一名肥头大耳的身影跑的都快断了气,扶着墙,站在秦立家的院里,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朱行长?”
李黎差点都没认出来,不知道这是在搞哪出。
“秦,秦厂长,快,快跟我去趟银行,我……我……现在就给你办理业务,恢复银行账户。”
朱行长都已经快要急疯了。
一旦港商那边发现异常,等待他的,很可能就是一副银镯子。
“啊?”
李黎震惊的看了看那位方才还不可一世的朱行长,又看了下神色淡定的秦立,看起来,好像早就料到了一样。
“太好了,秦厂长,那咱们赶紧走吧。”
谁知道这姓朱的抽什么风,但谁又能保证,他会不会下一刻就改变了想法。
“不急。”
秦立慢条斯理的吃着菜,却也没有开口跟那位朱行长说话的意思。
朱行长五十多岁的人,都差点急哭了,真踏马憋屈啊,在元安县纵横了几十年,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这次,却是丝毫脾气都没有。
“秦先生, 全都是谭国正那个人渣,在我跟前一通胡说,这才误会了,您放心,他已经被我开除了,而且,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进银行系统了。”
这话倒是所言不虚,活了这么大岁数,基本道理朱行长还是明白的,因此,在路上,就下定决心严惩谭国正。
至于老姘头的想法,此刻,他哪里还能顾忌的到。
秦立终于抬起了头,一双清澈的眼神,却深不见底,看的朱行长心中一颤,他猛然间想起了秦立刚刚说过肆意行事可能会有“严重后果”,可没料到,会严重到这种程度。
“就这么?我很不满意!”
秦立毫不避讳,哼,用来陪家里人的宝贵时间,都耽误到这个破事上去了,他很不开心。
旁边的李黎都看傻了,再怎么说,那姓朱的也是个破具权威的行长,可被秦立训的跟孙子一样,却一句都不敢还口,而且还连连点头。
这是旁人口中那个难缠的朱行长么?
可下一幕,更是把李黎下巴都给惊掉了。
那位朱行长谦卑的像是个孙子,“非常抱歉,秦先生,这事,的确是责任在我,等着把您的业务办理完成后,从明天起,我就退居二线,再也不参与银行的管理工作。”
交出手中权力,简直比杀了他都难受。
还有将近一年时间退休的朱行长,耍威风的能力,可能就要被剥夺了。
“二线?我看,你不如直接早点退休吧。”
“好,好,那我就退休。”
他嘴唇发紫,却不敢说出半个不字,哪怕秦立让他跪下磕头,都得照办,不然,面临牢狱之灾,大半辈子的努力,可就白费了。
不仅如此,甚至连儿孙的未来都会受到牵连,这事的后果,朱行长的确是承担不起。
秦立冷笑一声,倒是没有再多说什么,起身就准备再去趟银行,他倒是可以让姓朱的更惨,但没什么必要。
双方没有那么大的实质性仇怨,逼急了,对谁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