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克松没有阻拦,只是看着秦媛道:“事情就这么定了,你先回去吧,尽快把房子腾出来,给鹏鹏结婚用。”
秦媛一声不吭,却更觉委屈,可在这儿,她根本就没有开口的余地。
一群长辈劈头盖脸的大帽子往下一扣,就压得秦媛哑口无言。
秦立将秦媛交到了宋雨晴手里,目光直视着秦克松道:“小爷爷,这么大的事,是不是跟我商量下比较合适,这个房子,我不同意腾出来!”
秦家老宅,其实院子已经很破了,秦立向来就不怎么在意。
临时整修,只是为了秦媛安心复习,等着秦媛上了大学,这老院子,就几乎没什么用了,但再怎么说,也是他秦立家里的财产,凭什么这样随意做主。
秦克松冷声道:“秦媛一个女孩家的,这个岁数,早就该嫁人了,占着一个院子,没什么用,至于秦钟,家里这么多亲戚,住哪儿不能给他口饭吃,鹏鹏的婚事,才是正事,这事,不用再商量了。”
“表哥,你有什么资格不同意啊,要不是家里这么多年帮衬,你能娶了媳妇?怎么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了,也对,整天喝酒赌博的人,哪里还有什么脸呢。”
秦立冷哼一声,就凭秦鹏那个猪脑袋,能想出这些话?背地里,绝对是自己的这位三叔手把手教出来的。
“说别的亲戚帮忙,我也就认了,就是不知道三叔家,当年私自扣下的那笔钱,是不是有点多了啊,还有要卖掉小钟的打算,是怎么回事!”
既然他都不要脸了,那秦立也没打算给秦昌盛留什么脸面。
果然,这话一出,秦昌盛脸都绿了。
秦克松却突然拍了桌子,“怎么跟长辈说话呢,是不是喝酒喝糊涂了,回去醒醒酒再来,院子的事,不用再商量了,谁也别想改,旁边这几位,都是我专门请来见证的贵客。”
秦立目露冷意,“小爷爷,不讲道理的长辈,还算是什么长辈。”
他早就知道秦克松是个老顽固,固执己见,根本就听不进去这些晚辈的话,不过,秦昌盛想用这种方式霸占秦家老宅,那也是休想。
秦克松面沉如水,“跟你,没什么道理好讲的,你只需要听我说就对了,昌盛,给阿立介绍下这几位贵客。”
“是,小叔。”
秦昌盛恭恭敬敬,诉说了一番几人的身份,旁边的宋雨晴也是微微一惊。
她跟秦克松更是不怎么打交道,除了逢年过节,其他时候压根没有交集,却没料到,这位小爷爷,在元安县的人脉,这般广泛。
又是什么商会的陆主任,又是治安局的吴队长,而且,跟秦克松之间似乎都认了干亲,彼此间相当亲近。
急忙拉住了秦立,想要劝住他。
这好汉不吃眼前亏,那老宅,给也就给了,原本就没什么大用,到时候让秦媛和秦钟姐弟两住到自己家里来,正好也人多热闹。
秦媛也止住了泪水,“这事,要不就算了吧。”
她心里委屈,在家正忙着复习的时候,就被小爷爷给强行叫了来,当面先是一通训斥,说秦媛没有个女人样,以后,恐怕都不好嫁出去。
而后,又说了老院子的事。
秦媛想要反驳两句,结果,却是更为严厉的斥责,压得她根本就喘不过气来,这些年,哪怕是最困难的时候,她都硬咬牙挺过来了。
可面对家里的长辈,秦媛跟秦立一样,很难从父亲的教育中逃离出来,只能顺从,将心里的委屈化成了眼泪长河。
秦媛更知道,如今的秦立在元安制衣厂干的不错,总算是有了起色,那什么商会治安局之类的地方,在她认知中,出来的可都是大人物。
在县郊,那可都是具有呼风唤雨的强大威能,得罪了他们,怕对秦立的工作都会有影响的,那就太不值了。
“别担心,今天这事,我肯定会为你讨回一个公道。”
“公道?秦立,我是看在我干舅舅的份上,才不跟你计较,别给脸不要脸,到时候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那位陆主任言辞间极为不客气,“听说你在制衣厂上班是吧,信不信,我一个电话,就能让你滚蛋。”
“好啊,那就让我滚一个试试看吧。”
“你!”
陆主任脸色阴沉,他有能力做到,但只凭一个电话恐怕不大行,却被这小子给架住了,简直让人难堪。
吴队长淡淡笑道:“秦立,你觉得,我要收拾你,能把你那些老底都给挖出来,送你进去吃牢饭,都不成问题。”
秦鹏得意的看着秦立,再嚣张,让秦克松的贵客好好教育秦立一番,让他知道什么是厉害,“狂啊,你怎么不狂啊,之前打我时候的那股劲,去哪儿了,有种再来。”
“喀嚓!”
秦立闪电般的一脚,将横在身前的秦鹏就给踢飞了出去,直接砸翻了太师椅,撞到了那吴队长的怀里,两人一起摔了个鼻青脸肿。
“我还没有遇上了这么贱的,非要挨揍。”
秦媛一惊,她知道,秦立是在为她出气,但眼下,显然是闹大了。
“小爷爷,老院子,我今晚就腾出来,其他的,求您千万别计较了。”
秦媛的语气近乎哀求。
“对,还有什么条件,我们都答应。”
宋雨晴也没想到,秦立这么冲动,她恨不得在秦立身上锤两下,这都是什么场合啊,也不分轻重,这样的摆难堪,让秦克松如何能下得了台。
这位小爷爷,本就极好面子,如此一来,怕不是送出院子就能解决的事情了。
果不其然,秦克松怒喝一声,“秦立,你这是要造反么,吴队长,还得麻烦你了,我家这个不成器的东西,不好好磨练下,以后,恐怕没办法成才。”
“啊?小爷爷,不行,这会毁了阿立的。”
宋雨晴急坏了,若是被抓起来,有了案底,那以后,秦立恐怕不仅会丢了工作,再想做什么,也会变得无比艰难,都是一家人,何必搞到这么程度呢。